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翼立即回答道:“其實,他早已滿了十八歲,只是由於修煉了一種特殊得功法, 所以,讓人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後來我問他爲何這樣做,修煉這種女人才修煉的駐顏之術,豈非浪費了大量的修武時間,他卻告訴我說,他修煉這種駐顏之術,只是爲了躲避我父親的仇殺!”
“哦?他竟有這般心思?看來,果然是個奇才。”
“他想要利用我父親的善心來挽救他的家族,也就是想要讓我父親在看到他那天真無邪的面容時候,放過他的家人,只可惜我父親最後還是將其斬盡殺絕,只是後來被我妹妹所救,這才免於一死!唉,我父親做人實在是太過於失敗,他之所以能夠成功,不過是仗着曾經在軍隊之中的威嚴,以及白眉老人的自以爲是而已!這一場戰爭,他怎能不敗?”
寧鴻遠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語氣溫柔地說道:“柳兄不必過於自責了。”
柳天翼忽然語氣變得激昂起來,“寧兄,我不會幫助我父親繼續禍害生靈,但是我也絕不會幫助寧兄對抗我父親,這些孩子就交給寧兄,他們何去何從何去何從,全憑寧兄心胸,如果這等奇才能夠被柳兄所賞識,必定是我天域的福氣!”
無論倒了何種地步,柳天翼還是堅持自己的這個觀點,他在這一次戰爭之中絕不會幫助父親繼續屠戮生靈,但是也不會爲了心中的大義而對抗父親。
寧鴻遠微微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想不到他年紀輕輕竟有這等慘烈的遭遇,真是苦命人啊,那麼他真實的年齡是多少歲?”
“十八歲左右,其人不但在武境方面頗有造詣,而且熟讀兵書,地理,人文等等,是一個難得的奇才,我妹妹也是由於欣賞他的才華,冒着被我父親逐出家門的危險,將他從死亡堆裡救出來,他十歲就能夠對許多古書倒背如流。”
“倒背如流的人我也見過,可是真正能夠領會書中所言,而不至於被仁義道德所迂腐的年輕人,實在是少之又少!而我剛纔聽他這短短的一席話,說得極爲精闢,這正是能夠獨當一面的見證,若是能夠被我父親賞識,可謂前途無量!”
這時沈紅月忽然在一旁輕輕一笑,“別人說你們寧家如何如何優秀,你便這般認爲,我看你倒也是虛榮心作祟,哪裡是爲了人家的未來着想呢?”
這一次,寧鴻遠可不再任由沈紅月胡來了,側過臉來,語氣有些嚴厲地說道:“嘿,我說,你淘氣好歹也有一個度好吧,我如果今後一時間回答不上來,而站在我旁邊的又不是如同柳兄這般豁達開朗的人,別人必定就會順着你的思維懷疑我神劍宗,到時候別人說,連你與神劍宗關係這麼好的人,都這麼說神劍宗,肯定是我神劍宗真有什麼污穢!那時,我神劍宗顏面何存呢?”
沈紅月到底也是經歷過不少風雨的女人,偶爾淘氣一下之後,自然懂得收斂,即便寧鴻遠者語氣之中帶有責備之意,她自然還是虛心接受,“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嗎?真的是,我沈紅月好歹也比你。。比你經歷的事情多得多,怎麼像個大人訓小孩一樣!”
寧鴻遠笑道:“那就別說話,我怕你待會兒淘氣起來又收不住!”
沈紅月瞧見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低頭輕笑一聲之後,果然不再言語了。
適可而止是沈紅月做人的基本。
寧鴻遠知曉沈紅月絕不是一位性格乖張的女人,只是偶爾如此淘氣而已,面朝其說了聲謝謝之後,便繼續望着那馮小義,與旁邊的柳天翼繼續交流起來,“所以說,我不得不佩服你妹妹的眼光,這等人才竟能夠爲我父親所用,真是天助我也!”
“此人的確是天生奇才,說他奇才還不僅僅在於他十歲便突破劍者境界,而在於他對所有人都隱瞞了自己的真實武境力量!”柳天翼繼續這般說道。
寧鴻遠立即心領神會,“哦?竟有這等智慧,那這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奇才了,應該來說是絕頂聰明瞭,只是。。。”
“只是什麼?”
“柳兄面前,我不妨直言不諱,這馮小義擁有如此天分,我怕今後難以駕馭,我實話實說,還望柳兄不要介意。”
“寧兄莫非擔心今後他自立爲王?”
柳天翼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讓氣氛立即變得無比嚴肅的話,別說寧鴻遠,就連沈紅月的目光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寧鴻遠直言不諱道:“柳兄遠道而來,我寧鴻遠自待人以誠,我不瞞柳兄,此人真的有這樣的資質!小小年紀竟能夠憑藉幾句話便平息了剛纔的矛盾,這種能力可不是那些僅僅依靠武境力量而自大妄爲的年輕人可比的!”
柳天翼聽了寧鴻遠這一番話,心中雖然有一絲不滿,但也覺着寧鴻遠所言非虛,而且爲人實誠,也不敢不正視起來,略微深思了一會兒,忽然笑着回答道:“寧兄不必擔心,此人雖然聰明,卻有一個缺點,既然寧兄對我實話實說,我也不妨直言!”
“還望柳兄多多善言,我寧鴻遠必定感激不盡!”寧鴻遠的語氣極其激動,他知道這馮小義可不是簡單之輩,區區十八歲不但有那般智慧,還能夠僅憑几句話便化解了矛盾,這種能力不但讓情欽佩,也讓人忌憚。
“其人極爲重視心中大義,所以,他絕對不會做出不忠不義之事,從前他父母在白眉老人的麾下大開殺戒,藉着白眉老人給予他們的權勢害死了不少人,而且還害死了不少無辜的孩童,這馮小義年僅十歲,目睹了那邢臺上罪惡的一幕幕之後,極爲痛惡其父母所作所爲,加上其爲人寬厚,熟讀古書,心中比誰都知曉什麼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最後便與我一樣,恥於做如此父母的兒子而奔走天涯,而且他比我做得更絕,非但痛罵其父親枉爲人父,而且還改名換姓,憑藉其武境天分而流浪,後來他被一家姓馮的獵戶收爲義子,這便姓馮了。”
“小小年紀竟有這等心思,着實令人驚歎。”寧鴻遠情不自禁地這般感慨道。
“後來這姓馮的大叔不幸身亡,馮小義聽聞之後悲痛欲絕!而這事情的真相我曾經調查過,表面上是由於獵殺高階魔獸失敗而死,而實際上是馮小義的父母從中作梗,馮小義何其聰明,僅僅從他義父的屍體上便洞悉了真相,便前來問我,“大義”和“孝道”之間怎麼選擇?”柳天翼這般緩緩說道。
寧鴻遠聽聞了這一席話之後,“想不到這世上命運多舛的人如此之多,那麼柳兄是如何回答的呢?”
“我沒有回答,只是讓他自己去尋找答案,後來他的選擇和我一樣,那就是不與父母對抗,也就是不採取人們常常所說的大義滅親的方法,但是,同時也不會幫助自己的父母繼續屠戮別人的性命!”
“這是聰明人的做法!了不起啊!”
“哦?聰明?寧兄這話是什麼意思?”柳天翼迫切地追問道。
直到現在,柳天翼心中始終有一道坎,他一方面由於目睹了自己家族的極度罪惡,而離他父親而去,另外一方面,卻又不願意爲了正義而與父親爲敵,只求能夠多做一些善事來彌補父親犯下的滔天罪過,這就是爲什麼他要帶這一羣孩子來神劍宗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