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耳曼人也不知道這片大森林的盡頭在哪裡,而且也沒有人到達過那裡,有人曾走了六十天,結果還是無法到達盡頭。”——《高盧戰記》對條頓黑森林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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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我沒想到你現在好像越來越狠毒了。你以後會不會對女主人也這樣,你們可是夫婦啊。”
“囉嗦,哈巴魯卡,你只是個記賬和機要奴隸,我看中的就是以前你對尤莉亞的那份忠心赤膽,好好做好份內的事情,別多嘴。需要你的諫言和建議時,我自然會諮詢你,平時你還是閉嘴爲好。”李必達說完,就轉身回去了自己的營帳。
大概兩天後,完成周邊掃蕩任務的羅馬第十軍團第一大隊,及十三軍團主力,外帶百里香軍團千人大隊,抵達了奧爾克雷西城下,與原本圍困在這裡的軍團其餘部隊換防更戍。奧爾克雷西城,相傳是西班牙初代國王阿貢多尼阿斯,在古希臘移民和工程師幫助下修築起來的城堡,而奧爾克雷西是凱爾特人對它的稱呼,和其餘位於險峻山脈與河谷的西班牙蠻族聚落不同,這座浸透着希臘文明世界建築工藝的城市,座落在兩片巨大的湖泊中間,湖泊灌溉了很多肥沃的田地,那邊便是富饒的銀礦山,相信這也是凱撒把很多反抗的蠻族驅逐集中在此地的原因。只要攻下這個城市,不但能集中殲滅盧西塔尼亞和遠西班牙的不安定因子,更能堂而皇之地將良田銀礦納入總督府腰包,再好好拍賣一大筆價錢。
圍困城市的羅馬人的陣地裡,壕溝和鹿砦錯綜複雜地延伸到遠方,到處都豎着可供聯絡的旗幟,在一處高崗的後面,挖了個巨大的坑,每天都有兵士往裡面拋棄屍體,都是被殺死的蠻族人馬的,也包括羅馬巡邏隊四處出擊在村落裡殺害的平民,他們的財物和衣服被扒光後,便被扔到裡面焚燒,到處都是黑漆漆白森森的沒被燒化的骨殖和殘肢,從遠處望去就像地獄怪獸的恐怖牙口般。
不過攻佔城市的前景雖然很誘人,但這座城市的城堞高大堅固,圍繞在外面的是極綿長的石頭城垣,還有許多的塔樓和眼鏡堡,每處都有蠻族兵士在死死把守,凱撒回去競選執政官,就把如何攻陷如此牢固的城池這個難題,扔給了軍團委員會的主事指揮官。
說直接點,陣地上說話能做得了主的,目前只有四位:第十軍團司令官“莽夫”色克底流斯,他本爲米特拉達梯戰爭裡第七軍團司令官,但雖則他與第七軍團頗立功勳,但因爲軍紀散漫而備受厭惡與排擠,後來在布林迪西凱撒招納人才,就把這位猛將給拉來了;第十三軍團司令官阿庇斯,也是原第七軍團的軍事護民官,解放李必達的人,是個很得兵士歡心的人物,但之前因過於正直也被龐培驅逐;帕平納,總督凱撒任命的臨時財務官,據說他以前出賣過獨眼龍塞脫烏里斯,還掌握了很多而今羅馬政要的黑材料,因深通西班牙的地理風土被凱撒重用,這幾天似乎受到了驚嚇,出入都帶着大批警衛,是個極爲神秘的人物;另外位臨時財務官,兼副將李必達,聽說他數年前還是個剛被解放的奴隸,庇主是羅馬城數一數二的富豪金槍魚路庫拉斯,後來又與克拉蘇、凱撒關係匪淺,被提拔爲新晉騎士,獲得了公民資格,本來官兵都風傳他是靠和禿頭凱撒間的不尋常關係上位的,但他在意大利伽往北僅憑兩個輔兵大隊的原始人馬,半年內就橫掃西班牙腹地,現在他的百里香(很多人對這名字都會產生怪異的感覺)輔兵軍團雖然只剩下一個千人大隊和兩個步騎混合大隊,但依舊算是實力派人物,而讓人刮目相看。
結果,在軍事會議上,色克底流斯與阿庇斯首先產生了激烈的爭論,圍繞着對奧爾克雷西城的戰術問題。
“像天父朱庇特的雷電那樣,閃擊城中的蠻族,他們只是來自四方的烏合之衆罷了。我們以三頭大象爲先鋒,配合舉着滑輪雲梯的先鋒隊,就一定能在最短時間內打下奧爾克雷西城!”色克底流斯豪情萬丈,用拳頭揮舞着,“這是金槍魚在東方攻打阿米蘇斯城的得意戰術。”
“阿米蘇斯城之戰我也參加過,但之前的守軍就被同盟軍團糾纏得喪失了警惕心,居然公開修復坍塌的城牆,才被路庫拉斯將軍突襲得手。但奧爾克雷西不同,逃往此處的蠻族,因爲失去了族人和土地,對我們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和渴望作戰的高度警惕心。所以,我們不能急躁,得仔細尋找敵人城防的弱點再下手。”這是阿庇斯的主張,十分地謹慎小心。
其餘的兩位帕平納和李必達,在爭吵時都是打醬油的立場,其中李必達還忙裡偷閒地問候了帕平納,希望他這些日子在營帳裡得到了很好的休息,有充足的精力應付各種事務,這讓帕平納十分的感動,盯着李必達看時,臉上更加的紅潤光澤了。
誰也說服不了對方的話,那就只能實行羅馬人的老規矩:將軍輪值制度。既然總督閣下不在,那就讓兩位軍團司令官各自輪流一對一天地掌握軍隊,帕平納和李必達都對此表示贊同(潛臺詞是管我嘛事)。
抓鬮後的結果,明天歸色克底流斯負責,於是這位就很自信地對阿庇斯說:“你就在營帳裡吃着無花果乾安心等着,在日暮時分我就會用突襲戰術拿下這座城市,享受頭戴桂葉金冠的榮譽。”
戰鬥任務下達下來,李必達也有任務,就是帶着他的部屬登上奧爾克雷西城側邊一座叫維拉山的高崗,負責監視城中可能自暗門出現的突襲部隊。至於帕平納,抓到的任務就是讓他安心留守營地,這很符合他的想法,也很爽快地接受了,要和阿庇斯一起吃着無花果乾起來。
次日,羅馬人的白日第二刻(相當於現在的早晨八點),營帳裡的李必達把桌面上的水時計往地面傾倒而盡後,就穿戴着戎裝走了出去——吹奏着《百里香》樂曲的部下,在他們的財務官帶領下,穿過炊煙繚繞的陣地和鹿砦,迎着夏季清晨就讓人生畏的陽光,朝着維拉山迤邐而去。
維拉山能將奧爾克雷西城的側邊一覽無餘,百里香軍團在塔樓上的蠻族哨兵的監視下,登上山麓,劃清了各自大隊的作戰陣地,並在處平坦的斜坡上架起了四門“野驢”單臂石彈拋射器,至於十二門輕型“騎兵炮改”,則嚴密地隱藏在某處山腳樹林裡,炮兵與工兵小心翼翼地在密密的樹間砍伐出了通道,敷設上了木板,防止車輪陷於軟泥和積葉裡,在安排好了聯絡號聲後,李必達把瑣碎的執勤事務扔給了小霍騰休斯,又讓薩博凱穆斯帶着機要奴隸在哨塔上繪測周邊地形,自己就愜意地躺在營帳裡,脫去沉重的甲冑,披着軟袍,躲避酷熱的烈日。
下午時分,等到那邊刺耳的軍號聲響起時,李必達唔得一聲,對哈巴魯卡說:“看來莽夫發起總攻了,去看看。”說完自臥榻上起來,走上了梯田般的通道,朝奧爾克雷西城望去。
但見城堡與羅馬人的陣地間,黑色或帶着火的標槍像互相撞擊的候鳥羣般,有的是人手擲的,有的是弩炮射出來的,有的則是塔樓的投索裡彈出來的,吶喊聲裡第十軍團的第一千人大隊打先鋒,十二個百人隊的老兵各自列成密集的龜甲陣,排成魚鱗形狀,緩緩朝奧爾克雷西的城門方向前行,在他們陣列的間隙處,朱巴王送來的三頭戰象,昂然穿行而過,其周圍全是扛着繩索和雲梯的輕裝散兵,邊躲避標槍和投石,邊朝城牆角逼近,準備在戰象吸引蠻族兵士火力時,趁機攀爬上奧爾克雷西的城堞。
但似乎把守正面城牆的蠻族兵士人數實在太多了,他們在城堞和塔樓上,拋射出的發射物宛如夏季的暴雨般,十軍團的第一大隊的龜甲陣裡,所有人都將盾牌全方位地前後左右即上面的層層疊起,並穿着沉重的,由皮革和銅鐵造就的甲冑,忍耐着炎熱與汗水,盾牌上墜下的箭羽與標槍就像河塘裡烏龜身上的綠毛般密密麻麻,在靠近城牆底下一個弗隆內距離時,守軍開始往下狂砸羊頭石和鐵箍車輪起來,墜下的動能實堪稱恐怖,但歷戰各種戰場經驗豐富的老兵們,還是咬緊牙關,保持着高舉盾牌的姿勢,和密密挨着的隊形,並沒有動搖,堅忍地一步步繼續往前靠着,他們明白一旦隊形散亂,就會遭受更嚴重的傷亡。
“米盧,塔古斯,可別死啊!”看到這情景,在維拉山上的李必達也不由得捏了把冷汗,開始擔心起來——喂,三個大傢伙,就看你們的了,只要你們衝上去,撞塌一兩處塔樓,驅散上面的守軍,就能打開整個局面。
但顯然蠻族兵士們,事先對如何應付戰象有所準備,他們的招數是用磨尖後的石頭,套在棒投器上,瘋狂地朝龐大的戰象身上砸,雖然技藝嫺熟的象夫不斷引導戰象規避着,但它們的目標是在太過於龐大,終於有塊石頭湊巧打中了個大象的眼睛,它因爲疼痛狂叫狂衝起來,根本不聽象夫的喝罵,橫着跑動起來,把友軍兩個龜甲陣徹底撞散,一名百夫長跳着腳,大聲斥罵着這些皮膚滿是褶子的巨獸,結果因躲閃不及,當初被髮狂的大象用鼻子捲起,重重摜在地上,砸起一溜灰塵(看得李必達渾身一緊),然後又被象腿來回狠狠踏了幾下,估計連骨頭血肉都無法收殮了。
大象的發狂,讓原本緊密相依的龜甲陣開始混亂起來,李必達居然看到了米盧與塔古斯他們了,這些老兵個頂個是怪物,就算隊形徹底散了,也能伏低身子,把盾牌倒掛在脖子和背後,貓着腰朝己方安全區域狂跑,其速度讓蠻子也咋舌不已,這樣能保證大部分人生還。
另外,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十軍團還有三個龜甲陣百人隊,大概是在火光和煙塵中,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繼續朝着城門方向推進,標槍阻攔不了他們,石塊和車輪阻攔不了他們,於是乎他們在城門享受到了自上而下傾倒的沸油的“待遇”。
沸油無孔不入地在甲冑和盾牌的縫隙間滲入,到處都是人肉和毛髮被灼傷的味道,老兵們即便是怪物,但畢竟不是金屬雕像,慘叫聲裡,他們的隊形徹底潰散了……這時,奧爾克雷西城的正門大開,突出了無數手持短劍的蠻族兵士,這種地形使用長矛已毫無意義,他們驅走了準備架設攻城機械的羅馬散兵,這樣“莽夫”色克底流斯對奧爾克雷西城的此日強攻,歸於失敗。
這個結果早在李必達的意料之中,這個希臘人築就的古城實在太牢固了,再配合天生就會戰鬥的凱爾特人與伊伯利亞人,在這個沒有大型火炮的年代,依靠強攻是不可能取下的。
這時,小霍騰休斯那邊陣地吹響了告急的號角——李必達猛然看到,奧爾克雷西城的側邊城牆下,突然出現了大羣蠻族騎兵,看來是事先隱藏於彼處,朝着後退的十軍團第一大隊猛撲而去,目標很明顯:不讓羅馬人有重整隊形的機會,並追殺對方的潰兵!
還沒等李必達下達具體命令,樹林裡的十二門“騎兵炮·改”就呼嘯而出,迅速列好陣勢,抵近半埋在事先挖掘好的半斜的壕溝裡(降低了射界,這樣不用解下銅鏈退下炮車就能發射),對騎兵羣急射了兩三波彈雨,砸得對方人仰馬翻了一批,隨後就又急速退回了密林裡的陣地裡,隱沒不見。蠻族騎兵沒頭沒腦地被維拉山的羅馬人打擊了番,也喪失了突襲的銳氣,更不敢深入密林去尋仇,因爲他們看到,那兒到處是矛尖的閃光,很可能是個殺陣陷阱,便只能慌亂地退了回去。
騎兵炮·改分隊這次極有效率的出擊,讓李必達很是滿意,當然也得益於他又進行的一項百里香軍團的小改革:那就是乾脆獨立出個輜重百人隊,從屬在騎兵炮分隊下,專司其後勤和土木作業,這樣就能炮手專心射擊,兩者無論行軍還是作戰都伴隨一起,兵士都享受高額糧餉,故而積極性頗高。
傢伙們,不錯嘛,都會掩護炮擊了!李必達想如果自己現在手裡,要是有根單筒望遠鏡,那該是件多拉風的景象啊!
此刻天際已然落日,巨大血紅的夕陽印染在奧爾克雷西城後的雙子湖泊上,整片水域就像燒起來般,李必達看了看這美景,突然朝着那邊跑動起來,隨即他在維拉山的另外一端的某處山坡,纔看到了湖泊上,遠遠出現了不少小型的船隻,朝着奧爾克雷西城的方向駛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是給城內蠻族補給糧食和食鹽的運輸船,從很遠的山谷裡的隱蔽河岸出發,因爲彼處全是相連的巖洞、沼澤和蘆葦地,指望派大隊人馬去清剿根本不現實——叛亂蠻族的韌性很強,他們從各個部族裡,不辭辛苦地聚沙成塔,把分散的糧食給養集中起來,再朝抵抗據點裡輸送。
這就是兩千年的胡志明小道啊!
要不要組建個小型船隊,切斷這條湖泊上的補給線呢?不行,不可行,現在根本不瞭解奧爾克雷西城背後靠着湖泊的城防工事是何種態勢,貿然去搞破交戰的話,比如會遭到敵人水陸夾擊,損失是無法預料的。大型船隊?開玩笑,等到建成了,凱撒的執政官任期都結束了。
就在李必達胡思亂想時,營寨邊上的警衛攔下了阿庇斯的馬匹,這位新晉的十三軍團司令官來找他商議事情了。
“你也在關心,這座城堡靠着湖泊的那邊是什麼模樣嗎?人們總是對山的背面充滿好奇,英雄的致命弱點都在腳踝處。”阿庇斯和李必達互相行禮後,也對着夕陽燦爛的湖面說到。
當李必達很恭敬地問他有何具體事務要吩咐時,阿庇斯說是這樣的,敗戰的色克底流斯剛纔在營帳裡,又與他商量起長期圍困的策略來。
“長期圍困倒不失爲個辦法,不過有這個雙子湖泊在,守軍就能源源不斷地得到水路的補給,實在讓人很苦惱。”阿庇斯喟嘆道,隨後又說到他來這裡還有個更爲直接的請求:請財務官李必達把三個軍團金庫的錢各自取出部分,合在一起,派專員去加地斯和意大利伽城採購食鹽,現在軍營裡開始短缺這種珍貴的物品了,一旦沒了鹽分,兵士們食用肉類很容易就會引發可怕的痢疾。
阿庇斯的這個要求,李必達自然很爽快就答應了,不算個大事嘛!他便叫哈巴魯卡當即擬寫出了詳細的採購文書,方便專員持有,而後他站得筆直,請阿庇斯在文書上蓋上指環。阿庇斯有點猶豫地說,這是不是不太好,畢竟您纔是財務官,李必達很誠懇地說這從本質上還算是軍團委員會的採購,金錢細節方面您不用擔心,我也會在上面蓋上指環的,但您的必須在當中央,這樣就能顯示這件事情的領導權威。
其實阿庇斯哪懂得這位在原本世界裡形成的三觀,既然我是軍團這件事情的主持者,那就蓋上好了。
接過文書板的李必達覈實了下,嘴角浮現了微笑,也褪下指環在文書板的角落裡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當夜,李必達與幾名精幹的奴兵扈從,驅馬來維拉山背面的高坡,在那兒夜月和晚風裡,一個拴着鼓盪斗篷的旗杆正樹在處空曠地帶。他們在旗杆前逗留了會兒,周圍就響起了陣陣低沉的號角聲,一羣賊眉鼠眼的賊人帶着盾牌和標槍急速逼近,帶頭騎馬的正是李必達前幾日放走的“無指的康巴諾”。
“看來我送你的金錢你使用的不錯啊,這麼短時間就招募了幫烏合之衆。”李必達衝着康巴諾喊到,然後他拋給了對方個更爲沉重的錢袋,“我有個買賣,需要你沿途護從,從這兒到加地斯。”
匪徒們聽到李必達這樣古怪的要求,都放聲大笑起來,一位軍團將佐竟然要馬匪幫他護送貨物,還有比這還有趣的事情嗎?
但康巴諾沒笑,他很認真地清點了下錢袋裡的數目,說這些錢確實足夠支付他做這事的報酬了。
“收齊報酬就得做事,另外我還有些額外的利息方面的要求。”李必達高深莫測地說到。
次日傍晚,在雙子湖邊的一處長草地裡,李必達狠狠地咕嚕着什麼,狠狠地拍死了個叮住他脖子上的蚊子,這兒眼前全是像霧般密集的飛蟲和蚊子,真是要人命了!就在他抱怨時,康巴諾和幾名馬匪從暗藏的水道里推出個很小的船隻,隨後大家都爬了上來,開始蕩起船槳,朝着奧爾克雷西城的水域劃去,這時正是如梭小船水路補給的高峰時期,各個河汊水道都不斷駛出小船,李必達他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爲了掩人耳目,他們都披着薄得薩根姆夾襖,帶着雙耳帽子,“喂,你得明白,要是我不是個正義善良的人,我就在這裡把你殺死,拋屍湖中,再剝下你的金指環。”船的尾部康巴諾面目猙獰地對着李必達恐嚇到。
“是的,我相信這種正義善良,是每個當馬匪人必備的品質。但你得相信,要是你動手的話,死的只會是你們這些匪類。另外你個蠢貨,你得先剝下我的金指環,再將我拋屍湖中,當初是誰是你當馬匪的入門老師?”李必達很淡然地拍了下腰間的佩劍,說到,“你切實知道城中內部的切口嗎?”
大馬匪很是自信地說,切口的問題完全不用擔心。
船首的幾名馬匪很緊張地說,看前面的夾牆!看前面的夾牆!李必達與康巴諾望去,原來雙子湖泊的中間有道狹窄的陸上旱道,也能通往奧爾克雷西,爲了安全着想,城中的蠻族便在這旱道上設置了道夾牆,並安排了兵士和弩炮把守,來控制兩邊的水域和船隻,並防止敵人突入。
越過夾牆時,康巴諾果然說出了切口,小船便在夕陽下繼續開進,但讓李必達驚訝的是,奧爾克雷西城靠近湖泊的這邊,並沒有碼頭,只有一道較矮的城牆矗立在水中,因水面與城堞垂直距離很小,小船直接在此處停靠,便用繩索把補給物給吊上去即可。
李必達的船隻上放的是食鹽和鹿肉,這很讓城堞上的蠻族歡喜,他們在李必達離開時,還不忘叮囑了句:“下次再過一個集市日,乘着潮汐時,再來補給同樣的東西。”便把相應的錢財拋了下來。
湖水和潮汐?沒錯,這處雙子湖泊,確實是外連海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