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喬笑笑道:“還不是因爲我的戲文!三皇子讓人下了禁令,於是我就做了一件好玩的玩意兒想讓你幫我送給童郎君。”
佘寒的視線放在了姜楚喬懷裡的木盒子上,他伸手去拿,姜楚喬忙將盒子遞給了他。
眼看佘寒要打開,姜楚喬忙按下了他的手:“這是給童郎君的!”
“例行檢查,萬一裡面有暗器呢。”佘寒半開玩笑道了一句,姜楚喬扁扁嘴,只好隨佘寒的意了。
佘寒打開盒子便看到了裡面裝着三個小汽車,當然了,他可不知道那叫“汽車”,他將那三個小東西拿起來像模像樣地看了看,又將它們放回了盒子,重新裝好了。
“沒問題吧?我這也是送禮,哪裡敢害童郎君。”姜楚喬瞧着佘寒將盒子重新蓋好,道了一句。
“我會託人送到他手裡的。”佘寒的眼裡帶着笑意。
姜楚喬給了佘寒一個感激的笑,她上下仔細打量起佘寒來。佘寒也看看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我又怎麼了?”佘寒笑得有趣。
姜楚喬一本正經地道:“尚衣局的人是有多懶,他們給你們做衣服明顯沒有走心麼!好多地方還是可以改進的!你們辦差事穿的衣服不光要體面,體現疾風營的威嚴,還要方便,更要實用。既要容易裝銀子,更要容易藏暗器,最最最最重要的一點人,要好看!要帥氣!要霸氣!懂不懂!你瞧他們給你們配得這顏色,一看就彆扭麼!”
佘寒挑挑眉毛道:“你想打疾風營制服的主意了?”
姜楚喬瞧佘寒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她便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公平競爭,擇優上崗嘛,而且這件差事落到了咱們手裡,童公公不是拿大頭兒嘛!”
佘寒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好像還真的蠻有道理的……”
姜楚喬立刻狗腿地笑了起來:“所以,順便給童公公提一提這事兒?我這個一個人的長樂府還要靠童公公多多照應呢!”
佘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楚喬道:“你是狐妖轉世的吧?”
姜楚喬就不解了:“爲什麼是狐妖而不是狐仙呢?”
“因爲……一個古靈精怪,一個迂腐刻板。”
“哦……我就當你是誇我了!”
佘寒抱着木盒子站起了身來道:“這個我拿走了,你也趕快回去睡覺吧!”
“好好好!我看着你走,你穿這身兒真的太好看了!”姜楚喬最後都不忘拍佘寒的馬屁。
疾風營的總部離天牢不遠,佘寒回了自己的屋子將門緊緊關上,把手裡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他隨手解下了自己衣上的披風扔在了衣架上,坐在了桌邊。
盒子裡的三個小汽車被擺在了桌子上,他再看一眼那盒子裡,見裡面還有一根小鐵釘。
佘寒一手拿着鐵釘一手拿着小汽車,在對着小汽車發了一會兒呆後,他突然明白這個小鐵釘是幹什麼用的了。
上了發條,佘寒將三個小汽車放在了桌子上,隨着小汽車在桌子上滑動發出的磨擦聲,佘寒笑了:姜楚喬就送了他三個會跑的小木車?他是不是也太容易被打發了?而且看樣子她起碼有三天不睡了。
這樣想着,佘寒將一隻小汽車拾在了手裡,他瞧着那小汽車身上的裂縫,心裡一動,扭動了小汽車
上的一個部件。
半個時辰後,佘寒將三隻小汽車擺弄成了三個木製的機器人,而且他發現這三個小木機器人還能拼成一個大的機器人!
佘寒玩弄着手中的小鐵釘,那個大機器人此時此刻正在桌子上緩緩邁步,他趴在桌子上瞧着機器人圍着桌子轉圈圈,眼裡流露出來了孩童一般的童真。
那個姜楚喬果真是狐妖變的!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佘寒有些慌亂地將桌上的機器藏到了自己裡的袍子裡,他轉過身背對着房門問了一句:“誰?”
“少主,是起風。”
“進來。”
一個穿着官服的少年推門而進,他向佘寒行了禮道:“少主,今天是十五,到了您進宮見主子的時辰了。”
佘寒不動聲色地往牀邊走去,他將那個大機器人藏在了自己的被子裡,又道:“他若是孤單寂寞了,就讓他去見他的那個傻兒子去,那位童郎君不是還會做好玩兒的東西哄他麼?”
起風苦笑道:“少主,您就別爲難屬下了,您纔是主子的親兒子,那一個是主子親侄子。主子認他作兒子,還不是爲了掩飾您的真正身份。”
佘寒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起風皺了皺眉頭,突然他“噗通”一聲跪下了道:“少主……您都三個月不見主子了,您再這樣下去,主子就會來疾風營見您的,到時候,您還能躲哪兒去……再……再說了,那位姜姑娘,不是拜託少主您給主子談長樂府的事兒了麼?”
佘寒一聽起風的話,他的臉瞬間便蒙上了一層冰霜,屋子裡的氣溫猛得下降,跪在地上的起風忙解釋道:“屬下可沒有跟蹤姜姑娘!這事兒是呂婆子說的!她也是可憐主子三個月不見兒子了嘛……您也知道呂婆子是個長舌頭的老貨!”
屋子裡的冰霜漸漸地解凍,起風暗暗爲自己捏了一把汗。
“你下去吧,晚一些我再進宮。”
“是。”
起風從佘寒的房裡退出來,他關好了房門,長長吐出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的腿都軟了。
章老闆三天後就帶來了好消息,說是禁令解除了,另外寧國公府的老夫人已經將燕如生接入府中去了,這戲服的製作自然也就交給了富貴繡莊,另外言不盡也來與唐修儀談戲本的白話本來了。
接下來就沒姜楚喬什麼事兒了,她只需要監督一下服裝樣子便可以了。
白露可比姜楚喬高興多了,她提着霜降從一品居爲姜楚喬買的零食進了屋,又忙將門關上了。
“哎呀!姑娘咱們這回可真的做起大買賣來了!奴婢聽說章老闆讓燕如生帶新人呢,新人帶好了就讓他們去淮杭那邊演出,淮杭一帶的那些富商纔是真真正正有真金白銀的富商吶!聽說他光訂金就收了七千兩銀子!這還得說是這兩天!”
姜楚喬莫名其妙地瞄了白露一眼問:“你這麼興奮作什麼?”
白露瞪大了眼睛道:“奴婢當然興奮了!奴婢都一年多沒有買新衣服了!想着馬上就有銀子了,奴婢要先給自己買上幾身衣服,這夏天說着就熱了,奴婢還得買一些防曬的油脂!再加上總是跑來跑去辦差,驚蟄他們是無所謂了,可奴婢還得添一些護腳足的油脂!世子說了,聽說疾風營要換新的制服,那我們竊凰密諜也得換呀!我們總不
能輸給他們吧!當然了,這兩單大生意還都是姑娘你的!還有啊,世子還說,我們那些舊兵器也該換了……”
白露自顧自興奮地說着,姜楚喬抱着一整隻烤雞坐到角落裡啃去了。她望着房頂粗算了一下,如果白露說的是真的,那她估計還得倒貼點兒銀子……她也不明白這中間到底哪兒出了差子了,別人賺的錢是自己的,她賺的錢怎麼就該大家平分了?別人賺的錢是真真正正到手了,她費心費神想方案,還要走關係,到頭來自己還要倒貼銀子!
正說着,霜降進來了。她瞅瞅白露那還在做白日夢的樣子,沒理會她,直接往姜楚喬那邊去了。
“姑娘,二公子帶着二姑娘來了!說是拜訪唐公子,還有順便看看您。”
姜楚喬將手裡才啃了幾口的雞放下了,她站起身將雙臂伸直了道:“白露,給姑娘我換衣服……”
“哎——來了——”白露的聲音這叫那個清脆,小腳步這叫那個輕快!
姜景華自然又與唐修儀坐到一塊去了,姜楚芸帶着姜楚芬則是到了姜楚喬的屋子裡。
姜楚芸一看姜喬住的屋子便酸裡酸氣地扁了嘴:“這富貴繡莊就是好啊……怪不得你都不願意回去了。”
姜楚喬翻翻白眼不打算與姜楚芸計較。
姜楚芬見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尷尬,便笑着衝姜楚喬道:“三姐姐,是祖母讓二姐姐和二哥來接三姐姐的,祖母說了,左右也不差一個人,便讓夫人去寧國公府時也帶着三姐姐去,這樣三姐姐便可以與楚芬作伴了。”
“哦……”姜楚喬明白過來了,姜楚芸是嫡女,自己與楚芬是庶女,她們就算一同去了寧國公府,交往的圈子還是不一樣的。
“怎麼?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姜楚芸見姜楚喬一點也不驚訝,便很是莫名其妙的問。
“哪有,我是高興地不知道怎麼辦了好吧……”姜楚喬瞪着姜楚芸道。
“不過呢,因爲是祖母臨時作的決定,眼看後天就要去寧國府了,母親也來不及給你打首飾了,你就先戴我那些舊的吧!”姜楚芸又道。
姜楚喬依然面無表情,姜楚芬試探着道了一句:“如果實在不行,三姐姐就戴楚芬的吧,好歹沒有人認得楚芬,萬一唐公子在宴會上與三姐姐打招呼的話,三姐姐也體面些。”
姜楚芸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你在那兒裝什麼大小姐作派?我的舊的也比你的新的有份量!”
姜楚芬頭一垂不說話了。
姜楚喬就是瞧不慣姜楚芸那頤指氣使的樣子,她衝姜楚芬道:“四妹妹,你秋後可是要去宮裡作女官的,恐怕那老太君的宴會上會有不少人想結識你,你的體面才重要。唐公子只是在男賓席上,他哪裡就能和我打招呼了。”
姜楚芬衝姜楚喬笑笑,抿上了嘴。
姜府的馬車早就在富貴繡莊門口停好了,唐修儀與姜景華走在前面,姜府的三個女兒就走在後面。臨上車了,唐修儀從名煙手裡拿出了一個盒子向姜楚喬遞了過去:“給你的!你二哥說了,後日你也得跟着去寧國公府。”
姜楚喬接了很是端莊地謝過了唐修儀,唐修儀看着她那端着的樣子,像是吃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渾身上下不舒服:“得了得了,趕緊走吧!我這會兒還有事兒要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