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義武雖然的確遺棄了那小鎮,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內心真的有多麼冷血,而是他逼不得已,一旦有機會,寧義武永遠還是那個寧義武,富有人情味的政治家與英雄。
戰爭是最爲黑暗的破壞行爲,非但破壞人心人倫,而且破壞經濟秩序,所以,這一仗下來,神劍宗必定是百廢待興,如果沒有新鮮資本的注入,僅僅依靠這些年寧義武積攢下來的錢財,如何能夠快速恢復經濟?如果不能快速恢復經濟,又如何快速凝聚人心?
寧義武不願意神劍宗的老百姓在經歷了這一次戰爭之後,飽嘗親人離別之悲的同時,還要忍受窮苦之痛。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所以寧義武激動得難以自拔,感動的眼淚更是如傾盆驟雨,滾滾而來。
這時候,激動之餘的寧義武側過臉來,打量着站在一旁的美麗少女,瞧見其模樣與傳奇女子東方雅極爲想象,果真世間少有的美人胚子,立即心領神會,“這就是你的女兒東方雪吧!”
“正是!雪兒還不拜見宗主!”東方昊在一旁這般催促道,他的臉色還是很是慚愧,畢竟他曾經利用過東方昊的兒子,來達到自己了目的。
東方雪立即雙手相握,極爲恭敬地行了禮節,“東方雪拜見寧宗主!”
直到這一刻,她這才明白寧鴻遠之所以讓她進入那“神秘墓地”,就是爲了讓她放棄曾經那不切實際的刺客理想,而寧鴻遠所說的其父親可能會對自己嚴刑拷完,只不過是爲了讓自己產生恐懼。
雖然寧鴻遠在那神秘墓地百般輕浮於她,可是東方雪想起這混蛋終歸心地善良,也不再計較,反而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寧鴻遠一面。
這一次,以真名和真容,她也想要瞧一瞧,寧鴻遠能不能夠被自己的美貌所傾倒。
如果說東方雪是怎樣的美人胚子,那就是傾國傾城之中帶有幾分男兒豪氣。
寧義武側過臉來,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髮梢,微微笑道:“好好好!”
東方昊想起寧義武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操辦,立即勸道:“宗主現在大事要緊,還請宗主重新回到神劍壇!”
寧義武點了點頭,隨後一道極速的歡迎,重新來到神劍壇的中央,宣佈取消這一次武境大會的比武階段,衆位客人理解寧義武做出這樣安排的用意,再加上被其非凡的英雄氣度所折服,皆是點頭稱是,唯有那些不懂事的年輕人碎碎了幾句。
衆位客人離開神劍壇之後,按照之前許下的諾言,便前往接待大廳捐錢捐物去了。
這一件事自然不用寧義武繼續負責,寧義武將此事交給諸葛龍負責,他自然要和老朋友說說心理話了。
一個人無論擁有多大的才華與本事,那也永遠做不成所有的事情,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寧義武的計劃已經有條不紊地在實施着,而東方昊加盟的這一環節,則是他遠遠沒有想到的,這並不是他擔心東方昊,而是擔心東方家族那一羣長老,這些長老精明得很,他們無時不刻都在爲自己的利益着想。
寧義武將這父女二人邀請至會客大廳,雖然寧義武素日爲了擴充軍備與改善民生極爲節儉,但是這會客大廳卻是氣象不凡,金碧輝煌的琉璃燈是寧義武專門拜請百年匠師所作,地上鋪墊的是最爲價值連城的金玉,象徵着高貴的紅地毯猶如一條巨龍臥睡中央,四角擺放的鮮花乃是絕世罕見的“鳳凰蘭”,這種香氣讓人置身仙境的蘭花培養起來極爲耗費精力和時間,培養一株便是五百紫晶幣的開支,而中央的會客桌更是由百年紅木精心製作而成,桌上擺放整齊的茶具也是寧義武讓人請大師精心製作,周圍掛着的幾幅名畫,更也是千年畫師的手筆,一切盡顯尊貴。
算下來,這小小的會客廳竟是神劍宗一個月的稅賦,這或許就是寧義武唯一的奢侈了。
東方昊左手牽着女兒,緩緩走進這金碧輝煌的會客廳,瞧見這周圍種種華麗尊貴的一切,雙目之中充滿着疑惑,“寧兄,這是?”
他知曉寧義武是歷來極爲節儉的一名英雄,過去啃着大餅,提着一把巨劍就可以浪跡天涯,而現如今成爲一宗之主,更應該厲行節儉,怎麼會修建如此奢侈的會議大廳呢?
不過,他心中更加清楚,寧義武這一番做法必定別有深意,絕非普通意義上的奢華,心道:“這其中定有深意,我不相信寧兄成爲了一宗之主就忘記了當年那些優秀的品格!”
寧義武回過頭來,請他們父女二人坐下,隨後才爲他解釋說道:“我寧義武雖然節儉,但是對待朋友卻必須這樣,不要覺着奢華,畢竟現在你是一族之長,對你尊重,就是對東方家族的尊重,也是對我恩師的尊重,這是我寧義武派人精心建造的一處會客廳,我還給他取了一個非常優雅的名字,叫做“君蘭閣”!”
“君蘭閣?”東方昊忽然回憶起那門前用極爲精湛的書法撰寫的三個大字,原來正是“君蘭閣”三個字。
“如此禮數,我怎敢消受?我來這裡就是爲了報答曾經寧兄對我的救命之恩,還有提攜之恩!寧兄怎麼把我當外人了!”東方昊受寵若驚地這般回答道。
寧義武微笑着搖了搖頭,隨後親自倒茶,“君子之交固然應該淡入清水,但是現在你的身份也是一族之長,而我是一宗之主,這樣的身份早已無法讓我們變得如同清水一半純粹自然,基本的貴族禮節還是要有的!還是那句話,這也是對東方家族的尊重,你就不要過於拘束了。”
聽聞這“尊重”二字,東方昊的內心這纔好受了許多,這也纔敢坐下,東方雪自知自己身爲晚輩,根據天域的禮節,長輩在這樣的場合下交流的時候,是不允許坐下的,所以,她也就一直站在父親的身邊。
寧義武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隨後指着這茶杯緩緩說道:“本來,你我相見當痛飲三大白,可是現在你我早已是身擔重任,喝酒絕不是好習慣,所以應該以茶代酒!”
年少時期的寧義武可是地地道道的“酒俠”,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揹着一把劍,提着一壺酒,行俠仗義,浪跡天涯,何其逍遙自在!可是,他在慢慢新俠仗義的過程當中,想起這行俠仗義所帶來的種種弊端,爲了更好的讓天域文明向前發展,他決心從政,而這一從政,他改掉的第一個毛病,便是暢飲高歌。
寧義武年輕的時候,除了是一名俠客之外,還是一名詩人,尤其喜歡山水田園詩,可是後來從政之後,想起武境實力更爲重要,便將之前讀詩寫詩的時間用來提升武境實力。
了不起的轉變,了不起的一代非凡偉人,想要改變世界,首先得從改變自己做起,這就是寧義武。
東方昊還是感到受寵若驚,想起之前自己竟然利用寧鴻遠的仁心,心中更加慚愧,臉色還是那般不自然。
寧義武知曉這東方昊歷來就是如此,想不到二十年未見,這種性格還是未曾改變,微微笑了笑之後,“說來也感慨啊,你我當年推心置腹,現在時過境遷,你我都已經老去,說起來,這樣的年齡原本應該在家裡抱孫子安享天年,可是你我卻還要爲了理想而繼續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