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鴻遠心知這毒七劍性格狂妄自大,很難容得下不同的意見,見他面露難色,當即雙手合十,面帶歉意地回答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首領勿怪!勿怪!”
毒七劍見寧鴻遠如此給他顏面,內心笑道:“這小子看來是真的怕我把他怎麼樣!”
這一下,毒七劍不再懷疑寧鴻遠別有企圖,畢竟,他與寧鴻遠不曾相識,寧鴻遠沒有任何理由要與他過意不去。
在他眼裡,武境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個人與自己素未謀面,怎麼會和自己故意過意不去?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道理?
可是思索半天,毒七劍心中還是沒有完全排除對寧鴻遠的懷疑,心道:“這人雖與我素未謀面,但是可能是我仇人的朋友,甚至是仇人的兒子,我還是得多一個心眼,倒不如用拉攏他的辦法,來測試一下我的判斷!”
毒七劍覺着這個主意好極了。
“你說!”毒七劍還是收住了方纔的怒火,繼續這般追問道。
“我看沈紅月姑娘絕不是這樣的女子,如果她真的是最後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又何必剛纔在我們面前展示一番她的真正實力,還向我們展示了她的“百鬼夜行”這等高階鬼道之術?”寧鴻遠這般一五一十地解釋說道。
毒七劍點了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剛纔是我多心了。”
身後衆位小嘍羅見他們老大如此給寧鴻遠面子,別說心生嫉妒,甚至巴不得將寧鴻遠的皮給剝了。
寧鴻遠根本沒有心思琢磨他們這些螻蟻是怎麼想的,繼續面朝毒七劍解釋說道:“如果是首領準備想要最後漁翁得利,難道會故意在我們面前展現實力嗎?爲何不等到最後,再露出他的真功夫,如果換做是在下想要最後漁翁得利,乘機會撈一筆,我怎麼可能輕易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實力?等到最後的時候,才暴露自己的實力,豈不是事半功倍?”
毒七劍覺着他說得對極了,點了點頭,這一次帶有請教的口吻追問道:“請你繼續說下去!”
寧鴻遠面朝他雙手拜謝之後,這才又道:“更何況沈紅月出手相救一名與她毫無瓜葛的修武者,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又何必爲一個她好不相干的人而與首領你作對呢?我看她這樣做只不過是天性使然罷了,依我看,沈紅月姑娘心地善良,只是不願意流露出來罷了,只要別人不逼她,她是絕對不會去逼迫別人的!”
毒七劍彷彿明白了什麼,面色如醍醐灌頂一般,“小兄弟真是好眼力!連別人的內心都看得出來!好吧,就依你所言,明晚就展開獵殺行動,現在我的手下隕落至此,我無法展開預定的計劃展開結界,只能啓用預備方案!明晚,或者說是後晚,定然能夠圍獵此魔獸。”
“預備方案?”
寧鴻遠心中疑惑,什麼是預備方案?莫非與之間那一次秘密對話有聯繫?
寧鴻遠想到這一層,不敢徹底相信沈紅月,而且更加清楚這背後的真相纔剛剛浮出水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預備方案需要一些準備工作,小兄弟最好還是不要知道得好,否則這計劃就難以實施了。”
毒七劍說完之後,忽然朝那湖中投擲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藥丸,隨後再凝聚真元,那湖面竟是瞬間變得一片碧綠。。
察覺事情辦妥之後,毒七劍揮手示意,讓寧鴻遠與身後衆人原地返回。
“剛纔那是什麼?”寧鴻遠一邊在森林中急速跳躍着行路,一邊與毒七劍交流着。
“這一件事,我告訴小兄弟也無妨,剛纔那是我煉製的毒丹。”
“毒丹?那七彩玄虹蛇不是百毒不侵?爲何還能對它用毒?”寧鴻遠疑惑地這般問道。
這一場逢場作戲亦假亦真,其實很多問題,寧鴻遠也是真心想問,例如這毒七劍怎麼用毒丹來對付這劇毒無比的七彩玄虹蛇?天底下怎麼有這樣的邏輯?
毒七劍這一次倒是顯得很坦然,豁達地笑了笑之後,朗聲回答道:“那七彩玄虹蛇雖然百毒不侵,但是我這毒丹卻不同,是我煉製了兩個月專門爲他配製的,九毒老人懸賞令出現在地下之後,我就開始準備了,小兄弟也不想一想,我若是沒有些準備工作,就這麼匆匆忙忙地來獵殺這七彩玄虹蛇嗎?我可沒有那麼愚蠢到那個地步。”
“那麼這毒丹的作用是什麼呢?難道說首領僅憑這一枚毒丹就可以將這毒蛇置之死地嗎?”寧鴻遠滿目疑色地這般問道。
他可不相信這毒七劍的毒丹能夠將這劇毒無比的魔獸置之死地,如果是這樣,他爲何不一個人來這裡狩獵魔獸,爲何要大費周章用矇騙的方式,聚集一幫人來幫他呢?
這從邏輯上根本說不通。
如果從邏輯上說得通的話,現在寧鴻遠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這個毒七劍似乎並非真正地想要狩獵這魔獸,而是爲了聚集一些年輕人來此,達到他某一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他向自己展示這毒丹,很明顯就是想要拉攏自己,同時警示自己,他毒七劍還有很多秘密武器沒用。
“小兄弟此言差矣,這七彩玄虹蛇劇毒無比,這僅僅一枚毒丹怎麼可能將這等妖孽置之死地?我做過很多實驗,這毒丹毒性太大,對於這七彩玄虹蛇反而是大補丹,而這毒丹毒性太小,卻毫無作用,反而只有這種中性毒藥能夠麻痹他的身體,雖然不可能產生決定性的效果,但是卻能夠讓他的傷勢恢復的程度減緩,哈哈哈,小兄弟怎麼樣,我毒七劍的準備工作還是做得很充足吧!”
寧鴻遠立馬換了個恭迎的臉色,雙手合十拜笑道:“首領所言甚是,我們這狩獵團隊沒有首領帶隊,最後必定失敗,說不定還會搭幾條人命進去!今天早上在下所言,多有得罪首領的地方,還望勿怪。”
毒七劍聽聞大笑,“小兄弟年紀輕輕就能放下身段,前途不可限量啊!”
寧鴻遠不得不承認,毒七劍雖然詭計多端,但是應該受過一定的文化教育,否則沒有這麼好的口才。
倒也是這世上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首領何出此言?我可承擔不起啊!”寧鴻遠這般客氣地回答道。
“我見過不少年輕的修武者,如同小兄弟這樣的很少見,洞府裡那一羣年輕修武者,別看大部分人成爲了劍客,但是他們的心境與小兄弟實在是千差萬別啊。”
“首領過獎,在下只是做好了份內的事情!”
毒七劍點了點頭,“小兄弟也是劍客吧,而且實力不俗,小兄弟別看洞穴裡那一羣劍客,曾經也是有志向的,但是他們踏入劍客武境之後,就有些忘乎所以了,認爲自己很了不得,所以纔會被我設計騙到這裡來,如果他們不貪圖這一點兒小便宜,我又如何能夠得逞?所以說,我只不過是順應了他們的人心而已,小兄弟如果願意的話,不如考慮一下加入我的這團隊!”
寧鴻遠聽聞了這一席話之後,故意疑慮了許久,表現出一副猶猶豫豫的臉色。
毒七劍見寧鴻遠疑慮,卻也沒有放棄,繼續拉攏道:“我毒七劍爲了達成目的,對付別人,的確是不擇手段了一些,但是這身後衆位,他們都是我的心腹,你可以問問他們,我這些年可有曾虧待過他們一次?”
寧鴻遠稽首微拜,“首領如此盛情相邀,我能力不夠,那麼請容我考慮一下!”
身後衆位毒七劍的馬前卒,瞧見這黃毛小子如此不識好歹,還未等他們的首領毒七劍開口,他們反而狐假虎威起來,有一人竟是面朝寧鴻遠辱罵道:“黃毛小子,別不識好歹,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寧鴻遠勃然大怒,“我吃什麼酒,難道要你一個小嘍羅管?這裡豈是你能說話的地方?”
那人正要生氣咒罵,卻是被毒七劍當即喝住,“我與小兄弟交談,豈能容你猖狂!給我滾!”
那人聽聞毒七劍這般怒喝,滿臉惶恐,心中極爲害怕這毒七劍真的把他趕走,如果是這樣,他一個人如何能夠走出這死亡森林,當即一臉愧疚地道歉道:“首領,小人知道錯了!”
毒七劍爲了以示誠意,面朝此人指了指旁邊的寧鴻遠,“還不趕快給這小兄弟道歉?”
他這纔像一條狗一樣,在寧鴻遠面前搖尾乞憐起來。
寧鴻遠覺着他很可憐,又很可恨,仗勢欺人之輩永遠是這樣的螻蟻。
那人雖然道了歉,寧鴻遠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也沒有將這種螻蟻記在心上。
寧鴻遠縱然也記仇,但是他不會與這種螻蟻一般見識,否則就太沒有風度了。
做男人如果連這點風度都沒有,那還成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