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巴達人統治時期,很多事情是由婦女完成的。”——亞里士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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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西塞羅開始在空閒下來的時間,教授次席執政官比布魯斯各種辯論演說的技巧時,他才發覺這位在這方面是何等得缺乏天賦,演說的手勢他記不住,花哨的詞彙他掌握不了,而且他的演說語調就和冬天的梯伯河水般沒有生氣與激盪。有時候,看着站在花廊下努力發聲的比布魯斯,西塞羅只能頹然地倒在椅子裡,甚至連他的奴隸們都會藏在牆壁後面,暗暗笑着比布魯斯的蠢樣子。
喪氣的西塞羅,開始後悔他當年所學習的辯論技巧,是來自帕加馬王國的“花捲式”,這種門派講究的是繁複的技巧和充沛的情感來征服聽衆,但其實西塞羅也知道,花捲式不但難學難教,而且它一般也就適用於法庭之上,因爲接受過希臘教育的法務官們纔對這個感興趣,也才能明白其中的奧妙之處。而面對粗魯不文的貧苦民衆們,在特布里斯民會上發表演講,分明還是凱撒的那種“古典式”的更能佔據上風,“古典式”追求的是切中要害,單刀直入,就問題論問題,絕不拖泥帶水。
於是這時,西塞羅進一步想起了那個叫李必達的傢伙,雖然他現在的立場和這傢伙相左(或者說,一直相左),但在辯論技巧上他卻由衷地喜歡這個來自東方的神秘人,對方的技巧彷彿是介於“花捲式”和“古典式”之間的,沒有定數異常靈活,既能調動聽衆情緒又能抓住問題要害,只是欠缺些磨練而已,現在西塞羅又看了下面前仰着臉一如既往忘詞的比布魯斯,在心裡感慨着:“要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李必達那傢伙該有多好呢!”
但西塞羅的唏噓終歸只是唏噓而已,在特布里斯民會召開前這段時間內,羅馬城整個都沸騰了,不光是本城擁有投票權的民衆開始站隊,在街頭鬥毆廝殺,外地擁有投票權的,不管是支持凱撒的,還是反對土地法的,都暗藏着匕首、椅子腿和鐵棍,或者步行,或者騎騾馬,從奧斯蒂亞、坎佩尼亞、伊特魯尼亞等四面八方雲集到羅馬城來,羅馬的酒館、城門空曠處、公共會所等人滿爲患,各個都想要在民會上發表自己那獨有而寶貴的“見解”。
當卡皮托兒山的煙霧嫋嫋升起時,帕拉丁山上西塞羅的宅院裡,許多元老表情肅穆,依次站立在這位雄辯家的宅院裡,而處在花廊中心位置的西塞羅、小加圖與比布魯斯三人,則是副垂頭不語的灰心模樣,西塞羅向所有人坦誠——在特布里斯民會上的演說,除非出現神的眷顧,不然比布魯斯是無法戰勝凱撒的,要知道凱撒在二十年前就在羅馬的律師界揚名立萬了,他指控過老優拉貝拉,指控過金槍魚的弟弟馬可斯,雖有勝有負,有時他拿了一血,有時則又被別人刷取經驗值,但總的來說每次出庭他都給人印象深刻,這是最重要的。
“那就繼續拖延!拖延到我們完全說服好克拉蘇與龐培。”小加圖說出新戰術,西塞羅咬咬牙說也只能這樣了,隨後他建議比布魯斯,採取之前自己對付喀提林的那招來,說天有異象,需要提交朱庇特神廟占卜官占卜一番,來繼續拖時間,最好是十天半個月的,到了你執政的那個月,就不懼凱撒了,凱撒自動交出提案權和束棒扈從,根本沒辦法和我們抗衡。
當時羅馬城的慣例,只要是個人,哦不,當然不是隻有人這個屬性就夠了,只要是大祭司、執政官、監察官級別的,任何個人只要宣稱自己看到個莫名的閃光啦,不詳形狀的雲朵啦,保持奇怪姿勢飛行的鳥兒啦,或者看到母雞不按規定的方向吃食啦,都能宣稱共和國或城市遭遇了災厄,來提交占卜官來占卜,並且可以藉機加快或拖延國策的決定時間。
這也是個老招數了,比布魯斯想了想便答允了,就用這個好了。
一陣號角聲傳來,是從西塞羅的鄰居護民官克勞狄家宅院裡傳來的,某個元老透過牆壁的眼兒,看到了護民官克勞狄在無數擁躉的包圍下,氣勢如虹地突出自家的門閽,浩浩蕩蕩地順着帕拉丁街道往大廣場上撲去,簡直就像一支投入總攻的軍團般。
待到克勞狄的人馬呼嘯而去後,這些事先聚集起來的元老們才戰戰兢兢地在武裝奴僕的護送下,前往人聲鼎沸的大廣場,這裡已經化爲了西塞羅眼中“暴民”的海洋,到處是臨時的帳篷,散亂的兇器,斑斑的血跡,光着臀部的妓女嬉笑着,和帳篷裡的“住民”互相塗抹橄欖油,小販穿梭其間兜售各種雜貨,當他們看到穿着斗篷和靴子的克勞狄,便都嚎叫起來,知道民會表決關鍵性的時刻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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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先不要和凱撒用演說來辯論,先表現出你發現了異象和徵兆。”西塞羅低聲提醒道,狠狠推了把比布魯斯。次席執政官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羣的盡頭,即大廣場的對面,青銅船首做成的講臺上,白袍的凱撒氣定神閒,李必達、埃布羅、巴爾達斯等幕僚衆星拱月伴隨其旁,比布魯斯見勁敵在前,不由得產生了畏懼的心理,但戲碼還是要演足。
萬千來與會的民衆,看到了他們的次席執政官馬可·比布魯斯神經質地抖了下長袍,而後對着天空吼叫起來,接着一蹦一跳地穿過了正正三百羅馬尺的廣場,來到了講臺邊的大祭司面前,“全羅馬的無冕之王啊,我遵循您的嚮導,身爲執政官分外注意各種可能危害國家的凶兆,剛纔我就看到了,在廣場上空的雲層裡,有一道極爲凌厲的白光閃現,所以我祈求您,暫時擱置這個法案的表決,因爲這道兇光可能與它相關,我們必須經過縝密的占卜,讓民衆信服。”
大祭司科波·基利基斯,喘動着他肥胖的身軀,看了下比布魯斯,說:“巧得很,剛纔我好像也在雲層裡看到了那道兇光。”
大祭司的話讓比布魯斯倍感欣喜,他急忙問科波·基利基斯是否可以動用大祭司的權力,以需要占卜的名義停止民會的表決?
這時,比布魯斯的要求激起了凱撒幕僚,外帶民衆的強烈憤慨,他們衝着次席執政官吼叫起來,稱比布魯斯這個招數過於卑劣和笨拙,因爲這個廣場的絕大部分人根本沒有看到那該死的白光,他這分明是畏懼和凱撒辯論,以及對民意的踐踏,惹得比布魯斯的武裝奴僕們急忙把主人給拱衛起來,場面一度劍拔弩張。
科波聳聳肩膀,攤開手,說我想應該不必,“親愛的執政官,你也許會好奇,爲什麼上萬人的廣場,只有我和你目睹那道神秘的白光?”
這話倒鬧得比布魯斯有些不明白了,他只能請大祭司閣下給他以解釋,因爲只有大祭司纔是溝通神意的中介。
“那就是,這道白光象徵着這個你要遭遇到的災厄!”科波·基利基斯說着,就從旁邊的祭司手裡舉起一桶糞水,把次席執政官爽爽快快地從頭澆到了腳,引起了周圍人的大聲驚叫和喝彩,大祭司這招渾然天成、大氣磅礴,毫無扭捏做作的“糞水攻擊”,簡直就是廣場表決預演的最高潮部分,“你個無聊的混蛋,當國家遇到如此關頭,有成千上萬的民衆齊集在羊圈和廣場上,準備用自己的判斷和熱情,來決定國家未來的航向,在此前朱庇特天父廟、戰神廟、竈神廟、農神廟都沒有祭司或貞女來向我彙報什麼災異,你卻臨時跑來和我說因爲有馬糞般的光芒,讓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表決中止了,你們可以回鄉下村社去了?所以你該得的,就是這桶不知所謂的糞水!”。
比布魯斯在陣陣嘲罵聲裡,先是在原地呆立了半晌,隨即他用手傷感地撫摸彈落頭髮上的糞便,然後便是衣物上的,但他並沒有特別憤怒的樣子,而是轉身高舉雙手,這姿勢既是做給凱撒和大祭司看的,也是做給那邊的元老院諸位看的,也是做給大廣場上的所有民衆看的——表示他願意發表對此方案的演說。
最先發言的是凱撒,“同胞們,我是尤利烏斯·凱撒,沒有人比我更願意親近你們,幫助你們。沒錯,我是最古老的貴族後裔,但從我成年起,我就在第一線服役,和所有出身普通的人戰鬥在一起。我知道,你們渴望土地,而我要做的,就是將大部分民衆的渴望變爲現實,這即是執政官存在的價值!如果有人對我說,凱撒啊,你在面臨格拉古兄弟那樣的結局,我絕不會認爲這單純只是對我的恫嚇,這是場慘烈的戰鬥,慘烈的程度我之前在提案後遇到的百般阻撓時即能看出,恫嚇也許會成爲殺戮,但我要對你們說,爲了你們的福祉,我絕無畏懼,真正的猛士視黑夜爲坦途,我會像所有的軍團兵士那樣,對敵人說,拿起你的鬥劍來,民衆會決定我們雙方,誰會在歷史上留下美好的令名,抑或相反。”
“說得不錯,至少在煽動和空許願方面,小加圖,也許我們該準備些別的了。”西塞羅看着在凱撒鼓動下幾近癲狂,揮舞着旗幟和畫板的民衆,惆悵地對身邊的元老說到,今日即便是他面對這種局面,面對凱撒也不會有什麼勝算的。
當看到對面元老的武裝奴僕面目猙獰的三三兩兩離開大廣場時,李必達明白這是元老們在召集人手去,準備像當年對付格拉古兄弟那樣來對付凱撒,他便自長袍底下摸出銳利的鬥劍,對凱撒說到:“那些傢伙要使出卑劣的手段,準備叫廣場的流血來阻礙表決,閣下我想知道龐培會什麼時候進城?”
“別慌張,現在還不是拔劍的時候,我們還要欣賞比布魯斯的演說呢。”凱撒倒是鎮靜自若,很有禮貌地離開了講臺,對着滿身惡臭的比布魯斯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就這樣,比布魯斯還是堅持着上了臺,但他的勇氣可嘉,下面的說話可就有些語無倫次了:“要說在軍團在前線服役,誰沒有過?我也擔任過軍事護民官,知道軍團在作戰時多數兵士服從少數上級是最重要的,打個比方,打個比方,就像國家的民衆必須服從特選父親般,我們都把你們當作自己的孩子,所以不要在凱撒的道路上走向錯誤的方向。”結果他的這番自以爲是,隨意貶低民衆的演說,立即讓西塞羅掩面不已,而也讓臺下的噓聲四起,李必達對着人羣輕輕用手指豎了那麼一下,幾個人立刻大聲譏諷起比布魯斯來,說民衆如何想,執政官就應該如何去做,在這方面他可比凱撒差遠了,所以才被大祭司淋了滿頭滿腦的屎尿。
結果,比布魯斯還是被這些話語激怒了,他本就因爲剛纔被潑了桶糞水而陷於了完全的失落,這時又被呱噪不已的民衆杯葛,他便公開抱怨起來,“當你們連三個孩子都養不起,有幾十萬人需要領取救濟的糧食,父親們又怎麼安心把那些神聖的國有土地分配給你們?而且你們最讓人不安和厭惡的是,從來都會高估自己,其實我們要認真起來,根本不必顧慮你們說什麼想什麼……”
“完了,完了,這個蠢貨。我早就告訴他,要從方案實施的資金來源方面,來封死凱撒的話語,根本沒教他說這些激怒羣氓的話語。”西塞羅大吐苦水,當所有的民衆開始齊齊舉着拳頭,要比布魯斯滾回他該去的地方——糞坑裡時,西塞羅旁邊的小加圖突然說到,“該死,你們在幹什麼?是誰叫你們如此做的。”
大廣場和牛市的道路上,成百上千名掛着各色奴隸銘牌的壯漢,氣勢洶洶地排着隊伍,這全是元老的私人武裝,他們帶着暗色的斗篷暗藏武器,腰上彆着的匕首閃爍着不詳的光芒,朝廣場撲來,準備血洗此地,用暴力嚇退民衆。這時,廣場內一名被憤怒小加圖揪起衣領的元老,聲嘶力竭地喊到,“既然凱撒想當格拉古兄弟,那就讓我們遂他的願好了!你不用拿共和國來說服我,在我眼裡,它早就被玷污過了,也不差這一次。”
既然無法說服對方,小加圖便將那元老推在一邊,孤身跑到了大廣場和牛市的交界處,雙腿分開,瘦小的身軀伸出了雙臂,擋在了所有武裝奴僕的前面,“共和國的政治辯論是不允許流血的。”這是小加圖秉承的最基本原則,這次也不例外,他滿臉是汗水,情緒十分激動,但面容卻異常的剛毅,以至於不認得此人的元老奴僕隊伍們也被震懾住了,便在原地停留下來,等待着主人的指示。
“閣下,他們來了,沒等龐培的時間了。”李必達說完,便躍下了講臺,這時追隨凱撒返回羅馬而選出的幾十名便服老兵,見李必達動手了,也陸續跟在李必達的後面,眼睛裡露着殺人的光芒,攥緊了手裡的短刃,在李必達的帶領下,擠開人羣,朝着牛市的方向走去。
但小加圖還在定定地站在原地,這讓李必達很是惱火,他畢竟不願意在混亂裡讓自己承擔殺死小加圖的罪名,便也打了個戰場上的手勢,便服老兵們見狀便都停下來,大廣場依舊喧囂一片,但這兒的空氣卻像冰塊一樣凝固而寒冷。
這時,小加圖居然轉身了,他飛也般地跑向凱撒和比布魯斯對抗的講臺,對民衆和祭司們喊着,要求給自己一個機會,來駁斥凱撒的土地法提案,這位沒到四十歲的人,竟然在請求時嗓子帶着哭腔,“請相信我諸位,凱撒是沒有金錢來推行他的方案的,他只是在用虛幻的信用來蠱惑大家,他本質是個賭棍,只會讓國家暴露在叛亂的旋風面前。”但民衆根本不聽這位的,他們完全把他當作是比布魯斯的同調黨羽,許多人衝上來,把大喊大叫的小加圖舉了起來,隨後在人羣的上空手手接力,最後把小加圖拋到了廣場外面,等於是無情地驅逐了他。
李必達,和所有對峙在一邊的元老和奴隸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民衆扔到牛市泥土裡的小加圖,那個平日裡最爲孤高的共和國化身,依舊倔強地爬了起來,擦拭下鼻孔裡的鮮血,滿臉是髒,便準備再度衝回講臺,但被無數民衆的胳膊強硬地抵擋住,小加圖絲毫不準備放棄,他奔跑着,直跑到了另外個進入大廣場的入口處,便又擠了進去,對講臺上做出同樣的要求,但這次還沒等衆人說些什麼,小加圖便自主地爬了上去,爬上了那座長二十四尺,寬十尺,高三尺的講臺。乘着凱撒不注意,對着民衆大聲喊到自己的主張:“凱撒是個混蛋,他只會騙取金錢和女人,這次他明顯要藉着土地法騙取更大的東西,那就是國家的權力!”
憤怒的民衆沒給小加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許多短衫的人舉着鐵棍,也蜂擁登上講臺,要把小加圖給扯下來,叫他血濺當場,這時是比布魯斯大喊着揚起自己那身執政官的白袍,和一些元老們一起,撲在了小加圖的身旁,抵擋着民衆如雨的棍棒和咒罵,把依舊破口大罵凱撒的小加圖往會場外奮力拖曳,來保住他的性命。
終於,見到小加圖最後被“請出”了現場,而講臺上的凱撒也揮手向民衆表示感謝,並請求他們遵循程序,開始爲這個方案投票時。一名元老的武裝奴僕嚎叫着,拔出劍來,對着對面站着的李必達刺出了第一下,但李必達則平平地讓手裡的劍,直接扎穿了他的喉嚨,血像爆炸的岩漿般飛了出來,接着一腳把對方踹到了泥地裡,順帶抽出了帶血的劍刃。以此爲訊號,雙方不管是元老們的奴隸,還是自願爲凱撒賣命的老兵,都亮出了武器,展開了猛烈的鬥毆和廝殺,而廣場上集會的民衆都驚慌地尖叫着,互相踩踏鼠竄起來,原本佔據一角的包括西塞羅在內的元老們,在接過滿身是血和臭糞的小加圖和比布魯斯兩人後,邊退邊大喝着,給動手血戰的奴隸們大聲鼓勁兒。
沒想到這時,圍繞着整個大廣場四周的街道,又出現了成千上萬的傢伙,他們很多人穿着軍團汗衫,露着恐怖的刺青,吶喊着號子,朝着協和神殿的目標走來,“是龐培的老兵!”一些元老失魂落魄地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老兵是龐培專門挑選出來的,雖然是十比一的比例,但是也集合了好幾千人,鋪蓋了整個羅馬的街道,如潮水般涌來,把原本準備從廣場上脫身的元老們又堵了回去。
“諸位,你們的紫白相間的長袍太顯眼了,爲什麼要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採取撤退的戰術呢!這會給民衆不好的印象,請回去講臺那兒去,我現在就和凱撒談談,你們的安全完全由我負責,不用擔心。”在老兵的前頭,龐培披着元老集會用的長袍,從他蟄居很久的阿爾巴別墅走了出來,在便服的將佐與幕僚的跟隨下,對着小加圖、西塞羅等人說道,“請走在我隊伍的中間。”
龐培的發言和到來,讓西塞羅感覺萬分激動,也感到了萬分的信心,看來還是得靠他才能說服龐培前來救場啊!其他絕大部分元老也是如此,其中比布魯斯更是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並讓一些隨從也給他打出了束棒和權杖,大夥兒是捲土重來,重新殺回了大廣場。
這時,元老們用自家奴隸組成的烏合之衆,已經被李必達與便服老兵殺得潰不成軍,不但沒有衝入大廣場,反倒扔下了不少具屍體,而後李必達從一具屍體上扯下銘牌,走到驚魂未定的民衆人羣裡,大聲喊到這個奴隸帶着短劍兇器,是某某元老家豢養的,來此鬥毆的目的就是要不利於執政官,並阻礙土地法提案的通過的,而直接下令者就是西塞羅、小加圖和比布魯斯!
“這是赤裸裸的污衊。”當西塞羅披着長袍,在無數龐培老兵的護衛下,趾高氣揚地反駁起李必達的指責時,整個大廣場又開始混亂起來,龐培的老兵勢不可擋,很快佔領了講臺和神殿的柱廊、臺階,最後的情況是民衆在最外面的圈,而龐培老兵在稍微裡面的圈,而幾百名元老又在靠裡的圈,核心是登上講臺的凱撒、比布魯斯、龐培、小加圖、西塞羅等人。
新的一輪戰鬥又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