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馮小義與黃天宏在等待的時候,他們也在彼此商議着今後的去路,二人由於自身性格皆是嚴於律己,自然都想要加入具有“鐵血公子”之稱的寧無缺的麾下,反而不願意加入寧鴻遠的麾下。
這也是由於他們深思熟慮之後,覺着寧鴻遠現在實在是過於仁慈,在他手下做事,絕對會很糟糕。
“不要總是認爲效忠於仁慈之人,就會有好果子吃”,這兩位智慧能夠排進天域前一百的聰明人,自然深知這個道理。
仁慈適用於盛世,而霸道更適用於亂世,一個人想要建功立業,就必須選擇一位極其瞭解“賞罰分明”的主上,而寧鴻遠在他們看來實在是仁慈過度,如果今後寧鴻遠碰到那些辦事不力的屬下,恐怕都不會殺人,如此一來,怎能夠做到賞罰分明呢?而寧無缺美名“白雲公子”,又名“鐵血公子”,在神劍宗軍界之中的威望遠甚於寧鴻遠,作爲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們當然更加欣賞寧無缺。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這也不怪他們,畢竟,寧鴻遠願意收留他們這些從敵人陣營逃難過來的人,就已經證明了寧鴻遠確實無比仁慈,而且這種仁慈超越了他們的理解,反而讓他們認爲寧鴻遠乃是婦人之仁。
或許你覺着他們簡直忘恩負義,可是如果你站在他們的角度去想問題,不從寧鴻遠的角度去想問題,你就會發現他們反而很聰明,如果一個人不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如何又讓別人對其人生負責?這本就是無可厚非的選擇。
其實,他們並不瞭解寧鴻遠,真正的寧鴻遠終歸明白自己生活的是一個黑暗得中世紀時代,所以,他的仁心也並非無度。
寧鴻遠只是在殺人的時候,比其他人更多一個心眼,例如首先聽一聽他們是否出口成髒,是否會辱罵別人的父母,如果對方一開口就“你他娘,你他媽快快受死”,寧鴻遠的青鋼劍可不是擺設,一劍穿喉的劍法,寧鴻遠從來沒有失手過。
如果對方並非這種碌碌無爲之輩,反而冷靜沉着,這時候,寧鴻遠還要看一看,他們在見到自己的真容得時候是否能夠鎮定自若,眼神是否依舊專注,這決定着寧鴻遠今後用怎樣的態度對待他們。
這種殺人的態度在這種時代,自然就會顯得有些婦人之仁了,例如沒有人會選擇放走刺客,而寧鴻遠卻偏偏會。
這是寧鴻遠這十幾年寬容的標準,尤其是第一條讓他屢試不爽,給他父親輸送了許多新鮮的血液,例如之前的“吳清”,“小四”等等。
黃天宏與馮小義不瞭解這些,自然會產生對寧鴻遠的誤會。
這時,那年青人聽了他們這一席話,面色驚愕無比,“你們爲什麼想着要加入寧無缺的陣營?拯救我們的可是寧鴻遠啊!”
黃天宏聽了這話又要發飆,卻又被一旁馮小義攔下,無奈之下,也只能嘆口氣。
馮小義勸住了黃天宏之後,隨後側過臉來,笑着對這年輕人說道:“寧鴻遠,寧無缺他們其實就是一個人!”
“一個人?”
“回望我們萬劍宗,三兄弟爲了權力勾心鬥角,彼此暗地裡培植各自的勢力,而寧無缺與寧鴻遠,你可有聽說過他們兄弟絲毫不和的傳聞?”
“這倒沒有,可是古往今來,團結一心的兄弟實屬少數,難道。。”
馮小義忽然大笑起來,燦爛而又聰靈,“哈哈哈,這就是我們要來投靠寧家的原因,所以,我們無論今後是投靠寧無缺,還是寧鴻遠,都是爲我們心中敬仰的寧老前輩效力,有什麼區別呢?”
那年輕人這才感到自己鼠目寸光,不再言語了。
這時候,寧鴻遠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距離他們十步開外的距離,當寧鴻遠聽到這些年輕人在彼此交談時候,立即停止了腳步,身後沈紅月與柳天翼心領神會,也跟着寧鴻遠停下了腳步。
寧鴻遠聽到馮小義說出了這一席話,心中驚喜的同時,同時更感到驚愕,隨後回過頭來面朝柳天翼問道:“柳兄的妹妹柳薔薇的眼光果然非凡,只可惜,。。唉。。。這年輕人叫什麼名字,我看他年紀輕輕,不過十二三歲,怎有這等見識?”
柳天翼微笑着回答道:“此人名叫馮小義,五歲練劍,七歲便對我們天域各種古書倒背如流,寧兄倒也是慧眼識人,這人可以說得上天賦異稟,最爲重要得是他能夠講書中所學運用得當,曾經我父親見他天賦異稟,想要收他爲徒,卻被他一席話給搪塞了過去,我父親因此而記恨,所以,後來的事情,想必寧兄不用我再說,也應該猜的出來!”
寧鴻遠聽出了這其中得含義。
說句實在話,他萬萬沒有想到白眉老人居然心胸如此狹隘,居然連一位孩童都會如此記仇,如此人物怎麼就推翻了白眉老人?這實在是讓他感到很不可思議。
“世間不可思議的事情多了去了,又何止這一件?”
站在遠處打量着馮小義的臉色和神色,此刻又聽了其坎坷的人生經歷,寧鴻遠微微嘆了口氣,“倒也是一位命運悲慘的少年,不過既然來到我神劍宗,我相信他的人生會迎來新的篇章。”
“如此,我代表我妹妹感激寧兄,也恭喜寧兄!可惜我妹妹心意已決,否則。。。”
柳天翼提及自己的妹妹,心中還是想要讓妹妹脫離苦海,這是一個當哥哥的本分。
寧鴻遠表情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妹妹的事情,我會竭盡全力幫你,方纔柳兄已經見識了我的口才,我相信,事情總會有轉機!”
柳天翼聽了寧鴻遠這一番話,心中痛感悲喜,他來這裡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請寧鴻遠憑藉其非凡的口才說服自己妹妹回頭是岸,然而,他又不好意思提出這樣的請求。
這也是柳天翼的私心,他來這裡找寧鴻遠自然不可能全部是爲了爲了心中大義,這是他想要裝點一下門面,讓寧鴻遠覺着自己和妹妹乃是大義之人,不應該死於這一場戰爭,而戰後投降,他們又覺得今後難以做人。
人都是有私心的,那些爲了天下大義而完全放棄私慾,要麼是虛僞直至,要麼是愚蠢直至。
“如此,我在這裡就先行謝過柳兄了,如果能夠寧兄能夠說服我妹妹,我柳天翼自當爲神劍宗萬死不辭!”
寧鴻遠輕輕地拍了拍柳天翼的肩膀,微微笑了笑。
其實在一開始,寧鴻遠就清楚這柳天翼的目的絕不會那麼簡單,否則,這樣的做法豈非太不可思議?而寧鴻遠之所以一直不願意猜測其背後的用意,也是爲了維護柳天翼的臉面。
“我必定竭盡所能!還望寧兄放心!”
寧鴻遠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柳天翼本還想要多說幾句道謝的言語,卻被寧鴻遠接過話道:“柳兄不必再過於客氣,現在我的心思在這年輕的馮小義身上,我看他面容極爲清秀,估摸着十二三歲,怎會有如此驚人的見識?”
那馮小義的面容的確極爲年輕,無論是誰都會認爲其不過十二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