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寧鴻遠大驚失色,如何能夠想到這髯面大漢竟是如同鎖定了自己一般,根本不給寧鴻遠絲毫的停息之機。
然而,就在寧鴻遠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他的真元之力竟然已經慢慢開始枯竭。
寧鴻遠絕非持久性的修武者,他在短時間的戰鬥中可以佔盡上風,但是一旦與敵人開始進行對峙,他的弱點立馬就會暴露無遺,畢竟,現在的他還未得機緣巧合開闢第二劍意,武境實力也並沒有達到大劍師的境界。
而那髯面大漢服用了“絕魂丹”這般禁藥之後,在一定時間內,能夠運用的真元之力可謂浩瀚無窮,兩者一比較,寧鴻遠已經自知自己開始處於下風趨勢。
而且,寧鴻遠深知這樣長時間的騰霄飛行,他的真元之力已經消耗巨大,而當他回頭一望這髯面大漢,卻見對方面色卻紋絲不動,看不出其一絲一毫的疲憊之色。
“這就是絕魂丹的厲害之處嗎?服用丹藥之後,神經系統對肢體的感知能力極速下降,即便四肢和細胞已經疲憊不堪,卻由於這丹藥的作用,大腦無法感知這種疲憊!”
寧鴻遠腦海裡忽然開始回憶起來玉兒對他解釋的這絕魂丹的恐怖之處。
其實,對於一名修武者來說,身體內各處細胞中能夠真正蘊藏的真元之力乃是體內能夠凝聚真元之力的兩倍,而之所以修武者無法凝聚細胞中全部的真元之力,乃是大腦的神經系統剋制了這種慾望,畢竟細胞縱然凝聚的真元之力,但是絕不代表細胞能夠承受其帶來的副作用。
這種特殊效應就好比木桶盛水,如果水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木桶自然就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
而絕魂丹完全將大腦的神經系統堵塞,大腦無法對細胞進行剋制,換句話說,現在這一名髯面大漢體內所有細胞都在超負荷運轉,而且是一種猶如迴光返照般的超負荷運轉。
想到這一些奧秘之處,寧鴻遠開始對這“絕魂丹”感到後怕起來,“好可怕的丹藥,難怪被這些煉藥世家也定義爲十大禁藥之一!”
寧鴻遠不斷思索之時,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體內真元之力已經漸漸流失殆盡,如果在這樣繼續下去,別說存留真元之力準備反戈一擊,就連繼續維持這樣距離已是不易!
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辦法化解這種危難!
“難道我真的又要喚醒魔尊?怎麼每一次我遇到這樣的困局之後,都不得不喚醒魔尊不可?難道我寧鴻遠就不能自己解決這種局面?更何況,那些武境先師們現在都在開啓瞳力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如果這時候他們得知魔尊的存在,豈不是又是一場不小的風波?”
“可惡!可惡!”
寧鴻遠心中頓時矛盾萬千,一方面他心中不想依靠魔尊的力量來化解這一次危機,另外一方面他也深深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真元之力即將告罄!
正當年寧鴻遠萬般爲難之時,魔尊突然出現在他的意識當中,“臭小子,你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很是難得了!不過這一次算是對你耐力的一次考驗!現在你未開闢第二劍意,體內真元之力難以持久,這是你最大的缺陷所在,這一次雖然你的敵人是通過服用絕魂丹才讓你這般捉襟見肘,但是爲了讓你今後面對更爲險惡的挑戰,本尊會在你真元完全枯竭之時出手相助!”
魔尊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期望寧鴻遠通過這一次實戰查漏補缺,現階段寧鴻遠最爲薄弱的地方就是這種持久力。
然而,在魔尊的教導之中,這最爲薄弱的環節怎麼可能一直薄弱下去。
沒有短板的修武者才能夠馳騁宇宙。
如果寧鴻遠不克服這個難關,今後如何開闢第二劍意?既然現在這一次有着這麼好的機會來提升他體內的真元之力,怎麼可能錯過呢?
寧鴻遠立即明白了魔尊老人家的心意,只是淡淡說了一個“好!”字。
成爲魔尊的徒弟,絕非高枕無憂,這背後所付出的艱辛和努力,恐怕常人根本難以想象。
現在,寧鴻遠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體內細胞所帶來的痛意,這種痛意猶如萬劍穿心一般,讓他難以承受,這也證明了他的真元之力即將枯竭!
一個好字說完之後,寧鴻遠已經感覺到了這差距在逐步縮小,凝聚真元突然一個九十度轉彎,準備甩開這髯面大漢。
寧鴻遠的目的很純粹,那就是乘着這“絕魂丹”藥效的時間,避而不戰,然後隨着時間的推移,讓這髯面大漢自生自滅!
畢竟“絕魂丹”不是無所不能“萬靈丹”,只能夠短時間內提升修武者體內的真元之力,
而那髯面大漢也隨即跟了上去,髯面大漢絕不會想到,寧鴻遠並非簡單的一個轉彎,而是在轉角之處突然衝他殺向一個回馬槍!
這一劍氣吞長虹,猶如一條呼嘯的飛龍直逼髯面大漢的命門而去。
這一劍寧鴻遠凝聚了體內所剩下的所有真元之力,這一劍寧鴻遠早已是釜底抽薪!
髯面大漢防不勝防,竟是在這一瞬間被寧鴻遠這一招擊退了十米之遠。
然而,髯面大漢的雷電鎧甲猶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一般,在寧鴻遠的這一氣吞長虹的一劍將要在他身體上劃破一道口子之時,那雷電鎧甲竟是再一次拯救了髯面大漢的性命!
這一劍畢竟是寧鴻遠凝聚體內所有真元的最後一擊,而且又是在敵人防不甚防之時突然出招,那髯面大漢的雷電鎧甲即便拯救了他的性命,但是卻仍舊被寧鴻遠劃破一道口子!
寧鴻遠凝聚最後一絲真元之力,勉強在空中支撐着,不讓對方察覺出自己體內的真元之力已經枯竭。
過度凝聚真元所帶來的副作用,猶如萬千細針穿過心窩一般,劇痛無比,生不如死,從頭到腳,五府六髒,身體內每一寸,每一毫細胞彷彿一枚枚即將引爆的炸彈一般,在體內不斷翻騰着。
如果換做朱星之流,恐怕早已經被這劇烈的疼痛感痛得鬼哭狼嚎。
然而,寧鴻遠畢竟是被魔尊賞識的少年英傑,這種劇烈的疼痛感豈能擊垮他那不滅之意志?
寧鴻遠的臉上非但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痛苦之色,反而極爲神情自若。
因爲寧鴻遠明白,現在對方服用了“絕魂丹”這等丹藥,藥效還未過,對方一定還有一戰之力,如果此時表現出滿臉痛苦之色,對方就會毫不客氣地給予自己致命一擊!
可是寧鴻遠卻沒有強行微笑,因爲他心中同樣清楚,如果他此時此刻強行微笑一聲,恐怕這種強顏歡笑的凍住就會被對方所察覺,畢竟那種疼痛感實在是太強烈了。
果然,那髯面大漢瞧見自己的雷電鎧甲被寧鴻遠傷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大驚失色:“寧鴻遠,你的實力果然不止劍者八段!”
這一擊不但劃破了他身體內的雷電鎧甲,也讓他恢復了部分理智。
寧鴻遠繼續強忍心中翻江倒海的劇烈之痛,勉強回答道:“你說得不錯,我的實力的確不止劍者八段,作爲風魂武者,本身最爲懼怕的便是你們這種雷魂武者,但是我與無數雷魂武者交戰過,同樣知曉一點,看似絕對防禦的雷電鎧甲,只要時機抓住,同樣可以撕開一道口子!”
髯面大漢見寧鴻遠如此自若之神色,竟是真的懷疑寧鴻遠還存留真元一戰之力!明明可以一戰而定,竟是被寧鴻遠的強顏歡笑給忽悠了。
寧鴻遠見他默不作聲,大約也清楚對方恐怕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道:“藥效最強盛的時機已經過了吧!”
髯面大漢被寧鴻遠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滿目驚愕,“你什麼意思?”
“難道非要我說得透徹一點你才明白嗎?我寧鴻遠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三歲孩童,你剛纔能夠施展雷魂鎧甲,足以證明你是一名雷魂武者,然而作爲雷魂武者最爲薄弱的速度環節,你卻能夠跟得上我的腳步,這隻有開闢了雷武之魂與風武之魂的大劍師纔有可能辦到!你難道要讓我繼續說下去嗎?”
髯面大漢滿目震驚,“你!”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條,與我打成平手,第二條,準備體會一下那絕魂丹所帶來的副作用!”
髯面大漢瞳孔開始收縮,寧鴻遠所言正中核心,他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
寧鴻遠索性將一切事情都說透了,嚴色道:“絕魂丹,雖然乃是一種藥效無比強大的丹藥,可以短時間內大大提高修武者體內的真元之力,甚至提高各個方面的能力,速度,身法,力道,防禦等等等,但是,練武大道絕不存在任何捷徑,這種丹藥的副作用足可以讓一個人痛得生不如死!任何世界都是有自然規律的,越是強大的力量就必須付出更多的艱辛,而這種絕魂丹違背了這種自然規律,違背了人體規律,豈能長久?”
那髥面大漢聽聞了這一席話,自知對方已經看穿了他的一切伎倆,本想最後殊死一搏,卻見寧鴻遠巍然不動之神色,不敢輕易造次。
寧鴻遠忍受着內心強烈的劇痛,猶如鋼鐵一般的意志,在這一刻彰顯得淋漓盡致,繼續遊刃有餘地解釋道:“在這武境世界的武學哲學體系當中,人體細胞都有一種自我適應能力,也就是說,細胞能夠釋放出來的真元之力乃是與修煉的時間成正比的,那些優秀的武境先師們之所以能夠輕鬆利用這種真元之力,無非是他們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刻苦修行,從而讓自身細胞不斷適應更加強大的真元之力。而這“絕魂丹”,反其道而行,當然不能長久!”
髯面大漢見寧鴻遠此時此刻還在爲自己着想,不禁心生一股汗顏,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寧鴻遠,你既然已經知曉我服用了絕魂丹,爲什麼不一開始向你父親稟告此事?”
“你根本不是蠻夷之子,你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我不知道你與我神劍宗究竟有過什麼矛盾,或許你和我神劍宗什麼矛盾都沒有,只是不幸又被這亂世詛咒了而已!”寧鴻遠雙目猶如利劍地望着這大漢,語氣平和地這般說道。
髯面大漢強行壓抑住內心的恐懼,這一刻竟似恢復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