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在廢舊倉庫裡照顧了雪伊子三天,侯廣來幾乎每天都來,詢問雪伊子的傷勢怎麼樣了,能不能行走了。對雪伊子十分地關心。
傲雪道:“你沒見她傷得有多重麼。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能下地走路呢。你未免也太着急了。”
侯廣來道:“我不着急不行啊。延安的同志很快就來接應雪伊子醫生離開天津了。她卻連路都走不了。這一路上怎麼辦呀。”
傲雪道:“沒事,讓延安的同志們輪流揹着她,不就好了嗎?”
侯廣來無奈道:“只有你能想到這個餿主意。不過,貌似也只能這樣了。”
侯廣來嘴上這麼說,但是還是給雪伊子買了一副柺杖。
可是由於雪伊子雙腳都受過釘刑,實在站不起來。腳一挨地就疼。
於是,侯廣來只好作罷。
在倉庫待的第五天,延安的同志終於在侯廣來的引領下,來到了這裡。
這次來的有三個人,一個體型剽悍,膀大腰圓的。傲雪奇怪,延安那邊不是很窮麼。怎麼也會有這麼體型龐大的人。但是她忍住了,一直沒敢問。
其他兩個人就顯得比較瘦小了。一個個子高點,一個個子低點。
他們見雪伊子是這種情況,只好讓體型比較寬大的那個人揹着她。雪伊子醫生本來就很嬌小,大漢背起她來,倒也毫不費力。
傲雪將藥品給他們拿上,道:“這是給她的手腳抹的藥,一天要塗三遍。”
那個個子低點的人對傲雪說道:“於太太吧?聽說你的化裝術天下一流,現在日本人在滿城搜捕雪伊子醫生。你也給她化化裝,行不行?”
傲雪道:“沒問題呀,可是我還得從家裡拿來我的化裝用的東西呢。”
侯廣來笑道:“我早就知道我準備的東西會有用處。吶,這是我事先買的用來化裝的東西。你看合適用嗎?”
說完,侯廣來從一個釘好的木箱裡拿出了一整套用來化裝的物品。有假髮,假面皮,還有許多的化妝品。
傲雪驚喜地說道:“你可太神了。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呀,正是我需要的。”
侯廣來很驕傲地說:“從準備把雪伊子醫生救出來的時候,我估計日本人不能善罷甘休,於是就準備了這些東西。至於哪裡來的嘛,我自有我的渠道。”
傲雪一直誇獎侯廣來,侯廣來聽來很受用。然後就是傲雪給雪伊子醫生化裝。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大娘就呈現在大家眼前。
延安來的,那位高個子同志仔細看了看雪伊子的妝容。讚歎道:“真是足以以假亂真了。於太太的手藝真高超。”
傲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只是一些小伎倆罷了。”
事不宜遲,等傲雪給雪伊子化好裝之後,延安來的同志就要將雪伊子帶走了。
雪伊子感激的拉住傲雪的手,道:“這幾天多謝你照顧我了。還有江海這個孩子。”說着,又拉住江海的手說:“你們倆
都爲了我而忙前忙後的。我內心裡都知道你們對我的好,真是大恩不言謝了。”
江海還是個毛頭小夥子,爲人很憨厚。聽雪伊子這麼說,就摸摸頭,道:“雪伊子醫生,你謝啥呀,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傲雪也道:“我們爲你做的這點事,沒什麼好謝的。因爲我們都是抗日的同志,是一家人。你說謝的話,就見外了哦。”
雪伊子感慨地摸了摸傲雪的頭髮,道:“那我們就來日有緣再見吧。”
說完,和侯廣來,傲雪,以及江海一一握手道別。之後,就被那個體型剽悍的漢子給背上車,帶走了。
雪伊子離開以後,侯廣來,傲雪和江海開始將有人曾經居住在這裡的痕跡都抹掉了。該拿走的拿走,該銷燬的銷燬。
這些事情都忙完之後,江海和侯廣來及傲雪告別。他獨自回家去了。而侯廣來卻將傲雪送回了家。然後才離開。
傲雪好幾天都沒有回過家,於秋文也沒有收拾屋子。屋子裡亂亂的。傲雪就開始打掃屋子。
等到晚上,於秋文回來後,傲雪纔剛剛將衣服洗完。
於秋文見到傲雪,自是十分高興,連忙放下公文包,和她一起晾衣服。
家裡經過傲雪的收拾,又變得嶄新嶄新的。於秋文不禁感慨道:“還是家裡有個女人好啊。你不在的那幾天,我連飯都懶得做,就在外面吃。”
傲雪笑道:“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你以後可得加倍對我好。”
於秋文道:“那當然了。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家裡連菜都沒有了。”
傲雪道:“我早買好了。你就是在生活上不操心,只專心於工作了。”
於秋文急忙道:“說起工作,我們又有任務了。根據九宮格上的暗碼,這次要暗殺一名叫梅正平的大漢奸。我事先已經瞭解了一些他的身份背景。他以前是軍統的諜報人員。後來被日本特高課抓住。受不了日本人用他的家人做威脅,最後就叛變了。經過他的指認,日本人抓住了許多軍統裡的人,據說,裡面還有一位少校。”
傲雪納悶道:“那就讓軍統的人窩裡鬥就好了呀。爲什麼我們要橫插一槓子呢?”
於秋文道:“問題的關鍵就是,他還是一個雙面間諜。加入過共產黨。原來他在共產黨內部的時候,表現還特別好。主要是讓我們的同志收到軍統那邊的情報。現在他一叛變,和他有關聯的地下黨都遭到了秘密逮捕。所以上級知道這件事後,就委派咱們去暗殺這個梅正平。”
傲雪道:“原來是這樣。那麼你有什麼計劃了沒有?”
於秋文道:“這個梅正平平時很少出門應酬。只是非常有必要的時候纔出門。或許他也知道自己作孽太多,軍統和我們方面的人都想殺掉他。於是,他就要求日本人爲他的住所設置了四名日本兵,負責保護他的安全。而且,我請侯天來派人一直跟蹤梅正平。他昨天去了日本領事館辦簽證,看來這幾天就要逃到國外去了。”
傲雪道
:“那我們就更得抓緊時間了。我今天晚上就行動吧。”
於秋文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急性子。我把侯廣來也叫來了。讓他和你一起去。他做狙擊手,能掩護你。”
兩個人正說着話,就聽見了敲門聲。
於秋文去開門。來人正是侯天來。他把車也開來了。
於秋文對傲雪和侯廣來道:“你們萬事小心。”
未等傲雪答言,侯廣來就道:“你把傲雪交給我就放心好了。我保準她毫髮未傷地回來。”
說完,就拉起傲雪的手,說:“我們走吧。”
傲雪不願意被他抓着手,掙扎道:“你給我放開,我們什麼時候有這麼熟了?”
侯廣來放開手,嬉皮笑臉地答道:“我們都是抗日的同志嘛,拉拉手有什麼要緊。這是同志之間的拉手。”
傲雪纔不願意聽他這番歪理。上了汽車的後座,就擺弄起自己的手槍來。
屋子外面有四個日本兵,他們總要休息的,那麼房子裡一定還有日本兵在休息,好和他們換崗。傲雪是這麼想的。
於是,她就對侯廣來道:“屋子裡面也有日本兵吧?”
侯廣來不禁道:“聰明呀。梅正平爲了自己的安全,把日本人養在了家裡,他們十二個小時換一班崗。一共是八個日本兵。”
本來,像梅正平這樣的漢奸,是不會有這麼大的陣仗去保護他的。奈何他出賣的人太多了,日本人認爲他很有價值,所以才配給他這麼多人。而最重要的是,梅正平很有些家底。能付得起錢。要不然,日本人才不會專門派兵保護他呢。
到了梅公館,侯廣來到了狙擊點,這是他很早以前就勘察好的地形。這是在一幢樓的樓頂,正好在梅公館的斜對面。將四個日本兵觀察得清清楚楚。
傲雪則悄悄從後牆的排水管上了二樓。
二樓的窗戶緊閉。傲雪用於秋文給她買的鑽石戒指去劃玻璃,果然劃下了一大塊玻璃,正好傲雪鑽進去。
傲雪事先聽侯廣來說過,梅正平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的睡房都在二樓,而梅正平夫妻倆卻睡在一樓。
傲雪悄悄從樓梯上往下看,只見兩個日本人正坐在餐桌上吃宵夜。
傲雪心想,你們很快就不會吃東西了,多吃兩口吧。
傲雪一直很有耐心地等兩個日本兵吃完東西回到客房,這才無聲無息地來到梅正平的臥室。
臥室的門竟然是反鎖的。不過,這難不倒傲雪,她拿出一根細鐵絲,開始對着鎖眼一陣搗鼓。很快,門鎖發出輕微的“啪嗒”一聲,門開了。
傲雪躡手躡腳地走到梅正平身邊。對着他的眉間就是一槍,梅正平在睡夢中就死了。
槍聲驚醒了梅太太。她高聲驚呼起來。這下,連日本人也驚動了。但是傲雪也毫無辦法。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傲雪不想殺她,畢竟她不是像他丈夫一樣,窮兇極惡之人,於是,打開了窗戶就往外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