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鴉雀無聲了。”——龐貝一名死者臨死前寫下的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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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瘋人在冒充哲人,特朋紐塔斯你聽着,我可以裝作你沒說出任何譫語,別擋着我前往龐培大劇場。”安東尼毫不客氣,就準備上前前去推搡開這位護民官。
結果瞬間他看到,從街道的後方,走來許多帶着帽盔,舉着短矛、鋸齒刀,裸着半身的鬥劍奴,這羣令人恐怖的人瞬間簇擁在得意洋洋的特朋紐塔斯身邊,對方狠狠地警告說,“我不會說半點慌,冥河的浪花已經打溼了尤利烏斯這個國賊的長袍,他完蛋了,在一艘即將在尼普頓三叉戟下即將悲慘傾覆的航船,難道還指望上面的貨物能平安無事嗎?安東尼不瞞你說,連最偉大的雄辯家和學者西塞羅都加入了這個誅除暴君的行列,你就沒有必要爲凱撒殉葬了,九百名元老當中絕大部分也對此事持贊成態度。馬上凱撒就會和歷史上的格拉古兄弟一樣,被活活打殺,他的屍體會被扔到梯伯河裡去,免得他那臭氣熏天的味道,能傳到神聖的朱庇特神殿裡去。”
“沒想到你也參與進去了,特朋紐塔斯,你可是獨裁官閣下一手拔擢上來的,在以前你還是個鬱郁不得志的三人組官員,在最骯髒的地牢裡負責監管犯人的。”安東尼憤憤不平地說道,這時他聽到了在帕拉丁山那邊的噪雜聲和喇叭聲,他明白那是凱撒的隊伍朝着劇場方向去了,便激動起來,但是特朋紐塔斯身邊足有上百名精強的鬥劍奴,將整條街道團團包圍起來,他身邊的十來名武裝奴隸根本是嚇得瑟瑟發抖。
而狂風裡,特朋紐塔斯更加高舉雙手叫囂起來,“看到沒有,這就是共和國的力量,這些鬥劍奴都是狄希莫斯從自家莊園裡派遣來的,他可是凱撒最信任的將領,連他都背叛了,凱撒已經完全是個獨夫了,安東尼你這個愚蠢的傢伙,還沒有認清楚形勢嗎?”
“狄希莫斯早就在那六十人的名單裡,我也很早就提醒凱撒了,但是他執拗到了漠視性命的地步。”安東尼恨恨得說。
“豈止是六十人,現在我們的隊伍已經膨脹到了六百人,甚至更多,狄希莫斯,我,西塞羅,埃提烏斯,所有國家樞紐的人員都在裡面,放棄吧安東尼,放棄那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們的計劃是如此周密,你無法和整個國家對抗的!”當特朋紐塔斯還在嘶吼時,從牛市那邊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更多的鬥劍奴洶洶而來,帶頭的是個滿頭金髮和傷疤的強壯傢伙,他站在了安東尼的身邊,將手裡的流星錘舞動得虎虎生風。
“快去吧,另外位騎兵長官也瞭解了事情的走向了!”這是奧普力克對安東尼的呼籲,於是安東尼不愧是在逐狼節上大展風采的人物,瞬間就腳底抹油,繞着小徑朝龐培大劇場跑去,還扭頭對呆在原地不敢動的特朋紐塔斯喊着說“你完蛋了,叛徒”。
這時候,凱撒的行列已經走到了大競技場邊沿的街道上,許多正在工作的民衆,知道這是前去商議遠征事項,便都走出作坊和商鋪,向最前面的獨裁官歡呼行禮,在岔路口的地方,披着希臘式樣長袍的哲學家泰蘭尼昂忽然走到了行列的前方,對着凱撒呼喊說,“我請求您停下您的腳步,尊敬的獨裁官閣下,不要再朝前走,因爲那裡是死亡的深淵。”
狄希莫斯當即心中產生了極度的恐慌,便直接叫身邊的人員上前,驅趕這個希臘佬滾蛋,但凱撒卻高聲回答說,我認得你,你是金槍魚與騎兵長官李必達的好朋友,那也應該是我的好朋友。
結果整個隊伍停了下來,凱撒便對泰蘭尼昂說,“朋友,我與你相隔的太遠,但你爲什麼不走近些,讓我明白危險究竟是什麼呢?”
結果,泰蘭尼昂揚着手裡的書狀,回答說所有的真相都在這裡,因爲羅馬律法規定,異邦人在攔截獨裁官的隊伍時,是不允許在嘴裡牽扯到任何公民的罪行的,所以自己只能採用這種方式。於是,凱撒的貼身奴隸跑了過去,將泰蘭尼昂的書狀取來,但那奴隸剛準備在隊伍手手傳遞時,這時許多元老蜂擁從大劇場走了出來,擺出了迎接凱撒的架勢,他們的扈從和武裝奴隸開始蠻狠地驅趕圍觀的人羣,當即整個街市上發生了混亂,泰蘭尼昂也被人潮給往後推着,他還在高呼着,“凱撒,看看裡面的東西吧,看看裡面的東西吧!”
“陳情書狀繼續傳遞,但隊伍也要繼續開進,時間快來不及了。”狄希莫斯趁機下達了命令,於是所有的人開始吹響喇叭,邁着步伐朝大劇場走去,待到凱撒好不容易接到了那份書狀,還未打開時,盧加、司平澤爾和卡斯卡等幾名元老都爭着上前,親吻凱撒的手臂,這使得凱撒不得不暫時將書狀放在手裡,與他們寒暄,而這會兒布魯圖也走了過來,因爲他已是首席大法官了,必須要站在集會所臺階上處理所有人的當面申訴,故而距離凱撒最近。
“請進去吧,偉大的獨裁官閣下,數百名特選父親有很重大的事項,需要得到您的意見。您手中的那份書狀是什麼?”布魯圖很快就將目光鎖定到那份書狀上。
凱撒輕輕將它掂了兩下,笑着說,“裡面是知情人,控告你們要合謀在這個集會所將我殺害,因爲我解散了蠻族衛隊,也因爲我想要當國王,現在我在考慮是不是要儘快回去,因爲今天我原本就不想來,巨大的彗星預示着一樣沉重的災異。”
說完,凱撒就盯住了布魯圖,而周圍的元老們早已嚇得面如死灰,特別是盧加,幾乎都要脫口而出希望得到寬恕的話語了,那邊臺階上的喀西約的心臟也要跳到了嗓子眼,但布魯圖的神情卻很冷靜,他笑了出來,就像凱撒說的是開玩笑般,說“那正巧,今天我攜帶了鋒利的匕首來,如果有人對尤利烏斯·凱撒不利的話,我布魯圖將永遠保護您。”
“是嗎我的孩子,我可以相信你對不對。”凱撒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但他最終還是將泰蘭尼昂的書狀交給了貼身奴,隨後讓扈從與家奴在劇場入口處外等待,“你的匕首呢,布魯圖。”
“就在身上。”連布魯圖都有些不自然起來,旁邊的元老重新瑟瑟發抖,他們害怕凱撒會真的要求搜看布魯圖的袍子內藏了什麼,因爲這時強壯的扈從都在獨裁者的身旁,動起手來,怕是要刺死這位不是特別容易的事。
但凱撒聽到這個回答時,只是不以爲意的笑笑,隨後就扶着布魯圖的後背,走入了劇場內廳,而十幾名元老們互相使動眼色,急速地將凱撒身後的範圍全部佔據,這時站在高處迎接的喀西約,也對狄希莫斯暗中示意了下,接着狄希莫斯就要求自己帶來的鬥劍奴,將劇場面對街道的那邊的柵欄全部都佔據,不允許任何“遲來的人,打攪這場集會。”
“告訴所有在城市裡待命的其他鬥劍奴,叫他們全過來。”狄希莫斯對名心腹門客說到,接着那傢伙便繞到了劇場和廣場間的通道,穿了過去。
這時候,劇場內的其餘數百名元老,看到凱撒順着過道朝大廳走過來,便齊齊地站好,準備聆聽獨裁官的遠征方案,其實這當中的絕大部分人,都對刺殺行爲不知情,即便有的聽到了風言風語,也沒有參與到這個圈子裡,所以態度是將信將疑的,只有數十名真正的陰謀者,都懷着利刃,站在了過道的最前方,按照喀西約事先安排好的那樣。
“我們得在今天好好向執政官尤利烏斯道賀,因爲四天後他就會被狄克推多尤利烏斯罷免。”其中,站在後面的西塞羅還和女婿優拉貝拉等人開了個玩笑,周圍聽到的人都會心地笑起來。
寬闊的過道處,在劇場牆壁的一處凹進去的柱廊,立着龐培潔白的雕像,當雕像主人還沉在非洲米克寧鹽湖的泥淖裡發黑發臭時,這座雕像卻潔白如新,原本凱撒的手下曾經想把它給砸毀,但凱撒阻止了這件事,而今日當他走過這雕像下,下意識朝着它看去,“龐培”腦袋上懸着的那綹頭髮陰影更加深重,這使得它的嘴角和鼻樑的形狀,都帶着不可名狀的詭異輕蔑的笑容。
在雕像下設着把圈椅,接着從凱撒的對面,卡斯卡當先走了出來,他直接半跪下來,摸着凱撒的袍角,請求凱撒將先前在廣場上開革的兩名護民官官復原職,並恢復他倆元老的身份,“因爲這兩個人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另外邊,布魯圖就手便將凱撒扶着,坐在了雕像前的圈椅上,前後左右的元老立即轟然圍了上來,凱撒覺得周邊空氣不對勁,到處都是嘈雜的腦袋在晃來晃去,他隱隱覺得憤怒和噁心,便喊起來,“有什麼事情都去大廳處理,你們這些布魯提人和庫米人。”這時候,他感覺自己又開始口眼不做主起來,手腳有些發麻,難道要在這兒犯病不成?
而卡斯卡還在扯着他的長袍,這讓他尤其惱火,凱撒便準備將對方推開,結果當他剛把手給伸出去,卡斯卡反倒大力將,將凱撒的袍子從肩膀上扯落下來,“可惡的卡斯卡,你到底想做什麼!”凱撒用拉丁語喊出來,接着就是金屬武器掉落的聲音——卡斯卡用力過猛,導致他的匕首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整個場面彷彿有一霎那的寂靜,西塞羅、優拉貝拉等後面的元老,都呆住了,怔怔地看着過道處的喧譁。
“放我進去,放我進去!”這時在劇場的入口鐵柵處,安東尼滿頭大汗咆哮着,怒髮衝冠,但是許多鬥劍奴將那兒把持得水泄不通,後面的狄希莫斯面色和天氣一樣陰沉,對着安東尼說“尊敬的騎兵長官,你就安心等待着塵埃落定的時刻,馬上獨裁官和騎兵長官這兩個頭銜也會想彗星般隕落了。”
吵鬧聲,也引來了越來越多的民衆,和民會代表,成羣結隊來鐵柵前圍觀。
凱撒企圖在圈椅上起身,但卡斯卡猛撲了上來,手裡拾取了匕首,對凱撒的大腿上就是一下,凱撒咆哮起來,他畢竟是久經戰陣的,本能地微微側過身子,卡斯卡的匕首刀刃就偏了過去,滑到了下面,導致用力過猛的自己,鼻子倒被劍柄給反砸,鼻血瞬間就流了出來,情急下便喊起來,“各位,你們還等什麼,誅殺暴君啊!”
盧加和班克斯這時候也將匕首給手忙腳亂地掏出來,然後盧加的匕首沒拿穩,咣噹落地,就在他俯身往下拾的時,臀部卻被班克斯刺中,因爲對方是扭過頭閉着眼睛亂刺的。
慘叫聲,呼喚聲紛紛爆發出來,其餘幾個元老也都撲了上去,拿着匕首對凱撒猛戳,但他們的技術着實都太差,凱撒用手臂揮舞着,又一腳將兩個元老直接踹倒,但衝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有的元老來不及取武器,就用手或牙齒攻擊,這時紛亂裡凱撒覺得自己的癲癇就快發作了,他看到了布魯圖的臉,便喊了句,“快幫助……”
而後布魯圖也上前,十分冷靜精準地刺入了凱撒的鼠蹊部。
接着,喀西約繞到了凱撒的身後,對着他的脖子就是一下,凱撒的血滿身滿頭都是,他還是帶着終於相信或不敢相信的神態,看了布魯圖兩眼,“孩子,還是有你……”
說完,他將袍子慢慢舉起來,遮擋住自己的臉,發出了幾聲微弱的呻喚,仍由越來越多的匕首刺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隻鴿子飛落在竈神廟的窗臺上,它潔白的羽毛下,有着黑豆般的眼睛,居高臨下地和李必達對視了幾分鐘後,就撲棱棱地飛走了。
“看呀,話已成真:大地在動搖,雷聲在地底下作響,閃電的火紅的鬃須在閃爍,旋風捲起了塵土,各處的狂風在奔騰,彼此衝突,互相鬥毆;天和海已經混淆了!這風暴分明是從宙斯那裡吹來嚇唬我的。我的神聖的母親啊,推動那普照的陽光的天空啊,你們看見我遭受什麼樣的迫害啊——一切都要消失在雷電風暴當中嗎?”
過道,在龐培雕像的陰影下,圈椅已經血跡斑斑,凱撒倒在了旁邊的地板上,他的身上,軀體下,還有牆壁和雕像上,全是飛濺的血,他的涼鞋一隻在腳上,一隻散在了旁邊,參與刺殺的衆人環繞着他和血泊。凱撒身邊唯一跟進來,攜帶文書的貼身奴,滿身上都是血,嚇得呆若木雞,站在一邊,動都不敢動。
熱氣騰騰的血腥味涌起,但凱撒還在微微抖動着,他在喃喃說着“媽媽”這個單詞,提着匕首的布魯圖聽到他如此說後,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塞維利亞,淚水也禁不住流下來,於是便走到了凱撒的面前,跪下來,握住他的手乞求到,“我不畏懼死亡,但是還是希望得到你的諒解。”
但凱撒的眼珠卻死死地盯住他,嘴角里模糊不清地讀起了費解的詞語,布魯圖聽得出來,那是詛咒,請求尤利烏斯家族的神祇和鬼靈,追殺他的仇人,追殺今日的兇手,直到天涯海角,直到時間盡頭。
“天啦,你們做了什麼!”這時候,西塞羅慢慢走了過來,他看到的凱撒,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最終氣絕身亡,但西塞羅不敢上前,因爲畏懼沾上凱撒的血,讓自己也有參與進去的嫌疑。
其餘幾百人都圍了上來,許多人被嚇得不發一語,只有布魯圖站起來,面對衆人鎮定地用沾滿血的手,拎着匕首說了句,“不要驚慌,野心已經償了它的債。”
“現在是你們在這個神聖的場所,對個神聖不可侵犯的人犯下了如此恐怖的罪行。”西塞羅搶先說到,但他女婿優拉貝拉卻扼住了他的手腕,不讓岳父繼續發言,對布魯圖說到,“聽着,我們都很讚許你們對暴君的誅殺,雖然我們先前沒有得到通知,或者有的人缺乏勇氣,但大夥兒都對推翻這個獨夫的暴政充滿欣喜,所以現在有無我們可以幫助你的。”
“那就是宣佈這是場合法而有利於國家的刺殺,凱撒死了,他的野心和顛覆共和國的罪行要等到審判,被他迫害的敵人要被召回來,並且元老院要重新奪回自己的權力,主持對遠方國度的和戰。”喀西約與布魯圖有條不絮地回答說。
“還要廢除這個死鬼混蛋所有的不公正政策!”卡斯卡也氣勢洶洶地補充說。
“那還等什麼!”優拉貝拉舉起雙手,帶着興奮的表情說,“現在我們可以成羣昂然走出去,要求所有羅馬城內的顯貴都來幫助我們,放心凱撒是沒有什麼像樣的盟友的,除了羣破落戶和危險分子外,只要對他的死產生定論,那我們的勝利就是無可撼動的!”於是許多跟風,企圖沽名釣譽的分子,哪怕先前是和刺殺計劃毫無關涉的,都嚷嚷着跟在優拉貝拉的身後,開始朝劇場外面走去。
這時候,凱撒的扈從和奴隸感到情態不對,便從等候的房間和露天場所,陸續衝了進來,結果看到了主人血肉模糊地倒在過道那裡,袍子掀起遮着臉,一隻鞋還脫落在邊上,軀體冰冷,已經死去,便嚇得四散逃走,這引發了劇場內外的混亂,民衆都驚叫着亂跑起來,在鐵柵入口處,安東尼抓住了呆呆走出來的那個滿身是血的文書奴隸,問到“狄克推多怎麼了?”
“死了,死了,好多血,全是主人的血。”那文書奴隸顯然精神錯亂了,當安東尼拉住他時,他只會在原地打轉轉。這時候,安東尼聽到了呼嘯的聲音,並且卡皮托兒山上的紅旗重新升起,他看到了劇場入口處,袍子上血跡多的,布魯圖、喀西約諸輩都走到了最前面,而後狄希莫斯也加入了隊伍當中,這會兒後面的優拉貝拉也拉着岳父西塞羅衝上來,指着安東尼大喊說,“安東尼和李必達烏斯是凱撒的兩個幫兇,現在也應該幫他倆給殺死!”
“你們殺害了狄克推多還不夠嗎!”安東尼這才意識到事態已是無可逆轉了,他握着鐵柵說,“還想殺死更多的人,讓羅馬陷於第二次內戰當中?我記住你們的臉,優拉貝拉,西塞羅這兩個混蛋,你們都是幕後的操控者!”
安東尼的反問,讓優拉貝拉害怕起來,他本想投機的,趁亂殺死自己的仇敵,但布魯圖卻不同意如此做,他對着所有還在場的人喊到,“該死的只有凱撒一個,我們誅殺了一位暴君,或者說企圖當暴君的罪人,讓共和國重新獲得瞭解放,將自由還付給了你們!”說完,布魯圖叫隨他一起來的奴隸,用長杆挑起了頂叫“皮勒努斯”的小帽子,這種帽子一般是被釋放的奴隸或被贖回的戰俘戴的,代表獲得了自由,布魯圖的意思就是他們殺死了凱撒,也讓“羅馬重新獲得了自由”。
接着,司平澤爾建議說,“我們不要殺安東尼和李必達,但也要防止被他倆報復殺死,這件事儘量就侷限在羅馬城內解決好,現在布魯圖、喀西約暫時退往聖山卡皮托兒,那兒能得到安全保障,是不允許軍隊動武的;隨後我和班克斯等人聯絡更多的人加入我方陣營;盧加,你去帶着元老院敕令,接手河洲駐地的第六軍團;狄希莫斯,你組織所有的鬥劍奴,鎮撫城內的秩序,並且將安東尼與李必達,或者凱撒所有爪牙的家院都控制起來,並且叫周邊行省忠於共和國的軍團全部靠攏過來。”
“我們要防止李必達和安東尼利用騎兵長官的身份,單獨召開特里布斯民會通過對我們不利的法案,所以還要即刻頒佈元老院敕令,叫所有的民衆來日都集中在卡皮托兒山腳下,聽取我們對此事的演說,而後局面就可定了。”布魯圖如此要求說,接着所有的人都舉着那頂小帽爲旗幟,浩浩蕩蕩上了卡皮托兒山。
整個街道滿是狼藉,羅馬城的廣場、集市開始有人趁亂縱火,被仇家藉機殺害的屍體,零星倒在各處,而安東尼還站在鐵柵前,直到李必達帶着扈從和鬥劍奴來到,“你在做什麼,馬可?”
兩人說話間,凱撒的另外位親信潘薩也得到消息趕到,“狄克推多被人刺死了!”
“不要慌張,先取出獨裁官的屍體再說。”李必達說到,於是三個人便來到了劇場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