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血性豈能輕易屈膝?
寧鴻遠無奈地嘆了口氣,望着天邊最後一道燦爛的晚霞,開始反思方纔自己這種做法的對錯,然而猛然之間,他感到天昏地暗。
他不停地甩頭,嘗試着用這種原始的方法來保持冷靜。
只可惜他辦不到,他竟是越來越感到虛弱,竟是完全控制不住。
他太過於勞累,這五天他完全沒有休息。
當他還來不及喚醒魔尊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猶如一片落葉,飄落在這夕陽之下。
他竟然無法控制住這種想要沉睡的意念。
這一剎那,寧鴻遠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是他卻連真元都無法凝聚。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前一秒鐘,他還有足夠的信心去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殺手,可是這一秒鐘,他卻連凌空都無法做到。
“魔尊,玉兒,父親,大哥,額娘,母親。。。。”這種猶如死一般的感覺,讓他突然回憶起了這一生最重要的人們。
這些都是他生命中最爲掛念的人們。
這一張張畫面猶如回映一般,在他腦海裡不斷浮現。
當他極速從空中墜落,一道唯美的身影宛如天上仙子,在空靈之中拖住了他。
三千青絲宛若夏日柳絮,輕輕地漂浮在他的臉上。
淡淡的芳香,迎面撲鼻而來,從心脾沁透全身,直至他的靈魂。
一張天仙般精緻如畫的臉蛋,漸漸出現在他的眼前。
“好美!”
她不是別人,正是寧鴻遠這一刻最想見的人,最想親吻的人。
寧鴻遠靜靜地躺在她的懷裡,他這一刻是如此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在這一刻駐足。
寧鴻遠從來沒有這樣疲憊過,因爲他這五天連續經歷了四場大戰,這四場大戰在他的整個習武征途之中,都顯得非比尋常,讓他的武境一次比一次成長,心境一次比一次成熟。
雖然只是短短的五天,但是對於他的整個人生而言,這五天早已勝過了這五年,但同時,這也給他的身體帶來了極爲沉重的負擔。
“鴻遠哥哥真是逞強!而且回來了,也不給我說一聲!哼!”她望着寧鴻遠滿臉的血腥,忽然嘟起嘴,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後這般生氣地說道。
在空靈之中,她就這樣輕輕拖着少年的身體。
無論是多麼偉大的畫師,也無法刻畫這樣唯美的畫面,無論是多麼浪漫的詩人,也無法描繪這樣浪漫的情調。
夕陽卻在這一刻突然了紅潤起來,宛若情人初見的臉蛋一般。
“玉兒!”寧鴻遠望着她的臉蛋,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她的懷裡,一動也不動。
“鴻遠哥哥,你啊,你啊,就知道逞強,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在這裡,你說不定就跌入這山谷,摔得粉身碎骨了,還好我在這周圍馴養了一些小野獸,你剛剛踏入這神劍宗,這些小野獸就來向我傳遞你的行蹤,嘿嘿,要不然,鴻遠哥哥就只能躺在牀上一個月起不來了。”秦玉雪指着寧鴻遠的鼻子,這般氣憤地說道,可是話到末尾,她卻又忽然笑了起來。
白皙如雪的臉蛋,忽然紅潤起來。
寧鴻遠望着秦玉雪這一張讓他感動的臉蛋,淡淡一笑。
他忽然想使出力氣,如同往常那樣,擡手去捏一捏她可愛的鼻樑。
可是,他居然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五天他實在是太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在這一瞬間,感到整個人近乎如同虛脫了一般。
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爲什麼?如果不是玉兒的及時出現,恐怕他真的只有如同玉兒所說的那般,躺在牀上一個月了。
寧鴻遠沉睡的最後一刻,還是不忘思考問題的原因所在。
這五天,寧鴻遠一方面要與魔獸大戰,一方面還要與毒七劍大戰,到了這最後,還沒有來得及歇一歇,還要費這麼多的心思和精力去化敵爲友,去招降一名殺手頭目。
這一切不但耗費體力,而且過於耗費腦力,因爲他哪怕說錯一句話,事情就有可能朝相反的方向發展,
他的力氣與腦力已經完全透支,即便他的主觀意識再強大,也無法避免這突如其來的全身乏力。
可是這一刻,他再也不用擔心。
因爲他回到了最安心,最溫暖的港灣,回到了她的懷抱之中。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道謝,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鴻遠哥哥,你就好生歇歇吧,這五天,你一定是累懷了,就這樣躺在我懷裡吧!嘻嘻,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行爲,等你醒來之後,我在懲罰你吧!嘿嘿!”望着少年在自己懷裡沉睡,秦玉雪再一次淘氣地捏了捏他的鼻子,這般清雅地笑道。
面對寧鴻遠的突然沉睡,她一點兒都不擔心,反而還燦爛地笑了出來。
從前,秦玉雪都是被少年堅實的臂膀攔在懷裡,這一次,她要試一試對方躺在她懷裡的感覺。
時光在這一刻駐足,望着躺在她懷裡的少年,她心中感到無比美妙。
這一刻,是如此浪漫與溫馨。
她還記得臨走之前,少年對她的調戲,那一句無比下流放浪的言辭,“等今後我玉兒最驕傲的地方成熟了,我一定要捏一捏,可以嗎?我的玉兒?”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一刻望着寧鴻遠熟悉的臉龐,沒有去想起當年青梅竹馬的時光,反而想起這樣一句調戲之詞。
她就這樣在空靈之中,望着躺在她懷裡的少年,旋即擡頭望望燦爛的晚霞,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最後的晚霞更美了。
當寧鴻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他整整熟睡了三天三夜。
寧鴻遠睜開眼睛,兩眼望着天花板,回想起了閉眼之前的一幕幕。
他感受到了無比熟悉的氣息,因爲,這是家的氣息。
“我回到了神劍宗嗎?”寧鴻遠從牀上半坐了起來,望着這周圍熟悉的一桌一椅,欣慰地笑了起來。
正待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悅耳的輕笑,宛若世間婉轉的琴音一般。
伴隨這唯美的旋律,迎面走來一位白衣少女,舉手擡足之間,宛若九天之仙一般,一陣微風輕輕吹過,三千青絲如同春天的柳絮一般,讓人感到無比溫暖。
“鴻遠哥哥,你終於醒了,嘻嘻,我還以爲鴻遠哥哥還要還睡兩天呢!”秦玉雪緩步走到寧鴻遠牀前,這般乖巧地笑道,甜美溫柔的聲音彷彿這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洗去了寧鴻遠內心所有的疲憊。
在這樣的溫柔之下,寧鴻遠恨不得不再去管人世間的紛紛擾擾,就這樣與她白頭到老。
寧鴻遠呆呆地望着她,竟似癡了。
被寧鴻遠這般直愣愣的盯着看,秦玉雪的臉一下子紅潤了起來,“鴻遠哥哥又不是沒看過!更何況。。”
想到那個畫面,她的臉色一下子紅得更透了,亦更美。
寧鴻遠心知肚明那是一個怎樣的畫面,半坐在牀上,面朝秦玉雪淡淡笑道:“玉兒,我如果再多睡兩天,豈不是這一生又要錯過兩天時間來欣賞我玉兒的美麗,這樣,老天爺都會懲罰我的。”
雖然還是這些陳詞濫調,可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歡樂,情不自禁地捂着嘴燦爛地笑出了聲。
“鴻遠哥哥一天到晚就知道逗玉兒開心。”秦玉雪做到寧鴻遠旁邊,旋即這般輕聲道。
“你這麼開心,那我就再說一句?”寧鴻遠這般反問道。
寧鴻遠對於這五天在死亡森林經歷的一切痛苦與遺憾,隻字不提,對於自己對未來的惆悵,他也從不輕易透露。
比起惆悵與心酸,寧鴻遠更加希望將陽光與歡樂帶給他人。
他就是這樣一位成熟的男人。
一位成熟的男人永遠不會將壓力與痛苦,帶給他的女人,他帶給女人的永遠只有陽光與歡笑。
“算了吧,我知道,如果要說逗女人開心的話,你恐怕都可以寫成一本書了!那些外面的女子,聽了這些話之後,恐怕也是很開心吧,還有那個古墓裡的刺客少女!別以爲我不知道哦,不過,這些天,我真的很擔心鴻遠哥哥,你還是悠着點吧!這些事情,等你完全康復了,到時候,我再懲罰你,還有那一位趙姑娘,那是多麼優秀的一位女孩,可惜了,又被你這花心大蘿蔔給騙了,唉,你說你吧,總是能夠討得我們女人開心,可是呢,唉。算了算了,不說了,反正這也沒有什麼。”秦玉雪一邊捏着寧鴻遠的鼻頭,一邊笑着說道。
對於這些問題,寧鴻遠哈哈一笑之後,開始問起了正事,“對了,玉兒,我爲什麼會突然暈厥?我之前可一點兒徵兆都沒有?”
對於這個問題,寧鴻遠感到非常困惑,因爲,他三天之前,在昏厥之前,根本沒有感覺到半分徵兆,甚至還有一戰之力,即便是在那一刻遇到了新的敵人,他也可以完全應付得過來。
可是,他卻毫無徵兆地昏厥了過去。
這究竟是爲什麼?
如果再那一刻,玉兒不出現的話,他很有可能在那一瞬間天昏地暗,如果在那時候突然出現敵人,他豈不是隻能束手待斃?
秦玉雪美眸收縮,神色變得莊重起來,“那是因爲鴻遠哥哥已經達到了修武之人的極限,所以,這纔會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忽然昏厥!我們修武之人所掌控的這種力量,來自於我們體內的真元之力,一旦我們主觀意識想要凝聚真元,我們身體內的細胞就會凝聚一種力量,我們將這種力量叫做真元,細胞聚集的真元匯聚成河,就成了我們能夠施展和掌控的力量,形成金木水火,土風雷冰等等一系列的不同的力量。”
寧鴻遠微微一笑,“原來是這樣,可是我怎麼會突然昏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