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後,刀爺一改往日愁容,變得豁然開朗起來,他的笑聲帶着陰騖猖狂如波浪一般層層的漾開,驚飛了窗外枝頭的幾隻雀鳥。
“小丫頭,你的醫術的確不錯,居然治好了我的疑難雜症。”刀爺一拍大腿,得意的有點忘形,“說,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刀爺果然痛快。”長寧和甯越對視了一眼,會意的說,“刀爺,您知道的,我們來這兒的目的很明顯,希望刀爺能夠相助。”
刀爺看起來心情的確不錯,在擺脫痛苦折磨後顯得紅光滿面,只是這種紅光在一堆白光光的橫肉皺紋裡打了半許折扣。
他在長寧面前晃了幾圈,然後在甯越面前站定,又拍了拍甯越的肩膀,“老弟,你不娶這個小丫頭還真是你的損失,她可是什麼都爲你着想呢。”
甯越也笑起來,笑聲在長寧聽起來有些故意,話也邪肆帶着狂氣,“刀爺,別人不知道,您應該是最清楚的,這個世上最美的東西可是要遠距離欣賞,一旦握在手中,就未必有想象中的美了。”
此話在在場的男人中引起共鳴,紛紛大笑起來。唯有長寧拉着臉,緊咬牙關,恨不得一拳揮死這個讓她下不了臺面的男人,揮不死,也得讓他滿地找牙。
狂的厲害,嗯,三天,至少三天不理他,長寧笑了笑,滿意自己的決定。
得到刀爺的首肯,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到了下午,刀爺告訴甯越跟長寧說約了赤印在舊金山上次見面的倉庫交易DUPIN,到時赤印一定會去。
甯越也趁機跟刀爺告別,說自是要回去準備準備。
刀爺沒有作聲,這幾天來積蓄在臉上的笑意暗談成墨黑色的陰雲,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徑自走出樓門,從懷裡掏出槍來,向遠處瞄了瞄,緊隨着叭的一聲槍響,就只聽見遠處有悲哀的叫聲從雲層高處墜落,一個小小的黑影,在瞳孔裡迅速消失。
刀爺吹了吹槍口的黑煙,回頭向甯越道,“老弟,即然要走了,咱們來比比槍法如何?聽說你可是萬里挑一的好手。”
甯越從房間裡走出來,眯起眼向遠處重疊叢林深處看了一下。
“好。”他說。
長寧有些急,早就忘了上午做出的什麼臭決定,忙跟着出來,因爲心急,竹木的樓梯連跨了二級,差點沒看見比賽就一命烏呼,幸好,她蘇長寧不是養尊處憂之人,算得機靈,才避過一難。
不過,接下來,二個男人的決鬥決不會是件快樂的事,若流血,若他……到時候誰來帶她出這個鬼地方?
長寧用胳膊碰了碰甯越,他望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卻很明顯的沒有要擺手的意圖,相反跨開步,隨着刀爺揚長而去。
長寧無法,也只得在靶場的周圍轉悠着,卻轉得有些戰戰兢兢,說來,她在江湖上只是個小字輩,瞭解不得這些個自以爲是英雄的心境,而且她還是個女人,男人的心事自是猜不得,她也不感興趣。但是,以甯越一向內斂的性格來說,他是不會做出這般魯莽的事來的,今天怎麼就……
“聽說你可是萬里挑一的好手。”長寧想起刀爺陰沉的話來,她一徵,這才反應過來,甯越也懂槍麼?那是不是就是意味着他也會是個嗜血成性的人?
長寧一抖,整個人也飄起來,感覺上總好像是隨在一羣殺人狂魔的身後,與他們共同進退着,思及此,長寧不由重重的嘆息。
再次回過神時,他們已是站在靶場中央,這裡綠樹環繞,中間是一片長滿青幽的草地,星星點點的紅色在一整片綠意中生機盎然。
只是,這個世外桃源卻成了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