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爾羅緩緩的睜開了睡眼,回味着昨天晚上的溫情,月幽香的話依舊在他的耳邊徘徊着……
‘皇上,臣妾願意與您白頭偕老,共結連理。’
‘皇上,請原諒臣妾曾經的過錯,今夜就算是臣妾對您的補償……’
這些甜言蜜語就好像是最好的美酒,讓夜爾羅沉醉了整整一夜,而藉着濃濃的酒勁兒,昨夜的功夫大增,他壓抑了許多的濃濃情感,終於可以在一瞬間爆發出來了,至今都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澎湃的身體似乎有些發脹……
“香兒。”夜爾羅溫柔的喚着她的名字,側過身子把臉貼在了她的脖頸上,月幽香此時背對着他,睡得正香甜呢。
夜爾羅輕輕的嗅着她的氣息,當扳過來她的臉蛋,想要一親芳澤的時候,霎時間,僵住了!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不是月幽香!?
他感到頭腦的思維崩塌了!昨夜的纏/綿瞬間就化作了灰燼!搞什麼!?
“放肆!”夜爾羅幾乎是暴跳如雷。
女人被耳邊震耳欲聾的聲音吵醒,一睜眼就瞧見了夜爾羅幾乎石黑的臉孔,嚇得一骨碌從牀榻上滾下來,跪在地上扯過了一絲薄紗遮着身子,“皇上贖罪!皇上贖罪!”
夜爾羅恨不得現在就把她五馬分屍,聲音彷彿是從地獄傳出來一般駭人,“說!香妃呢!?”
“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娘娘和皇上喝酒,奴婢瞧着寢殿熄燈了,本想下去休息,可是娘娘非要求奴婢來侍奉皇上……奴婢不敢不從,不敢違抗娘娘的命令!”
莫紅花一臉的委屈,幾滴晶瑩的淚珠粘在了睫毛上,顯得楚楚動人。
“你說什麼?你說,香妃,讓你來矇騙朕!?昨天在牀上的人,竟然是你?!”夜爾羅咬牙切齒,頭頂的青筋暴起,他的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
莫紅花跪在地上,顫抖的點頭,“是的,皇上,昨夜娘娘告訴奴婢,說她有重要的事情出宮,奴婢不敢多問,硬生生的被她推進了寢殿,奴婢一向聽從娘娘的命令,所以纔會……
皇上要殺要剮,奴婢悉聽尊便,若是爲了娘娘而死,奴婢心甘情願絕無怨言,只求皇上不要遷怒於我們家娘娘,奴婢相信,她一定是有難以言喻的苦衷。”
夜爾羅的理智幾乎崩潰,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聽不進去,大聲的喝道:“小寧子!小寧子!給朕滾進來!”
寧公公本在門外候着,聽到寢殿有聲響,一時也不敢出聲,如今被皇上召喚,立刻推門而入,“奴才參見皇上。”
“這個賤人!賤婦!竟然敢爬上了朕的牀!無恥下、賤的東西!拉出去,給朕殺!”
夜爾羅伸手指着莫紅花,惡狠狠的咆哮道,眼底憤怒的火焰彷彿要把整個錦香閣都燒爲灰燼。
寧公公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不是香妃在服侍皇上嗎?爲何眼前跪在地上一/絲/不/掛的女人是侍女莫紅花,而香妃卻蹤影全無?
“皇上饒命!奴婢招了,皇上若是能夠饒恕奴
婢,寬恕了奴婢,莫紅花願意倒戈於皇上,把一切都招出來,只求皇上不要趕走奴婢!”莫紅花被嚇到了,她沒想到夜爾羅會如此的氣憤,而他的生氣竟然是衝着自己來,而並非是背叛了他的月幽香。
既然如此,只要再一次把矛頭丟到了月幽香的身上,她就可以撇清干係。
“招供?!”夜爾羅的眉頭擰成了一座小山,臉皺得像是一個肉包子,陰冷道,“什麼意思?還有朕不知道的事情對不對?香妃還有隱瞞對不對!?”
莫紅花顫顫巍巍的點頭,眼波微轉,淚水潸然而下,“皇上,奴婢只求您不要殺掉奴婢,別把奴婢趕出去,讓紅花可以留在這兒,只要皇上答應了奴婢,一切真相紅花知無不言!”
“你敢和朕談條件!?”夜爾羅一挑眉,彷彿是地獄中修羅在世。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不能死,奴婢一直以來對皇上傾心,躲藏在娘娘身邊仰慕着皇上,能夠伺候皇上一回,奴婢心願已了,今生今世願意守在錦香閣,哪怕被皇上冷落一生一世,都無怨無悔,只求皇上莫要趕走奴婢。”
莫紅花梨花帶雨的模樣惹人憐愛,字字句句都講得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夜爾羅死死的瞪着她,這樣一個下、賤的女人,殺與不殺,都不重要。他在乎的是月幽香的目的,到底有多少事情隱瞞了他,若是可以的月幽香的一切消息,就算是放過這個爛女人,又有何妨呢?
“好!朕金口玉言,答應你,免你死罪,允許你留在錦香閣面壁思過,但是你要告訴朕,香妃,朕的香妃到底去了哪兒?發生了什麼?還有哪些是朕所不知道的事實!”
夜爾羅陰陽頓挫的語調回蕩在寢殿的上空,彷彿是一個被拋棄了的男人在感情的深淵掙扎,儘可能的掩飾着內心的痛楚與無奈。
莫紅花破涕爲笑,她隨即把月幽香是銘月國三公主的身份,潛入到了夜爾羅的身邊作爲密探,已經盜取火種的陰謀全部講出來。
最後,莫紅花着意的添置了一些動聽的故事,自己的父母掌握在銘月國媚妃的手中,她不得不聽命於月幽香,纔可以保全了父母家人的安全,迫不得已才與月幽香狼狽爲奸,而如今月幽香完成了任務,她的父母安全了,所以願意用一生來補償過失,侍奉夜爾羅……
一切來得太突然,太震驚了!
就連寧公公和其他的宮人都挺傻眼了!月幽香,皇上最心愛的香妃,竟然是銘月國的探子?而且偷走了葉火國最神聖的寶物火種!?隱藏了這麼久,不漏半分馬腳,當真是可怕!
夜爾羅冰冷的臉孔彷彿被雪山凍住了,他站起身,邁着沉重的步子,悶悶一字不提,就這樣在衆人的驚駭下,猶如行屍走肉的空殼一般踏出了錦香閣。
心痛嗎?夜爾羅暗自的問自己,不是心痛,他是心死了。
怪不得月幽香屢次的拒絕自己,原來真相在此,他終於懂了,他就是一個傻子,被人利用,被人耍弄,被殘忍的拋棄……
“小寧子,吩咐下去,香妃私自出宮,朕要廢黜了她的妃位,貶爲貴人。而葉火國的火種,被銘月國派來的內
、奸深夜盜走,你去刑部大牢隨便抓一個會武功的人,抵罪後斬首示衆。”
夜爾羅坐在書房齋的軟榻上,瞧着呈上來的奏摺,眼花頭暈。
“這…….諾,奴才這就去辦。”
“還有,凡事得知了香妃真實身份的人,無論是誰,不管想盡了什麼辦法,都必須給朕堵嚴實嘴巴,違令者,殺無赦!”夜爾羅空洞的目光凝望着天空,似乎眼底的深處有一個無底的深洞,一眼望不到底,可怕而悲慟。
小寧子咬咬牙,貌似這件事情真的不能說,依照皇上對於香妃的感情,假如他偷偷的告訴了蕭貴妃,恐怕後宮就要大亂了,他都會被香妃牽連難逃一死。
忍不住嘆了句,“皇上,您對香妃……不,香貴人的情誼真讓奴才感動,您這是在保護她啊!”
夜爾羅沒有作聲,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天空的某一處,保護!?是啊,事到如今,他爲什麼要傻乎乎的保護一個齷齪骯髒,卑鄙無恥的女人呢?
他真是活該被欺騙!他就是一個傻子,徹頭徹尾的傻子!
寧公公瞧着夜爾羅欲哭無淚,瀕臨絕望的神情,無奈的搖搖頭,“皇上放心,奴才一定辦的明明白白,不讓皇上增添煩惱。”
他跟隨着皇上久了,或許心繫着蕭貴妃這個主子,但是孰輕孰重?誰纔是他真正的大主子,誰纔是保全了他總管太監,應該孝敬的人,寧公公心知肚明。
在宮中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他能夠拿捏好分寸。
‘香妃擅自出宮,用奴婢唬弄皇上’的消息,頓時成爲葉火國皇城中最大的笑柄。
相比較‘火種被銘月國的探子盜走’一事,似乎香妃放着恩寵不要,深夜逃跑的醜事更加搶眼。沒有人敢當着皇上的面提起,卻在私下議論紛紛,揣測各異。
而這個消息一出,夜恭成清楚的明白怎麼回事。
葉火國的火種,只有他和夜爾羅知曉真正的位置,能夠盜走的人幾乎爲零。
這個假象別人信,那是因爲別人不知道這個位置的隱秘性,終究瞞不過他的慧眼。
西域之國受到了重創,夜恭成便私下勸說夜爾羅,取出來了一杯聖水送給西域之國,解救他們的燃眉之急,並能買通了一個巨大的人情。
當然這個人情是買給了夜恭成,夜爾羅整日鬱鬱寡歡,相思成疾,根本沒有心思去打理這些他不在乎的瑣事。
其實,夜恭成比他更痛,只是他比起夜爾羅會隱藏自己的痛,更會治療這份疼痛。
畢竟夜爾羅是一廂情願,而他和月幽香真的是兩情相悅,不得不鴛鴦各自飛。
“香兒,你還會回來嗎?”每當夜深人家,夜恭成總是立在庭院內,仰望着天空的一輪殘月,雲捲雲舒,幽幽的目光宛如柔情的溪水,喃喃的自言自語。
若是有可能,他定要滅了銘月國,把月幽香搶奪回來,哪怕是鎖在自己的身邊,也絕不讓她離開半步。
下定了決心,夜恭成眼底的深邃多了幾分,只有搶奪了皇位,擁有了葉火國的實權,他纔有機會剿滅銘月國,擁抱着他最心愛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