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預兆

“在斯巴達人統治時期,很多事情是由婦女完成的。”——亞里士多德

※※※

可當西塞羅開始在空閒下來的時間,教授次席執政官比布魯斯各種辯論演說的技巧時,他才發覺這位在這方面是何等得缺乏天賦,演說的手勢他記不住,花哨的詞彙他掌握不了,而且他的演說語調就和冬天的梯伯河水般沒有生氣與激盪。有時候,看着站在花廊下努力發聲的比布魯斯,西塞羅只能頹然地倒在椅子裡,甚至連他的奴隸們都會藏在牆壁後面,暗暗笑着比布魯斯的蠢樣子。

喪氣的西塞羅,開始後悔他當年所學習的辯論技巧,是來自帕加馬王國的“花捲式”,這種門派講究的是繁複的技巧和充沛的情感來征服聽衆,但其實西塞羅也知道,花捲式不但難學難教,而且它一般也就適用於法庭之上,因爲接受過希臘教育的法務官們纔對這個感興趣,也才能明白其中的奧妙之處。而面對粗魯不文的貧苦民衆們,在特布里斯民會上發表演講,分明還是凱撒的那種“古典式”的更能佔據上風,“古典式”追求的是切中要害,單刀直入,就問題論問題,絕不拖泥帶水。

於是這時,西塞羅進一步想起了那個叫李必達的傢伙,雖然他現在的立場和這傢伙相左(或者說,一直相左),但在辯論技巧上他卻由衷地喜歡這個來自東方的神秘人,對方的技巧彷彿是介於“花捲式”和“古典式”之間的,沒有定數異常靈活,既能調動聽衆情緒又能抓住問題要害,只是欠缺些磨練而已,現在西塞羅又看了下面前仰着臉一如既往忘詞的比布魯斯,在心裡感慨着:“要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李必達那傢伙該有多好呢!”

但西塞羅的唏噓終歸只是唏噓而已,在特布里斯民會召開前這段時間內,羅馬城整個都沸騰了,不光是本城擁有投票權的民衆開始站隊,在街頭鬥毆廝殺,外地擁有投票權的,不管是支持凱撒的,還是反對土地法的,都暗藏着匕首、椅子腿和鐵棍,或者步行,或者騎騾馬,從奧斯蒂亞、坎佩尼亞、伊特魯尼亞等四面八方雲集到羅馬城來,羅馬的酒館、城門空曠處、公共會所等人滿爲患,各個都想要在民會上發表自己那獨有而寶貴的“見解”。

當卡皮托兒山的煙霧嫋嫋升起時,帕拉丁山上西塞羅的宅院裡,許多元老表情肅穆,依次站立在這位雄辯家的宅院裡,而處在花廊中心位置的西塞羅、小加圖與比布魯斯三人,則是副垂頭不語的灰心模樣,西塞羅向所有人坦誠——在特布里斯民會上的演說,除非出現神的眷顧,不然比布魯斯是無法戰勝凱撒的,要知道凱撒在二十年前就在羅馬的律師界揚名立萬了,他指控過老優拉貝拉,指控過金槍魚的弟弟馬可斯,雖有勝有負,有時他拿了一血,有時則又被別人刷取經驗值,但總的來說每次出庭他都給人印象深刻,這是最重要的。

“那就繼續拖延!拖延到我們完全說服好克拉蘇與龐培。”小加圖說出新戰術,西塞羅咬咬牙說也只能這樣了,隨後他建議比布魯斯,採取之前自己對付喀提林的那招來,說天有異象,需要提交朱庇特神廟占卜官占卜一番,來繼續拖時間,最好是十天半個月的,到了你執政的那個月,就不懼凱撒了,凱撒自動交出提案權和束棒扈從,根本沒辦法和我們抗衡。

當時羅馬城的慣例,只要是個人,哦不,當然不是隻有人這個屬性就夠了,只要是大祭司、執政官、監察官級別的,任何個人只要宣稱自己看到個莫名的閃光啦,不詳形狀的雲朵啦,保持奇怪姿勢飛行的鳥兒啦,或者看到母雞不按規定的方向吃食啦,都能宣稱共和國或城市遭遇了災厄,來提交占卜官來占卜,並且可以藉機加快或拖延國策的決定時間。

這也是個老招數了,比布魯斯想了想便答允了,就用這個好了。

一陣號角聲傳來,是從西塞羅的鄰居護民官克勞狄家宅院裡傳來的,某個元老透過牆壁的眼兒,看到了護民官克勞狄在無數擁躉的包圍下,氣勢如虹地突出自家的門閽,浩浩蕩蕩地順着帕拉丁街道往大廣場上撲去,簡直就像一支投入總攻的軍團般。

待到克勞狄的人馬呼嘯而去後,這些事先聚集起來的元老們才戰戰兢兢地在武裝奴僕的護送下,前往人聲鼎沸的大廣場,這裡已經化爲了西塞羅眼中“暴民”的海洋,到處是臨時的帳篷,散亂的兇器,斑斑的血跡,光着臀部的妓女嬉笑着,和帳篷裡的“住民”互相塗抹橄欖油,小販穿梭其間兜售各種雜貨,當他們看到穿着斗篷和靴子的克勞狄,便都嚎叫起來,知道民會表決關鍵性的時刻要到來了。

wωω✿тt kan✿¢ O

“記住,先不要和凱撒用演說來辯論,先表現出你發現了異象和徵兆。”西塞羅低聲提醒道,狠狠推了把比布魯斯。次席執政官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羣的盡頭,即大廣場的對面,青銅船首做成的講臺上,白袍的凱撒氣定神閒,李必達、埃布羅、巴爾達斯等幕僚衆星拱月伴隨其旁,比布魯斯見勁敵在前,不由得產生了畏懼的心理,但戲碼還是要演足。

萬千來與會的民衆,看到了他們的次席執政官馬可·比布魯斯神經質地抖了下長袍,而後對着天空吼叫起來,接着一蹦一跳地穿過了正正三百羅馬尺的廣場,來到了講臺邊的大祭司面前,“全羅馬的無冕之王啊,我遵循您的嚮導,身爲執政官分外注意各種可能危害國家的凶兆,剛纔我就看到了,在廣場上空的雲層裡,有一道極爲凌厲的白光閃現,所以我祈求您,暫時擱置這個法案的表決,因爲這道兇光可能與它相關,我們必須經過縝密的占卜,讓民衆信服。”

大祭司科波·基利基斯,喘動着他肥胖的身軀,看了下比布魯斯,說:“巧得很,剛纔我好像也在雲層裡看到了那道兇光。”

大祭司的話讓比布魯斯倍感欣喜,他急忙問科波·基利基斯是否可以動用大祭司的權力,以需要占卜的名義停止民會的表決?

這時,比布魯斯的要求激起了凱撒幕僚,外帶民衆的強烈憤慨,他們衝着次席執政官吼叫起來,稱比布魯斯這個招數過於卑劣和笨拙,因爲這個廣場的絕大部分人根本沒有看到那該死的白光,他這分明是畏懼和凱撒辯論,以及對民意的踐踏,惹得比布魯斯的武裝奴僕們急忙把主人給拱衛起來,場面一度劍拔弩張。

科波聳聳肩膀,攤開手,說我想應該不必,“親愛的執政官,你也許會好奇,爲什麼上萬人的廣場,只有我和你目睹那道神秘的白光?”

這話倒鬧得比布魯斯有些不明白了,他只能請大祭司閣下給他以解釋,因爲只有大祭司纔是溝通神意的中介。

“那就是,這道白光象徵着這個你要遭遇到的災厄!”科波·基利基斯說着,就從旁邊的祭司手裡舉起一桶糞水,把次席執政官爽爽快快地從頭澆到了腳,引起了周圍人的大聲驚叫和喝彩,大祭司這招渾然天成、大氣磅礴,毫無扭捏做作的“糞水攻擊”,簡直就是廣場表決預演的最高潮部分,“你個無聊的混蛋,當國家遇到如此關頭,有成千上萬的民衆齊集在羊圈和廣場上,準備用自己的判斷和熱情,來決定國家未來的航向,在此前朱庇特天父廟、戰神廟、竈神廟、農神廟都沒有祭司或貞女來向我彙報什麼災異,你卻臨時跑來和我說因爲有馬糞般的光芒,讓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表決中止了,你們可以回鄉下村社去了?所以你該得的,就是這桶不知所謂的糞水!”。

比布魯斯在陣陣嘲罵聲裡,先是在原地呆立了半晌,隨即他用手傷感地撫摸彈落頭髮上的糞便,然後便是衣物上的,但他並沒有特別憤怒的樣子,而是轉身高舉雙手,這姿勢既是做給凱撒和大祭司看的,也是做給那邊的元老院諸位看的,也是做給大廣場上的所有民衆看的——表示他願意發表對此方案的演說。

最先發言的是凱撒,“同胞們,我是尤利烏斯·凱撒,沒有人比我更願意親近你們,幫助你們。沒錯,我是最古老的貴族後裔,但從我成年起,我就在第一線服役,和所有出身普通的人戰鬥在一起。我知道,你們渴望土地,而我要做的,就是將大部分民衆的渴望變爲現實,這即是執政官存在的價值!如果有人對我說,凱撒啊,你在面臨格拉古兄弟那樣的結局,我絕不會認爲這單純只是對我的恫嚇,這是場慘烈的戰鬥,慘烈的程度我之前在提案後遇到的百般阻撓時即能看出,恫嚇也許會成爲殺戮,但我要對你們說,爲了你們的福祉,我絕無畏懼,真正的猛士視黑夜爲坦途,我會像所有的軍團兵士那樣,對敵人說,拿起你的鬥劍來,民衆會決定我們雙方,誰會在歷史上留下美好的令名,抑或相反。”

“說得不錯,至少在煽動和空許願方面,小加圖,也許我們該準備些別的了。”西塞羅看着在凱撒鼓動下幾近癲狂,揮舞着旗幟和畫板的民衆,惆悵地對身邊的元老說到,今日即便是他面對這種局面,面對凱撒也不會有什麼勝算的。

當看到對面元老的武裝奴僕面目猙獰的三三兩兩離開大廣場時,李必達明白這是元老們在召集人手去,準備像當年對付格拉古兄弟那樣來對付凱撒,他便自長袍底下摸出銳利的鬥劍,對凱撒說到:“那些傢伙要使出卑劣的手段,準備叫廣場的流血來阻礙表決,閣下我想知道龐培會什麼時候進城?”

“別慌張,現在還不是拔劍的時候,我們還要欣賞比布魯斯的演說呢。”凱撒倒是鎮靜自若,很有禮貌地離開了講臺,對着滿身惡臭的比布魯斯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就這樣,比布魯斯還是堅持着上了臺,但他的勇氣可嘉,下面的說話可就有些語無倫次了:“要說在軍團在前線服役,誰沒有過?我也擔任過軍事護民官,知道軍團在作戰時多數兵士服從少數上級是最重要的,打個比方,打個比方,就像國家的民衆必須服從特選父親般,我們都把你們當作自己的孩子,所以不要在凱撒的道路上走向錯誤的方向。”結果他的這番自以爲是,隨意貶低民衆的演說,立即讓西塞羅掩面不已,而也讓臺下的噓聲四起,李必達對着人羣輕輕用手指豎了那麼一下,幾個人立刻大聲譏諷起比布魯斯來,說民衆如何想,執政官就應該如何去做,在這方面他可比凱撒差遠了,所以才被大祭司淋了滿頭滿腦的屎尿。

結果,比布魯斯還是被這些話語激怒了,他本就因爲剛纔被潑了桶糞水而陷於了完全的失落,這時又被呱噪不已的民衆杯葛,他便公開抱怨起來,“當你們連三個孩子都養不起,有幾十萬人需要領取救濟的糧食,父親們又怎麼安心把那些神聖的國有土地分配給你們?而且你們最讓人不安和厭惡的是,從來都會高估自己,其實我們要認真起來,根本不必顧慮你們說什麼想什麼……”

“完了,完了,這個蠢貨。我早就告訴他,要從方案實施的資金來源方面,來封死凱撒的話語,根本沒教他說這些激怒羣氓的話語。”西塞羅大吐苦水,當所有的民衆開始齊齊舉着拳頭,要比布魯斯滾回他該去的地方——糞坑裡時,西塞羅旁邊的小加圖突然說到,“該死,你們在幹什麼?是誰叫你們如此做的。”

大廣場和牛市的道路上,成百上千名掛着各色奴隸銘牌的壯漢,氣勢洶洶地排着隊伍,這全是元老的私人武裝,他們帶着暗色的斗篷暗藏武器,腰上彆着的匕首閃爍着不詳的光芒,朝廣場撲來,準備血洗此地,用暴力嚇退民衆。這時,廣場內一名被憤怒小加圖揪起衣領的元老,聲嘶力竭地喊到,“既然凱撒想當格拉古兄弟,那就讓我們遂他的願好了!你不用拿共和國來說服我,在我眼裡,它早就被玷污過了,也不差這一次。”

既然無法說服對方,小加圖便將那元老推在一邊,孤身跑到了大廣場和牛市的交界處,雙腿分開,瘦小的身軀伸出了雙臂,擋在了所有武裝奴僕的前面,“共和國的政治辯論是不允許流血的。”這是小加圖秉承的最基本原則,這次也不例外,他滿臉是汗水,情緒十分激動,但面容卻異常的剛毅,以至於不認得此人的元老奴僕隊伍們也被震懾住了,便在原地停留下來,等待着主人的指示。

“閣下,他們來了,沒等龐培的時間了。”李必達說完,便躍下了講臺,這時追隨凱撒返回羅馬而選出的幾十名便服老兵,見李必達動手了,也陸續跟在李必達的後面,眼睛裡露着殺人的光芒,攥緊了手裡的短刃,在李必達的帶領下,擠開人羣,朝着牛市的方向走去。

但小加圖還在定定地站在原地,這讓李必達很是惱火,他畢竟不願意在混亂裡讓自己承擔殺死小加圖的罪名,便也打了個戰場上的手勢,便服老兵們見狀便都停下來,大廣場依舊喧囂一片,但這兒的空氣卻像冰塊一樣凝固而寒冷。

這時,小加圖居然轉身了,他飛也般地跑向凱撒和比布魯斯對抗的講臺,對民衆和祭司們喊着,要求給自己一個機會,來駁斥凱撒的土地法提案,這位沒到四十歲的人,竟然在請求時嗓子帶着哭腔,“請相信我諸位,凱撒是沒有金錢來推行他的方案的,他只是在用虛幻的信用來蠱惑大家,他本質是個賭棍,只會讓國家暴露在叛亂的旋風面前。”但民衆根本不聽這位的,他們完全把他當作是比布魯斯的同調黨羽,許多人衝上來,把大喊大叫的小加圖舉了起來,隨後在人羣的上空手手接力,最後把小加圖拋到了廣場外面,等於是無情地驅逐了他。

李必達,和所有對峙在一邊的元老和奴隸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民衆扔到牛市泥土裡的小加圖,那個平日裡最爲孤高的共和國化身,依舊倔強地爬了起來,擦拭下鼻孔裡的鮮血,滿臉是髒,便準備再度衝回講臺,但被無數民衆的胳膊強硬地抵擋住,小加圖絲毫不準備放棄,他奔跑着,直跑到了另外個進入大廣場的入口處,便又擠了進去,對講臺上做出同樣的要求,但這次還沒等衆人說些什麼,小加圖便自主地爬了上去,爬上了那座長二十四尺,寬十尺,高三尺的講臺。乘着凱撒不注意,對着民衆大聲喊到自己的主張:“凱撒是個混蛋,他只會騙取金錢和女人,這次他明顯要藉着土地法騙取更大的東西,那就是國家的權力!”

憤怒的民衆沒給小加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許多短衫的人舉着鐵棍,也蜂擁登上講臺,要把小加圖給扯下來,叫他血濺當場,這時是比布魯斯大喊着揚起自己那身執政官的白袍,和一些元老們一起,撲在了小加圖的身旁,抵擋着民衆如雨的棍棒和咒罵,把依舊破口大罵凱撒的小加圖往會場外奮力拖曳,來保住他的性命。

終於,見到小加圖最後被“請出”了現場,而講臺上的凱撒也揮手向民衆表示感謝,並請求他們遵循程序,開始爲這個方案投票時。一名元老的武裝奴僕嚎叫着,拔出劍來,對着對面站着的李必達刺出了第一下,但李必達則平平地讓手裡的劍,直接扎穿了他的喉嚨,血像爆炸的岩漿般飛了出來,接着一腳把對方踹到了泥地裡,順帶抽出了帶血的劍刃。以此爲訊號,雙方不管是元老們的奴隸,還是自願爲凱撒賣命的老兵,都亮出了武器,展開了猛烈的鬥毆和廝殺,而廣場上集會的民衆都驚慌地尖叫着,互相踩踏鼠竄起來,原本佔據一角的包括西塞羅在內的元老們,在接過滿身是血和臭糞的小加圖和比布魯斯兩人後,邊退邊大喝着,給動手血戰的奴隸們大聲鼓勁兒。

沒想到這時,圍繞着整個大廣場四周的街道,又出現了成千上萬的傢伙,他們很多人穿着軍團汗衫,露着恐怖的刺青,吶喊着號子,朝着協和神殿的目標走來,“是龐培的老兵!”一些元老失魂落魄地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老兵是龐培專門挑選出來的,雖然是十比一的比例,但是也集合了好幾千人,鋪蓋了整個羅馬的街道,如潮水般涌來,把原本準備從廣場上脫身的元老們又堵了回去。

“諸位,你們的紫白相間的長袍太顯眼了,爲什麼要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採取撤退的戰術呢!這會給民衆不好的印象,請回去講臺那兒去,我現在就和凱撒談談,你們的安全完全由我負責,不用擔心。”在老兵的前頭,龐培披着元老集會用的長袍,從他蟄居很久的阿爾巴別墅走了出來,在便服的將佐與幕僚的跟隨下,對着小加圖、西塞羅等人說道,“請走在我隊伍的中間。”

龐培的發言和到來,讓西塞羅感覺萬分激動,也感到了萬分的信心,看來還是得靠他才能說服龐培前來救場啊!其他絕大部分元老也是如此,其中比布魯斯更是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並讓一些隨從也給他打出了束棒和權杖,大夥兒是捲土重來,重新殺回了大廣場。

這時,元老們用自家奴隸組成的烏合之衆,已經被李必達與便服老兵殺得潰不成軍,不但沒有衝入大廣場,反倒扔下了不少具屍體,而後李必達從一具屍體上扯下銘牌,走到驚魂未定的民衆人羣裡,大聲喊到這個奴隸帶着短劍兇器,是某某元老家豢養的,來此鬥毆的目的就是要不利於執政官,並阻礙土地法提案的通過的,而直接下令者就是西塞羅、小加圖和比布魯斯!

“這是赤裸裸的污衊。”當西塞羅披着長袍,在無數龐培老兵的護衛下,趾高氣揚地反駁起李必達的指責時,整個大廣場又開始混亂起來,龐培的老兵勢不可擋,很快佔領了講臺和神殿的柱廊、臺階,最後的情況是民衆在最外面的圈,而龐培老兵在稍微裡面的圈,而幾百名元老又在靠裡的圈,核心是登上講臺的凱撒、比布魯斯、龐培、小加圖、西塞羅等人。

新的一輪戰鬥又將開始。

第5章 大祭司出征第19章 詐火第24章 路庫拉斯的離開第23章 科爾杜巴追襲戰第31章 第一個第4章 阿米蘇斯之炎第18章 黎克達尼亞第29章 疑惑第3章 永遠低階的海布里達第27章 不相離棄第20章 麥德捷衛隊第33章 克勞狄之死第19章 尤莉亞的來信第7章 交鋒第12章 吹笛者第25章 合作第16章 英雄救寡婦第20章 明珠之毀滅第19章 詐火第29章 KORYKOS第1章 隧道和渡槽第13章 出軍第17章 大祭司夫人第2章 舌尖上的火與劍第10章 龐培的伏兵第18章 正面與迂迴第4章 鐵鏈和絕食第4章 三句話第9章 一觸即潰第33章 持重第20章 麥德捷衛隊第25章 蘇雷納的凱旋第11章 少凱撒第13章 盡情反攻第20章 金之座第3章 永遠低階的海布里達第28章 火遁第12章 好感第21章 頭顱第30章 攻守第20章 安東尼婚禮第11章 黛安娜女神的母牛第3章 雷雨火焰第1章 豪奪第20章 伊克尼第2章 本都的王女第29章 三角關係第16章 山丘第24章 阿奎拉授首第3章 神秘三腳架第7章 鴻溝之吻第32章 鹿角神之罰第11章 決戰之前第9章 盧菲奧第30章 什一法第20章 通往烏爾紹之路第8章 啓碇第17章 大祭司夫人第14章 小加圖出現第30章 卡普阿的角鬥學校第7章 父親們的對策第8章 與加圖的談判第6章 新軍團第5章 庫里奧反轉第5章 幸運的安東尼第26章 李必達木馬第2章 昔蘭尼高地第21章 米特拉大旗第10章 宣戰第12章 吹笛者第5章 庫里奧反轉第19章 出爾反爾第4章 穴攻第23章 與卡勒努斯的會師第10章 龐培的伏兵第8章 啓碇第15章 亞歷山卓申訴團第29章 三角關係第1章 豪奪第2章 “我們已找到了你”第8章 前哨之戰第7章 忠誠和背叛第16章 遣散部隊第15章 馬加拉的老嫗第14章 訓誡第19章 普里阿普斯的祭禮第17章 布魯圖的骨殖第28章 戰車之戰第33章 返航第5章 大祭司出征第19章 詐火第12章 火之鐵壁第6章 新軍團第9章 恫嚇第8章 殘卷第30章 卡普阿的角鬥學校第27章 繒彩的路第12章 時雨第22章 勾當第17章 喀提林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