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鴻遠如實回答道:“趙谷主親自出馬,與沈紅月合力,解決了九毒老人!”
“什麼,趙定龍那老頭居然一個人解決了九毒老人?”白眉老人似乎沒有聽清楚寧鴻遠的話。
他直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麼狡詐陰險的九毒老人,居然會破天荒地離開老巢。
他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九毒老人的一次陰謀,與當年對付“紫玉宗”如出一轍,對外宣稱自己隕落,給敵人造成幻覺,然後引誘“紫玉宗”陷如萬毒門不能自拔,然後達到自己的目的。
寧鴻遠順着白眉老人的思維去思索,也開始反思,這會不會真的是九毒老人的一場陰謀。
如果真的是九毒老人的陰謀,那麼寧鴻遠自知自己必須前往清音谷,告訴趙谷主真相!
否則,清音谷就會如同當年“紫玉宗”那樣,身陷萬毒門不能自拔。
而一旦“清音谷”如同當年“紫玉宗”那般,被萬毒門殲滅,天底下正道力量又少了一員,到時候,就沒有人能夠對付如同“萬毒門”這樣的邪魔外道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天域將永無安寧之日。
寧鴻遠絕不忍心天域變成這等地獄,雖然現在天域秩序還很混亂,但是卻沒有被邪教統一,而一旦被邪教控制了世界的主流文化,可以想象這是怎樣的黑暗深淵?
寧鴻遠想清楚了這一切,心中自然非常感激旁邊這個曾經的“仇敵”,望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笑道:“謝謝你!”
白眉老人大吃一驚,“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寧鴻遠如實回答道。
白眉老人揮了揮手,“不用道謝,我這個人如你父親所說,曾經養了很多不中用的狗,到處咬人,但是我的本意還是希望能夠給社會帶來安寧,只是我想出了一個懶人的辦法而已!”
寧鴻遠驚道:“懶人的辦法!”
白眉老人冷哼一聲,“你以爲我不會用人?你以爲我不知道如何駕馭羣臣那一套,只是我沒有你父親那麼多心思,沒那麼多寬容之心,我也頒佈新令,爲了萬劍宗,爲了我的理想,我也變革,可是我不同於你父親,我說準的事情,我頒佈的新令,沒有人能夠反駁我!這樣一來,你可想而知我會得罪多少人,會有多少人痛恨我!於是我就想了一個懶人的法子,養一些狗根據新令去咬他們!現在想想,我有今天這個下場,其實也合理,這些狗都是我撿到的孤兒,他們沒有經過教育,大多人格不健全。”
“這一點我承認。”寧鴻遠非常承認這一點。
白眉老人道:“我失敗可以給你父親當一個借鑑,不要輕易重用孤兒,否則後悔莫及。”
寧鴻遠道:“這一點我會告訴我父親的。”
白眉老人頓了頓,“雖說與九毒老人結盟,但是我討厭他做事的那一套,我也殺人,但是我絕對不會像他那樣折磨人。”
寧鴻遠相信他是這樣一個人,否則,他就不會來到這裡。
寧鴻遠的真實目的,就是來此與白眉老人交心,因爲他清楚,白眉老人身上一定有太多的秘密,絕不能就這樣輕易死去。
對於九毒老人的死,白眉老人忽然想到了一個原因,忽然再問:“難道說萬毒門也出現了叛徒嗎?”
“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判斷?”寧鴻遠這般追問道。
白眉老人冷笑一聲,道:“九毒老賊一生做事謹慎,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怎麼可能離開萬毒山?就算這老妖怪真的離開萬毒門,這世界如此之大,隱匿之術如此變化無窮,沒有確切情報,那些正道之人怎麼可能得知九毒老人的路線?而且,想要殺掉他,不設置非凡結界,就算找到了他又能怎麼樣?”
聽完這一句話,寧鴻遠都有些震驚了,“你這樣說,讓我心中發毛!莫非九毒老人真的沒有死?死的那人是替身?可是我當時明明在場,親眼目睹了九毒老人的整個隕落過程,一名武師境界的修武者隕落之時,身體會化爲白影,除非是擁有血境傳承!”
“你是說,你親眼目睹了他化爲白影?”白眉老人這般疑惑地追問道。
寧鴻遠現在越來越感到困惑。
不過,令他欣慰的是,九毒老人居然願意將關於九毒老人的情報說出來。
寧鴻遠點了點頭,“不錯!否則我怎麼會下定結論,九毒老人是真的隕落了。”
“有道理!對了,當時你說還有人在場,是誰?”
寧鴻遠補充道:“還有沈紅月!”
白眉老人頓了頓,“沈紅月?就是那一個後起之秀?”
雖然沈紅月將白眉老人害得如此之慘,但他對這後起之秀居然沒有絲毫恨意。
寧鴻遠有些吃驚,“怎麼?你知道她的名字?”
白眉老人道:“當然,她可是我的仇人!”
寧鴻遠愕然一驚,“仇人?難道她殺了你家裡什麼人?”
白眉老人道:“這倒沒有,只是她發明了一種叫做“太玄清法”的心法,這種心法掌控人類的普遍心理,起初修煉的時候,便認爲其是無與倫比的心法,而修煉到後一半,便會讓你武境實力大減,我就是這樣被無影老人設計陷害的,難道沈紅月不是我的仇人嗎?”
寧鴻遠哽咽了一下口水,道:“這真是個毒計,難怪她會被稱之爲月毒仙子,如果我在不留心的情況下進行修煉,必定也被這種陰謀所騙!”
白眉老人道:“是啊,這沈紅月了不起啊,年紀輕輕就能夠抓住人性,居然創造出如此歹毒的計策!”
寧鴻遠哈哈大笑:“你會找她復仇嗎?”
白眉老人道:“應該不會,如果我還能東山再起,我必定會將其爲我所用!”
寧鴻遠道:“這纔是梟雄應該有的風度!”
白眉老人道:“而且她與廣寒宮的關係很好,我對她復仇,豈不是又多樹一敵?”
白眉老人說到這裡,忽然嘆了口氣:“時代真是變了,我們這些人看來要被你們這些後起之秀拍死在沙灘上了。”
寧鴻遠道:“你還挺幽默!你可知道沈紅月爲了復仇,計劃了近乎十二年。”
白眉老人驚道:“等等,她是一個復仇者?真是沒有想到,那樣一個妖媚的女人,表面風情萬種的背後,居然是一個復仇者!等等,十二年?”
寧鴻遠點了點頭,“不錯,她爲了復仇,籌備了十二年!”
白眉老人嘆了口氣,“那九毒老人應該是真的死了,一個人爲了復仇籌備十二年,一定是抓準了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後,才動的手,如果我沒有猜錯,九毒老人應該是被引至了一處結界陷阱,否則,他會這麼多的隱匿遁術,怎麼可能抓得住他!”
“倒是我多慮了,現在想想,還是你的判斷正確,當時的情節,我現在想起來都一波三折,具體過程很是複雜,我現在想起來腦子都還是暈頭轉向的!”寧鴻遠現在想起當時的情節,都還有些理不清其中的頭緒。
白眉老人道:“那是當然,想要殺掉九毒老人,你以爲真的那麼簡單,當年我與他交涉之時,都是極其隱蔽的,曾經我的手下知道了他的行蹤,當即就被他秒殺了,根本不顧我的面子!殺了人之後,還對我說,沒有下次!意思是,如果下一次有人知道了他的行蹤,他就會與我爲敵了!”
寧鴻遠淡淡一笑,“你難道怕他?”
白眉老人毫不停頓地反問道:“你覺得你父親怕不怕他?”
寧鴻遠頓了一會兒,道:“如果說他以無辜之人的性命要挾我父親,我父親當然怕,但是如果論一對一,我父親怎麼會怕了這等螻蟻!”
白眉老人哈哈一笑,“與你父親不同,我什麼時候都不會怕他,我這個人最討要別人用人的性命來要挾我,我會連人質一起殺了,這就是爲什麼很多人討厭我的原因了吧,我之前說過,他需要我的支持來幫助他研究他的學說,所以,即便有些矛盾,最後他還是得給我面子,因爲我知曉,他那萬毒門同樣也是內憂外患,如同那那種非正常的秩序,是持續不了多久的,動不動就殺人來提取精血而飼養那一些邪獸,如果沒有外力支援,即便清音谷不去消滅他,他自己就會覆滅,只不過,這老賊和我一樣愛面子,不願意說罷了,最後還不是與我達成協議!他利用我,我利用他!如此而已。”
寧鴻遠承認,“你這人還懂得起幽默。”
白眉老人笑了笑,“我怎麼就不能幽默?既然九毒老人死了,看來我是真的沒有機會東山再起了。”
“你與九毒老人究竟有什麼同謀?或者說是什麼聯盟?”寧鴻遠這般追問道。
白眉老人冷笑一聲,“暫時性的同謀,迫不得已的聯盟,你以爲我真的會聽命於他,開什麼玩笑,我是要做帝國元首的人,建立一個意志絕對統一的國度,怎麼可能受制於這種人?”
寧鴻遠道:“你的意思是你利用完他之後,就會將他殺了!可是我記得你不是中了他的“咒印之術,被他控制了嗎?”
白眉老人冷哼一聲,“哼!那只是我借用他的力量而已,你以爲他發明的那咒印之術真的能夠完全的控制人?如果真的是那樣,他早就不會龜縮在萬毒山搞研究了!”
寧鴻遠再一次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他這咒印之法還不成熟,只要你的武境實力突破一定層次就能夠完全掌控這種咒印之法,不受他掌控,而且還能夠完美地操控這種力量?”
白眉老人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到此爲止,現在我們繼續探險!”
白眉老人頓時覺着不耐煩,不願意再繼續提那九毒老賊的事情。
寧鴻遠見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心中還是不免有些佩服。
一番交談之後,二人便又繼續前行了。
爲了以防萬一,寧鴻遠減緩了腳步,一邊行路,一邊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
因爲他不知道前方還有着怎樣的陷進,這個“綠光符咒”陷阱地帶的邊界在哪裡,如果再走一步,陷阱規則忽然改變,由“真元感應”變成了“重力感應”,或者說是由“真元感應”變成“聲音感應”,那可就不妙了。
之前,寧鴻遠是根據白骨的密度來判斷那“藍光符咒”陷阱的邊界,而現在能夠踏入這綠光的修武者少之又少,明顯不能夠根據白骨的密度來判斷這陷阱辯解。
“該怎麼辦呢?”寧鴻遠一時半會兒找不出個法子。
他停下了腳步。
旁邊的白眉老人不禁問道:“又發現什麼了?”
“這前方白骨密度這麼小,萬一前方的陷阱模式不再是真元感應,而是其他方式呢?”
“怕什麼?這綠光陷阱既然這樣厲害,能夠讓大部分修武者都毀屍滅跡,就應該是最後的陷阱!”
寧鴻遠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倒是我多心了!”
說完之後,寧鴻遠不再疑慮,快步向前摸索前進。
果然,接下來他們並沒有遇到所謂的“重力感應”,“聲音感應”的陷阱。
突然,他們來到了一處新的密林,這一處密林遠比方纔那一處密林更爲茂密,草木也更爲茂盛。
密林鬱鬱蔥蔥,參天大樹高聳入雲,與方纔的淒涼景色判若天地。
正當二人疑慮之時,寧鴻遠忽然發現前方有一塊空地,空地之上有一王座!
王座之上坐着一位白骨。
他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終於到了!”寧鴻遠喜出望外。
“終於到了!”白眉老人也發出同樣的感嘆。
這時,圓月忽然縮進了烏雲之中,光亮變得暗淡起來,寧鴻遠不得不摸索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