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明鑑。”
林流風略加思索,便和盤托出,“兒臣是爲了鳳琛王爺的事來的,昨夜驚聞鳳琛王爺被魏將軍捉拿進宮,連府上的數百名人也通通被關押,不知鳳琛王爺可是犯了什麼大罪,惹怒了父皇?”
他這番話問的很直接,也是按照樓天蘿說的,沒有時間在兜圈子了,但是樓天蘿在這,有些話確實,他也不好明着問。
果然,皇帝聽了之後,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流風,你帶來的這位,可是也有話要問朕?”
糟了!
林流風心裡一驚,果然,自己有所顧慮被父皇察覺到了。
怎麼辦!
要是在這宮裡,父皇要取天蘿的命,自己只怕拼了全部也不一定能護的了她周全。
怎麼辦?
“皇上好眼力,臣妾樓淚兒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
正當林流風心下不安的時候,樓天蘿索性大方站了出來,給皇帝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你倒是膽子大。”
皇帝看着樓天蘿,眼裡的光芒明暗不定。
“若是沒有記錯,此刻你是該在宗人府吧,怎麼會在這裡,還成了三王爺的侍從?”
“啓稟皇上,臣妾是逃出來的。”
樓天蘿絲毫不被皇帝話裡的威脅之意所嚇到,反而直接利落的開口道:“臣妾就是像知道一件事,臣妾和鳳琛王爺,全府上下到底是犯了怎麼樣的罪過,要被皇上親自派兵帶走?”
“皇上派來的將軍沒有告訴臣妾,臣妾想來想去,也就只能來問皇上了。”
“放肆!”
皇帝一拍桌子,臉色十分難看,“你一個小小滕妾居然敢口出狂言?你來問朕,你有什麼資格來對朕說這種話?”
“父皇!”
林流風急忙叫着皇帝,一邊焦急的給樓天蘿打眼色,只是她鐵了心的要問個究竟,不僅不退,反而眯了眯眼睛。
“憑什麼?就憑鳳琛王爺是千秋國的有功之臣!有功之臣無故被抓,妻兒上下都投入冤獄,皇上,您說,我憑的是什麼?”
“你!”
“皇上,臣妾只是想知道一個理由罷了,難道說皇上捉拿鳳琛的理由連自己都信不過嗎?”
這話意有所指,皇帝聽了之後卻沒多大表情,只是眼神越發深沉起來。
半晌,他從桌子上的奏摺裡掏出一本,重重的扔在樓天蘿的面前。
“這是鳳琛同他國講授的書信往來,朕看了,是鳳琛的筆跡,你看看這上面的內容,都已經談到分割城池了,通敵叛國,朕沒有要他的命就算是開恩了!”
“敢問皇上。”
樓天蘿草草掃了一眼,問道:“皇上就是憑着這個筆記認定鳳琛的罪名麼?”
“怎麼?你還有話要說?”
皇帝的臉色已經不可以用單純的不好來形容了,簡直是鐵青着面容,要不是林流風還在,他現在活活一掌拍死樓天蘿的心都有了。
“有。”
樓天蘿只乾脆的回了一個字,便上前一步,抄起桌子上的一隻毛筆,就在那份書信的邊上開始揮毫起來。
“你!你!”
被樓天蘿這行爲震驚到的皇帝簡直說不出話來,等他剛剛沉下一口氣,那邊的樓天蘿已經寫好了,把書信往皇帝面前一推。
“皇上看吧,這筆記什麼的,臣妾都能寫的一模一樣,就憑這個就給鳳琛王爺定罪,皇上是不是太武斷了?”
“你簡直放肆!”
皇帝簡直怒到了極點,他沉着臉,看也不看桌上的筆跡,只是騰的站起來,吩咐道:“來人!”
“父皇!”
見事不好的林流風立即上前一步,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兒臣願意替她領罪!”
樓天蘿靜靜看着,林流風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薄薄的汗,可見他的焦慮。
她不蠢,當然知道這種行爲,無異於自尋死路。
但是她有什麼辦法呢。
樓天蘿眼裡的精光一閃而過。
只有激怒這個人,才能找到他的破綻。
皇帝從剛纔到現在都沒有仔細看過筆跡,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狗屁謀逆罪名,是他算計了這一切。
“逆子!”
皇帝氣急敗壞的狠踹了林流風一腳,這一腳踹的不清,林流風被踹翻在地,嘴角還留着些許血跡。
“還請父皇,放過淚兒。”
皇帝冷笑一聲,便揚起了左手。
這是給在暗處的暗衛們下命令的方式,殺無赦。
幾名暗衛都同時氣息一凜,內力積於一點,就等着皇帝開口,他們便會一擁而上把面前這個氣質清冷的少女給就地解決。
“九尾百合,鵝呢帳中香,還有一點辛夷子,調成的薰香味道清麗,卻會讓人在不知不覺裡情緒激動,暴躁易怒。”
“不知皇上這御書房裡的薰香,是什麼人調製的呢?”
樓天蘿說完這些,像是有些好笑的搖搖頭,“本身這幾味薰香料調在一起也是不容易知曉分辨的,只是偏生這裡頭的一味九尾百合必須得用新鮮的花朵,而這種花又很有些妖嬈,花心帶良紅。所以我一進這裡。就看到了這個。”
“別人興許不知道,但是不好意思,我剛好知道一些皮毛。”
皇帝此時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但是總算,被這樣的刺激後冷靜跟理智都算是稍稍回覆了一些。
“去把香爐拿來。”
皇帝冷冷的道。
果然,小太監拿回了一個黃銅匣子,還有一大束內務府才送過來的江南的好貢品,九尾百合。
“好,好,一個個的都算計到朕的頭上了……”
皇帝冷笑一聲,很快就有一個小太監被揪出來,小太監此時被嚇得渾身發抖,一見皇帝便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開始哭喊道:“冤枉啊,皇上,讓奴才把花放在這的是皇后娘娘啊,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啊皇上。”
“奉命行事?”
皇帝的笑意多了些嗜血的殺意,他居高臨下,看着在地上不住磕頭的小太監,那笑容讓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都不住的打了個冷戰。
“朕是皇帝,你奉了誰的命?嗯?”
“殺”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寒光忽現,一顆頭顱圓滾滾的就這樣在地上打了個轉。
瞬間,鮮血噴涌而出,染的這地上的錦毯都成了大片的猩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