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仍在隱約悠揚着。安語然推開遊逸,起身走到桌邊坐下,揚眉淡淡笑道:“真的與你無關?你表妹還在‘帶孝’?可是下午我看見她的時候,她穿着粉紅色的華麗衣裙,精心地化妝打扮過。你可別告訴我,你‘遠房表妹’家鄉的風俗就是這樣帶孝的。”
遊逸臉色沒變,眼神中的怒意卻變得更明顯。嫣姝是故意的!這愛耍小手段的女人,他早就該把她送走。
他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嫣姝確實不是我表妹,我讓她住進遊府中是另有原因。不管如何,我對她並無想法,也從來沒有碰過她。”
安語然哼了聲,拿過紙筆,隨意塗畫起來。遊逸見她擺明了不願再與他交談,便離開了泊燕居。而在他離開不久之後,那笛聲便停止了……
安語然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自然是笛聲的主人見到了要見的人,纔會停下的。她喚來樂靈:“腳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幫我一起收拾一下東西,我要搬回霖院去住。”
樂靈急道:“少夫人,您還是等少爺回來了再說吧。”
安語然對她搖搖頭,自己動手收拾起畫具來,樂靈無奈便也幫着收拾她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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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安語然起牀先做了套熱身操,雖然她還不能跑步扎馬,至少也要保持身體的靈活。
吃過早飯後,她對樂靈說:“你去找遊公子,告訴他,我有事要和他談。”
樂靈一臉憂慮地領命,正要去泊燕居,遊逸卻先來了霖院。安語然倒了兩杯水,示意他坐下。遊逸見她又擺出一付談判的姿態,皺眉道:“我已經找到宅子了,明天我就送她出去。”
安語然哼了一聲:“送出還是不送出去有何區別?金屋藏嬌更方便你們相會吧?”
遊逸雙眉皺的更緊:“我對她根本沒有什麼想法,你不要亂嫉妒。”
安語然漠然道:“我又不是真的遊夫人,我嫉妒什麼?我反而覺得高興。”
她拿出一張文書,正是遊逸寫的約法三章,伸出纖細手指,點着紙上第三條:“我們和離吧。你也不要這麼麻煩了,乾脆娶了嫣姝,就有真正的遊夫人了。我也自由了。”
遊逸拿過那張文書,似乎是要仔細看一下,卻突然將其撕得粉碎:“沒有什麼約法三章,你就是真的遊夫人。”
安語然憤怒了:“你做生意也是這樣不講誠信的嗎?怎麼能隨便撕毀協約?你這樣出爾反爾,我又怎麼可能相信你?你只是爲了要留下我,就對嫣姝如此無情。焉知以後不會因爲別的女人,就對我也如此無情?”
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對你和對嫣姝怎麼能相提並論?嫣姝根本就是……我是不得以才讓她暫住的。”
“謊言被揭穿後總有很多借口,但是,你要知道,一旦被人知道你說了謊,你之後的所有的話都不再有可信度了。我又不是傻瓜!”他手勁極大,安語然掙脫不了,“放手!你捏疼我了。”
他放輕了力量,卻仍緊緊握着她的手不放:“放手做什麼?你纔是我的妻子。”
安語然霍地站起身,灼灼地盯着他:“很遺憾,我卻不想做你妻子。我只要你放手讓我走,休妻也行!”
遊逸放開了她的手,安語然正想說要他寫和離書,他卻輕舒猿臂,將她摟住。安語然咬牙一膝撞向他腰下。遊逸右手疾伸,手掌握住她纖細膝蓋,勾脣笑道:“防狼術?”
不等安語然下一步動作,他直接將她抱起扛在肩上,幾步跨進內室,將她扔在牀上。接着他跨上牀,壓坐在她的大腿上,雙腳緊緊夾住她的腿,雙手則壓住她的雙肩,讓她無法繼續掙扎。
遊逸將身俯下,安語然一臉厭惡地別過頭去,他便在她耳邊低聲說話,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後:“我不會休妻的,你這一輩子就只能是我的妻子,你也別想離開我。”
安語然回頭怒視着遊逸幽暗的雙眸,已經知道他想要做什麼。然而她此時四肢受制,根本無法反抗。即將到來的羞辱,讓她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他在新婚之夜沒有碰她,她在泊燕居養傷時,他也並無輕薄之舉。一直以來,他都對她的言行有着某種程度的容讓。這讓她忽略了一個事實——他是個男子,習武多年,比她更高大,更有力。當他決意要侵犯她時,她所有的反抗都是渺小無力的!
他抓住她的雙手手腕,在她頭部上方交叉,用單手壓住,接着就用另一隻手猛地撕扯開她的衣襟,崩裂下來的衣紐甚至彈到她的臉上。
安語然臉上泛起一層羞憤的紅暈,但她強迫自己把呼吸放緩,抑制住身體的顫抖。雖然她的心臟因緊張而狂跳,卻用分外冷靜的聲音說道:“你想用這種方式留下我?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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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逸停下動作,視線從如玉般光潤,如脂般膩滑的肌膚向上移動,對上她決然的澄澈雙眸。
見他停下,安語然迎着他的視線,繼續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不巧的是,我來自一個與這裡不同的世界,那裡的女子並沒有從一而終的觀念。你若是對我用強,我只會更厭憎你。但你別以爲用這種方式能留住我。”
遊逸注意到了她所說的是“不同的世界”而不是“不同的國家”,在那個月夜,她也曾如此說過。他深深地凝視着她,權衡着,隨後啞聲說道:“那麼你說個可以留住你的方式。”
安語然暗中鬆了口氣,她賭贏了……她說:“首先是尊重我,不能強迫我做什麼。還有……”
她莞然一笑:“若是你真的喜歡我,要我留下,你這輩子就只能有一個妻子,不許納妾,不許碰其他女子。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就算了,你把嫣姝送走,從此不能再去見她。”
遊逸放開了她,似笑非笑道:“要不要再寫份協約呢?不許我再納妾?這是個很過分的要求啊!”
安語然拉好衣襟,從牀上坐起:“在我們那個世界這要求並不過分。至於協約嘛,你若是想遵守,口頭約定也夠了,若是不想遵守,隨時可以撕掉,還不如不寫了。只不過你要記住,我這人是絕對容不下第二個女人和我分享丈夫的,如果再有第二個嫣姝出現……”她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那麼你何時遵守約定,做真正的遊府少夫人呢?”
安語然側頭看看他:“你先把嫣姝送走再說吧。”
冷眼看着遊逸離開霖院,安語然已經打定主意,今晚就離開遊府。就算拿不到和離書也無所謂,反正婚書上寫的是林薇珏,不是她安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