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來到諾恩的密室時,地底已是正午時刻——如果黑暗神殿有時刻鐘的話,附近應該籠罩着深沉的紅色。
“抱歉,尊敬的諾恩導師。”林傑恭敬地說道,“我們沒能完成任務。”
“諾恩,我也很抱歉……”赫納撓着頭,笑呵呵地說道,“我又把戰錘弄丟了……”
諾恩緩緩地走到兩人的面前,銀白色的頭髮下,那雙佈滿皺紋的臉,正掛着一個奇怪的微笑。每一絲皺紋,都在笑容中扭曲着,看起來十分地詭秘。
“老頭子,你想幹嘛?”赫納警惕地望着,諾恩那雙充滿深意的眼睛。
“放心吧,關於這次任務,導師們會對你們的表現有個公正的評價。”諾恩平靜地說道。
“願馬拉薩的陰影長存。”赫納和林傑雙雙朝諾恩鞠了個躬。
“林傑。”諾恩緩緩地走向杜斯米拉家族的小王子,眼神中依然充滿了看不透的神采,“這次任務,你表現地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說的反話……林傑只能小聲地答道:“導師您過獎了……”
諾恩繼續緩緩地說道:“雖然,我沒能見到你們帶回來的水晶塵,但根據任務的規定,你們依然能夠獲得五十個水晶刻印。而且,赫納,你的銘牌上可以刻上拳刃印記了。”
“啊?爲什麼,我們不是沒有完成任務麼?”赫納疑惑地問道。
“你可以當做,這是給你的獎勵。”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赫納笑着說道,“諾恩導師,不知道我能不能再多刻一個利劍印記?”
利劍印記,代表着一年的任務,達到了完美的水準。
諾恩沒有理會赫納,而是繼續對林傑說道:“你應該知道塔克吧,也就是你們這次任務另一組對手的其中之一。”
“恩,我認識。”林傑點了點頭,“他是個劍士,實力很強。”
“他,比你們先回到陰影神殿。他帶回來了迪克裡——也就是另一個組員的死訊,並且宣佈放棄任務。所以,你們的任務,在那一刻就已經算完成了。”
“這傢伙,真沒種!”赫納聽到塔克的名字,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我當時傷的不輕,早把他一起剁了!”
“得了吧,你忘了差點被他揍個半死的時候……”林傑鄙夷地說道。
“林傑,關於神殿的學習,我認爲,你已經達到了我想要的高度……”
“導師,您想告訴我什麼?”林傑凝望着諾恩的眼睛,看着諾恩還是帶着那樣捉摸不透的眼神,疑惑地問道。
“我想說的是,你畢業了。”
林傑和赫納,同時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畢……業?”林傑的腦袋,瞬間成了一團漿糊。
“怎麼可能!不是要成年後纔算畢業麼?”赫納也不解地問道,“何況,林傑才成爲實習生沒多久……”
“不必感到驚訝,我的學生。我這裡有一封關於你的信,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看看。”諾恩從懷中拿出了,一封蓋有杜斯米拉家族印鑑的信件。
林傑接過那封信,略微泛黃的紙捲上,似乎還有地穴的潮氣。
信上寫着:
尊敬的諾恩導師:
您好,我是您過去的學生,在那個時刻鐘還擁有綠光的年代。
不過現在我即將成爲杜斯米拉家族的男首。
據我所知,在您的學院裡,有着杜斯米拉家族的一位王子見習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叫林傑.杜斯米拉。
按照黑暗精靈的傳統,我希望您能准許其立刻畢業,回到杜斯米拉家族來履行他的義務。
此致。
永遠敬愛您的學生:帕傑克.杜斯米拉
……林傑淡淡地說道:“我明白了,諾恩導師。”
父親……死了。
黑暗精靈中,由於家庭變故而夭折的年幼精靈,並不少。林傑從看到信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諾恩點了點頭,說道:“你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吧,在明天正午,你會得到刻有蛇紋印記的銘牌。”
蛇紋印記,代表着黑暗精靈沒有成年,卻擁有着神殿畢業生的資格。而成年的黑暗精靈,將刻上龍紋印記。
“是的……”林傑緩緩走出了密室。
信件,從林傑的手中滑落,掉在了赫納的腳邊。
“阿杰!”赫納轉身想要跟着出去。
“站住!”諾恩叫住赫納,走上前來,將密室的門合上,“赫納,你幫不了他。”
“爲什麼?他這麼回去,不是必死無疑麼?”
“蠍尾獅是隻能有一個王的,當舊王的位置被新王取代,舊王的孩子,只會走向死亡。”諾恩撿起那封信件,踱步回到了書桌前。
“但我們是黑暗精靈,不是野獸!”
“要想在嚴酷的地底生活,只能讓自己化身爲野獸。”諾恩說道,“你曾經也懂的,作爲野獸的生存方式!”
赫納沒有再和諾恩爭辯,堅定地說道:“我要陪着他,一同回去。”
諾恩攤了攤手,說道:“回去?也許沒讓你們進行最終試煉還真是可惜……不過隨便……你改變不了什麼。”
赫納憤然轉身,面向密室的石門。
“等等!”諾恩突然叫住了赫納,“我倒有個主意,你可以試試。”
“什麼?”一絲希望,讓赫納停下了腳步。
諾恩從書桌上,抽出了一張薄薄的紙。
“作爲你在提卡的導師,我應該教給你一個規矩。”諾恩將白紙,遞給了赫納,“回到克諾斯,才準打開。”
“提卡!”赫納的身體瞬間僵住了,警惕地問道“諾恩你是什麼意思?”
提卡是一個刺客組織,赫納對提卡最大的印象,就是之前在提斯坦河邊打敗的三位提卡刺客。當然,赫納也知道,諾恩是提卡的人——這在他來到黑暗神殿時就知道,並且他知道提卡的等級劃分很明確,匕首、短劍、長劍、重劍、皮鞭。每一個階層,都有着不同的權利。
只是,他不知道諾恩現在提起提卡,究竟是什麼意思。
諾恩的臉上,仍然掛着那奇怪的微笑:“別緊張,我只是履行當年的諾言。你會成爲提卡的鋒利匕首……而這是你在提卡的第一個任務,”
白紙上,鐫刻着一些奇怪的水印,赫納顫抖着,接過了諾恩遞來的東西。
“你可以陪着林傑,回到克諾斯。不過,我要提醒你,最好別暴露自己的身份。”
赫納只是望着諾恩的眼睛,問道:“我只關心一件事,這個任務能救林傑麼?”
諾恩笑着說道:“如果你能完成了,那個帕傑克,只是個笑話。”
赫納起身,鞠了個躬,緩緩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