第一章 另外一個世界

從迷濛之中醒來,赫爾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四周到處都是迷霧,更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出哪裡是上哪裡是下。

迷霧之中隱約泛起陣陣黯淡的光亮,光亮之中有人影搖曳晃動。

赫爾想看個明白,念頭剛剛一動,他就感到自己被吸了進去。

穿過厚厚的迷霧,眼前的景象變得越來越清晰。

一切都非常熟悉,陰沉而又幽暗的地下室,灰暗的牆壁,魔法的燈盞釋放出朦朧的白光,這裡是不死之王那座深藏於底下的基地。

這裡是基地裡那數不清的實驗室中的一個,和其他實驗室一樣,這裡顯得乾乾淨淨,只有正中央放着一個調製槽。

在調製槽的旁邊是晃來晃去的人影,赫爾一開始還以爲是很多人,但是等到他仔細看才發現,那些人影大多隻是一兩個人,但這一兩個人就像殘影一般,留下很多影子。

這些人影之中有不死之王,不過更多的是不死之王的那些亡靈魔僕。

在注意到這些晃動人影的同時,赫爾也注意到景象之中的光線變化。一開始他還以爲那隻不過是影像模糊的原因,但是漸漸地,他發現光線的變化很有規則,時而黯淡時而明亮,就彷彿日出日落。

不死之王的基地雖然在地下,不過仍舊有陽光可以透入,所以赫爾猜想,這或許不是一天裡面發生的事情,可能是一段時間內各種影像的疊加。

按照光彩的變換,赫爾估計從他一開始看到現在,至少是半年內發生的事情。

這應該是一項試驗,不死之王正在對某個人進行調製。

漸漸的那些晃動的人影變得越來越少,大多數時候只有不死之王一個人,從那非常有規則地變換着強弱的光線來看,不死之王常常保持一種姿態長達一兩天之久。

赫爾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不死之王的神情顯得那樣專注,好像對調製槽裡的人着迷了一般。

赫爾確信調製槽裡的那個人絕對不是他自己。

他還記得不死之王用來對他進行調製的那個調製槽。跟眼前這個相比,簡直就是石塊和黃金之間的差別。

他的那個調製槽完全是黑色,黑得沒有一絲反光,那是用黑石製造而成,黑石有聚集幽冥之氣的功用,用它製造的調製槽,大多是用來調製和死靈魔法有關的生命體。

而眼前這個調製槽所用的材料雖然看上去同樣也是黑色的,不過仔細看隱約可以發現,那深深的黑色之中蘊含着五彩光芒。

那是黑曇金,傳說中的鍊金術材料。

赫爾在不死之王那裡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過黑曇金,對這東西的認知,還是來自於書本的記載。

黑曇金並不是黑色,而是各種顏色的混合,混合的結果就是這種初看像是黑色,但只要稍稍偏轉方向,就可以看到絢麗的色彩,這是黑曇金的特徵,根本沒有辦法假冒。

黑曇金不像精金和秘銀那樣是天然的產物,它是鍊金術的成果。

書上有黑曇金的煉製方法,不過想要煉成它所需的材料,每一樣都是非常稀有的珍品,但這還不算,黑曇金稀有的原因就是製造它的成功率很低,低到只有萬分之幾。

黑曇金並不像精金和秘銀那樣堅硬,它比鉛還要軟,可以用刀切割,但是這種金屬卻有着其他金屬所沒有的特性,那就是融合不同的能量。

正是因爲這種特性,傳說中那些用黑曇金煉製的物品,都是全魔法體系的魔導器,不同體系的魔法能量放在一起很容易爆炸,但是黑曇金卻能夠讓它們相安無事。

既然確定了那個調製槽是用黑曇金製造而成,那麼裡面正在調製的生命體,肯定也是全魔法體系的生物。

赫爾不由得涌起一絲嫉妒的感覺。

不死之王在幹什麼?他調製的是什麼人?那個被調製的人擁有什麼樣的能力?

各種各樣的問題,不停地從他的腦子裡跳出來。

越往下看,他就越感到驚詫。那交替的明暗光影變得越來越慢,顯然時間的推移也變得緩慢下來,所以他能夠看得更加清楚仔細。

景象之中的不死之王,完全不是以往那副高深莫測的形象,不再有那種對塵世間萬物都淡然不屑一顧的超然,他的臉上顯露出不捨和猶豫的神情。

在此之前赫爾一直以爲,不死之王是沒有感情的,但眼前的景象證明他的猜測完全錯誤。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死之王突然從調製槽旁邊離開,赫爾看到的最後一眼,是不死之王下定決心的神情,但是那樣做對不死之王來說,肯定是痛苦的選擇。他感覺得到這種痛苦。

景象之中的人再一次多了起來,這一次不是各個不同時間景象片斷的疊加,而是真的一羣人站在調製槽的旁邊。這些人顯得異常忙碌,他們推來了一個放滿解剖工具的小車,看上去像是正在準備一場手術。

赫爾的心一下子提了上來,他很想看看調製槽躺着的到底是什麼人。不過很可惜,唯一能夠看到的,就只有從調製槽裡伸出的一條手臂。

那是一個女人的手臂,赫爾的心再一次狂跳起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麗達,麗達此刻正在不死之王那裡。

不過片刻之後赫爾的心就鬆弛了下來,那並不是麗達的手臂,對麗達的身體沒有人比他更加熟悉。

麗達是個“野丫頭”,皮膚並不是很白,而是健康的小麥色,手臂比起那些嬌貴的千金小姐來,要強徤許多。

眼前這條手臂非常白皙,而且嬌弱不堪,從手臂的長度看來,接受調製的人年紀還很小,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幾個亡靈魔僕推着一輛小車過來,小車裡放着像是血袋一樣的東西,一陣輕微的晃動,其中一個血袋泛起了一陣金光。

那光芒很晃眼,也很熟悉,讓赫爾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裝滿原液的池子。

赫爾記得不死之王對這些原液寶貝得不得了,原液是蟲海之中的那些生物得以進化並且蛻變的關鍵,不死之王對這些東西一向看得很重,當初他想得到一些都沒行答應。

原液緩緩地注入了那個女人的血管之中,這個過程看上去相當痛苦,那條手臂不停地抽搐着。

赫爾很清楚,調製都是在深度睡眠的狀態下進行,這樣也能夠感到痛苦,那肯定定痛得令人難以想像。

一道束縛術的光芒,投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不死之王再一次出現在景象之中,剛纔的束縛術顯然是他施放的。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讓赫爾感到震驚,只見一道閃光劃過,束縛術的光環立刻消故。

魔法驅散!

赫爾簡直不敢想像這是真的,只有實力和不死之王相差不多的人,才能夠驅散不死之王發出的魔法。

他看到不死之王的臉上也顯露出一絲驚詫。

又是一個高級束縛術,同樣的情景再一次發生。不過這一次不死之王早有準備,只見他擡起手來,掌心之中泛起一片朦朧的金光。那金光組成五芒星環,赫爾一眼認出,那是空間系的高階秘法——“禁錮”。

這一次沒有魔法驅散的閃光,但是調製槽裡的女人卻猛地掙扎了一下,她坐了起來。

赫爾終於看到了她的臉,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他的心中彷彿被針刺了一下。

那確實是一個女孩,比他原本猜測還要幼小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女孩長着一頭金色的短髮,赫爾隱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他絕對可以肯定,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女孩。

又是一個禁錮壓了下來,這一次不死之王顯然已全力施爲,五芒星環發出的光芒,讓人的眼睛都睜不開。

女孩的身體一下子僵住,她彷彿突然變成了蠟像,就連表情都停留在最後那一刻的樣子。

不死之王將那個女孩的身體輕輕按了下去,突然他發現了什麼似的,朝着赫爾這邊看了兩眼,然後輕輕一指——

赫爾感到自己被撞飛了一般,穿過重重迷霧,往後飛退而去。

等他感覺到停頓下來,四周的一切已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這裡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無盡的黑暗彷彿能夠吞噬一切東西。

難道自己中了不死之王的魔法?

赫爾等了很久,仍舊沒有絲毫從黑暗中被釋放出來的跡象,以不死之王的一向習慣,不會如此冷酷無情。

難道剛纔看到的調製就那麼重要?以至於不死之王爲了保密,對他這個忠實的代理人都下殺手?

但是轉念一想,此刻自己正在完成不死之王的使命,難道不死之王對於尋找征服者查理的陵墓根本不在意?

赫爾越想越不對頭。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想起自己受到刺客的攻擊。

那毫無疑問是針對他而佈置的殺局,對方至少動用了六個人,這些人不但準備了能夠連發的手槍,還準備了瞬發的神術和魔法。

就算是不死之王無意間遇上這種準備充分而且預謀已久的偷襲,恐怕也難以全身而退。

到底是誰要暗殺他?

難道是血仇?

赫爾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老仇人,其他的勢力和他之間並沒行刻骨的仇恨,只有血仇一心一意要置他於死地,他對血仇也有同樣的想法。

齒輪在梵塞進行的第二部分計劃,原本就是爲了讓血仇萬劫不復,他既然會這樣做,那對方擁有同樣的打算,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但是血仇能夠影響到教廷嗎?赫爾對此非常懷疑。

血仇的前身聖殿騎士團就是被亞法皇族和教廷聯手陷害,雖然亞法皇族是主謀,教廷只不過是一個幫兇,所以兄弟會自始至終都把亞法王朝當作是深仇大敵,不過兄弟會對於教廷絕不會有任何好感。

當年撥內巴大帝踏入教廷的土地,對教廷表現出的傲慢和無理,背後多多少少有血仇兄弟會爲當年血案進行報復的影子。

赫爾清楚地記得,暗殺他的人曾經用過神術。

能夠施展高級神術的人,大多屬於教廷。

難道血仇同教廷和解了?難道血仇與教廷聯手?

赫爾對此並不敢肯定。

不是血仇又會是誰?

亞法共和國?

共和國現在支離破碎,各方勢力大洗牌,誰會在這個時候想要對付他?

難道是貝魯帝國?

赫爾曾經是貝魯帝國的敵人,但是此刻他早已和亞法軍事情報局脫離了關係,貝魯帝國應該沒有必要如此迫切想要殺他。

赫爾感到自己的頭腦變得越來越亂,他實在分析不出誰會是那個幕後的黑手。

他想讓腦子冷靜下來,但是馬上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現在在哪裡?

難道這裡就是死亡的世界?

沒有人知道死亡之後是什麼樣子,所以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死了,死亡或許就是無盡的黑暗和永遠的孤寂。

赫爾不由得感到一絲諷刺,他能夠讓死者的靈魂保持生前的意識,但是卻不能夠對自己這樣做。

百無聊賴之中,赫爾想着有什麼辦法能夠讓自己復活?

死靈系的魔法裡有不少轉化成爲亡靈的魔法,但是他現在只有靈魂,感覺不到肉體的存在,所以根本施展不出任何魔法。

赫爾終於感覺到肉體存在的可貴,那是所有力量的載體。

就算是不死之王,沒有肉體單單隻有靈魂,也施展不出絲毫力量。

除了亡靈魔法,傳說神術之中同樣存在能夠讓人復活的魔法,不過赫爾不敢肯定,因爲這種魔法如果真的存在的話,那麼歷任教皇就不會死了。

那本黑色封面的秘笈同樣也有讓人死而復生的辦法。裡面有一種功法能夠讓人在死後奪取其他人的肉體,通過不停地佔據年輕身體的辦法,就可以永遠活下去。

可惜現在的他就算想要煉這種功法,也已來不及。想要修煉功法首先必須有肉體,而且想要做到靈魂出竅佔據別人的肉體,必須修煉到極爲高深的境界才能夠做到。

與其那樣還不如用亡靈魔法來得更加迅速,亡靈魔法裡就有在死後將靈魂變成幽靈的辦法,這種魔法的終極形態就是不死之王。

正當赫爾胡思亂想的時候,冥冥之中傳來一陣悠遠而又蒼老的聲音:“轉化成爲幽靈?你打算用多大的機率去冒險?那種魔法的成功率只有十分之一,不成功的話,受術者會變成沒有任何心智的亡靈。

“而且魔法成功還不代表徹底的成功,想要轉化成爲幽靈,必須放棄生命。成功機率稍微高一點的,大概是六十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說你有六十分之一的可能達到心願;但是有六十分之五十九,會徹底死亡,再說你以爲變成幽靈就可以死而復生?

“像你當初那樣的狀況,在聖光籠罩之下恐怕早已魂飛魄散。就算以幽靈狀態的你成功逃脫了,也就只有幾十年的壽命,最終卻是徹底的毀滅,連一點生命印記也不會留下,這就是你要的嗎?”

“是誰?誰在和我說話?”赫爾驚詫地問道,他一直以爲這裡沒有旁人。

“你就當作是另外一個死人好了,至於名字,這難道很重要嗎?對於兩個死人來說,還有必要互相用名字來稱呼嗎?”那個蒼老的聲音用低沉而又和氣的口吻說道。

赫爾想想確實沒有必要,到現在爲止這裡只有他們兩個。

既然有人,赫爾當然想問問:“我真的死了嗎?這裡就是死亡之後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死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着,我已處於這種狀態很久了。”

那蒼老聲音說出的回答,讓赫爾感到非常無奈。

“很久?到底有多久?”赫爾問道,或許他也要在這裡待那麼久。

“這個問題有意義嗎?像你我這樣的狀態,談論時間又有什麼用處,用什麼來作爲時間基準?”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赫爾長嘆了一聲,他情願不知道這個答案,聽了這番話之後,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這麼久了,你都是獨自一個人嗎?你不會感到寂寞嗎?”赫爾問道。

“寂寞?我早已忘記寂寞是什麼,在這裡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會感到寂寞,但是時間長了也就沒有什麼感覺。待的時間再長久一些,你就會慢慢發現,自己能夠適應這一切。”那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我恐怕很難適應這種黑暗而又孤獨的感覺,這還不如讓我徹底毀滅來得好呢。”赫爾看着四周,黑暗給人的感覺總是和恐懼、壓抑相連。

“黑暗?這只是因爲你還沒有適應這裡的關係,這裡是純精神的世界,在這裡你可以隨心所欲,如果你希望有光的話,你只要想着光,光自然就會出現。”那蒼老的聲音說道。

“如果我想看到你的樣子呢?”

“想像啊,你希望我是什麼樣子,我就會以什麼樣子出現在你的面前。”

“如果我想要出去也行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你能夠得到的是出去的感覺,其實你仍舊在裡面。”

“一切都只是假象?”赫爾只能無奈地苦笑。

沒有想到,那蒼老的聲音立刻糾正道:“不,並不是假象,完全可以是真的,只是這要看你對於真和假的理解了。打個比方,你從鏡子裡面看到你自己,對於鏡子裡面的那個你,你認爲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鏡子裡面的世界?”赫爾並沒有得到安慰,有的只是再一次苦笑,他聽說過相似的理論,事實上“鏡子世界”有一段時間,是哲學研究方面的一個很大的命題。

赫爾基本上已肯定,和他說話的,是一個幾世紀以前癡迷於哲學的老哲學家。

之所以說老頭已死了幾個世紀,是因爲現在早已沒有人研究這個命題了,現在就算是哲學家,也都是更加關注於現實世界。

“我想出去,我想能真正出去,而不是出現在一個鏡子世界裡面,我來的那個世界,還有許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赫爾嘆道,可惜他只能發發牢騷。

“很多事情?可以告訴我,你有些什麼事情要做嗎?別告訴我,你只是享受活着的快樂,說些真正有意義的事情。”那蒼老的聲音問道。

被那個看不到樣子的老頭這麼一說,赫爾愣住了。他想了想,突然間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真正拿得出手的理由。

這段時間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組建自己的帝國,還有向血仇復仇。

但是這兩個理由好像並不充分,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美好,只不過自己的雄心更加大一些,而支撐這股雄心的除了背後有不死之王撐腰,就只有那些無意之中得來,舊王朝遺留下來的黃金白銀。

至於向血仇報復,好像多多少少也有一點藉口的味道,血仇和他之間的恩怨實在說不上是誰對誰錯,更談不上誰佔了便宜。

“我正在研究征服者查理的歷史,試圖找出他的陵寢。”赫爾隨口說道,想來想去,他覺得還是這個理由,看上去光明一些。

“你是一個歷史學者?尋找征服者查理的陵寢,真是一個非常有挑戰性的課題。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曾經試圖完成這件事情,但是最終都沒有成功,你取得了什麼進展沒有?”那蒼老的聲音問道。

“暫時還沒有太大的進展,不過有一位資深研究者給我建議,讓我去征服者查理最後居住的歌德林堡看看,或許在那裡能夠找到什麼東西。”赫爾說道。

“歌德林堡,非常不錯的建議,確實應該到那裡去找找。”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可惜那裡已改變得太過嚴重了。”赫爾不敢肯定地說道,事實上他對嚮導老頭的建議,始終有些不以爲然。

那個蒼老的聲音並沒有立刻回答,彷彿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改變?如果歌德林堡真的隱藏着征服者查理的秘密,他怎麼可能將秘密放在所有人都能夠看見、任何人都可能破壞的地方?就算要藏,他也肯定會藏在沒有人能夠發現的地方。

“你尋找征服者查理的陵墓,也是爲了傳說之中那從整個大陸搜刮來的財富?”蒼老的聲音插了一句。

“我還不至於那樣市儈,財富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赫爾說道。

這倒不是撒謊,自從得到了那一大筆黃金白銀,錢財對於他來說確實沒有什麼意義,在他記憶之中最爲美好的日子,是從麗達那裡借錢度日的時光。

現在的他只對怎麼從無到有一點點積攢財富感興趣,這也是他爲什麼對於賈洛克和那羣人的投資,如此用心的原因。

只有賈洛克那裡的投資是他真正自己經營控制的產業,這個投資的成功纔是他真正的成功,在他眼裡,麗達父親那邊的產業只不過是他運氣好,撿到的罷了。

對那個蒼老的聲音的問題,他可以不回答,不過從今往後,他們倆就是鄰居了,赫南希望能夠和鄰居關係和睦,所以他想了想,找了一個合適的藉口。

“我一向對於傳說之中天神和魔鬼的存在感興趣,傳說中征服者查理的陵墓裡不是有天神和魔鬼的屍體存在嗎?”赫爾並沒有提到不死之王。

那個蒼老的聲音沉默了半晌問道:“只是爲了這個?”

“難道征服者查理的陵墓之中,還有比天神和魔鬼的屍體更加有價值的東西?”赫爾感到奇怪,他從那蒼老聲音的遲疑,感到對方應該知道些什麼。

“那只是一個傳聞,據說征服者查理的陵墓放着的是衆神之器,那是諸神聯手打造的一件神器,擁有這件神器的人,就擁有着毀滅一切的力量,哪怕是神魔在他面前都不堪一擊。

“征服者查理正是靠這件神器,得以統一整個大陸。他死的時候將這件神器放進陵墓之中,他的繼承者沒有得到神器,所以帝國分崩離析。”那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一件能夠讓普通人戰勝神和魔的武器?這怎麼可能?諸神爲什麼要創造這樣的東西?”赫爾疑惑不解地問道,神魔除非傻了,纔會這樣自找麻煩。

“沒有人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我剛纔已說過,那只是傳聞。”那個蒼老的聲音並沒有堅持自己的觀點。

“我爲什麼沒有找到這樣的傳聞?我翻閱了大部分資料,那裡面都沒有提到這件事情。”赫爾問道。

那邊又沉默了半晌說道:“或許真的是毫無理由的傳聞吧,我只是說說罷了,你用不着太過在意。”

赫爾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閒着沒事,而且最近這段時間一直看的東西,都和征服者查理的陵墓有關,腦子想着想着就在這件事情上打轉。

這個毫無根據的傳聞,就這樣深深植根在他的腦子裡面。

第九章 教廷來人第八章 奇怪的拓本第四章 巢穴第一章 秘密員警第六章 贏家第三章 墮落天使再現第二章 獲取記憶第四章 善意和虛僞第九章 回家第六章 接引之舟第一章 邀請第六章 驚天血案第十章 各方盤算第二章 鬱悶失手第八章 賭局第九章 交易第三章 出山第五章 大道和捷徑第六章 最強的武器第八章 掌握力量第五章 意外的同路人第九章 交易第八章 鬥殺第一章 天使之翼第一章 修身第十章 死亡禁地第九章 亡靈天災第九章 贊巴耳蜘蛛第六章 高德的日記1第八章 真正的目標第四章 動物於人第七章 聯軍第四章 半路狙殺第十章 智囊團第七章 聯軍第九章 佈局第四章 反擊第三章 多撒侖的回憶第二章 戰爭時期的戀情第四章 善意和虛僞第一章 組建班底第五章 成長第六章 陰暗之地第八章 鬥殺第十章 蟲災第八章 舞會的請柬第一章 脫困第六章 最強的武器第三章 黎明的拜訪第七章 今天休息第三章 各方密謀第五章 魔蹤第八章 黑大陸戰略第四章 領域之上第六章 故鄉行第八章 舞會的請柬第七章 高德的日記2第十章 夜戰第十章 徹底翻臉第九章 死戰第五章 避難所第七章 海盜船長第八章 苦戰第十章 狼狽爲奸第五章 意外的遭遇戰第七章 慘劇第九章 寂靜之海第一章 趁火脫困第四章 領域之上第十章 舞會的準備第一章 特別行動小組第九章 教廷談判第六章 驚天血案第八章 教廷任務第四章 領域之上第七章 後路無憂第十章 各方盤算第一章 論勢第五章 初到教廷第八章 鬥殺第七章 再次相逢第八章 高德的日記3第九章 佈局第九章 回到現實第四章 實力還是實力第五章 入住內城第八章 專家的指點第九章 宗師匯聚第七章 後路無憂第八章 看門狗第七章 澤地之戰第二章 論功第四章 善意和虛僞第五章 基地初成第四章 動物於人第二章 鬱悶失手第十章 智囊團第五章 偷襲第八章 黑大陸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