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航番外(二十五)

童唯奶奶出院,正好碰上她老人家七十大壽,童唯的爸爸想給她奶奶辦個隆重的壽宴,沖沖喜。老人家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無聊得不得了,正好也想趁着這個機會熱鬧熱鬧,跟親戚朋友見見面,打幾圈麻將。而作爲老人家唯一的孫女,童唯自然也是要去的。可是那種場合,全部都是童家的人,或者是那個女人的家人。雖然童唯跟她大伯,堂哥關係還不錯,但遠沒有到那麼親厚的地步,總是不能十分熱絡。以前這種場合,童唯雖然會出席,但也只是躲在角落,自己玩手機的。這次,童唯其實一點也不想去。可是童唯媽媽總覺得,她到底還是姓童的,童家不管是紅事還是白事,作爲童家的一份子,她都該去參加纔是。

晚上,童唯和她媽媽窩在被窩裡看電視,童唯媽媽說:“唯唯,其實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對你爸爸都沒什麼感情了,你就不要這麼執着了。你知道的,媽媽從來不希望你恨你爸爸的。”童唯撇撇嘴,說:“我知道啊,我也想好好跟他說話,像別的父女那樣。可是每次看到他,我就想到他是怎麼不要你,不要我,怎麼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他和那個女人越幸福,我就越生氣。還有那個女人,總是說一些很不要臉的話,聽得我恨不得當場耍她一個耳光。”

童唯媽媽笑着跟她說:“唯唯,其實我以前也這麼想的。她來我們家的時候,我也特別想耍她一個耳光。”童唯就問:“那你幹嘛不甩?”童唯媽媽扁扁嘴,很我無辜地看着童唯,說:“我纔不要給她這個機會去你老爸面前裝柔弱,然後顯得我多蠻橫不講理似的。我就是要讓你老爸覺得欠我的,讓他就算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了,良心也不安!”童唯笑着抱住她媽媽,說:“媽媽,你好壞啊!”童唯媽媽撅着嘴,笑道:“我這是聰明!”

童唯想,她媽媽確實是個很有智慧的女人。讓一個男人良心不安,遠比甩他一個耳光,更來得解恨。只是,她永遠都沒有她媽媽這種修爲。每次看到那個女人,跟她爸爸,還有童畇,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她就慪得要死。就恨不得上次一人一個耳光,扇得他們跪在地上求饒。童唯承認,她就是個小惡魔,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息事寧人。以德報怨這種事情,對童唯來說,就是個笑話。人家都惹上門了,居然還要爲人家着想,恨不得給人家端個凳子,倒杯茶的,那就是腦殘!她童唯的主張是,有仇必報,恩怨分明!

童唯不高興,鄭一航當然也就沒好日子過了。兩人在鄭一航家辦家家酒的時候,童唯就抱着鄭一航的脖子,耍賴皮地扭身體,撒嬌說:“鄭一航,我要瘋掉了!你說,我到底去不去嘛!”鄭一航砸吧了兩下嘴,說:“去呀,你不是都想好了嘛?”童唯嘆了口氣,說:“我每次見到那個女人,就忍不住想跟她吵架。那天是我奶奶七十大壽,她又剛剛從醫院出來,我不想破壞了她的壽宴,又把她氣得進醫院啊!”

鄭一航摟住童唯的腰,皺着眉頭,十分苦惱的樣子,說:“那要不然你別去?”童唯撅着嘴巴,沮喪地說:“我奶奶肯定會堅持要我去的。她就我一個孫女,童俊偉和童畇都是男孩子,她最喜歡女孩子了。”鄭一航點頭,說:“看得出來,你奶奶確實挺喜歡你的!”童唯點頭,說:“可不是嘛!你說,那我到底要不要去嘛!”

鄭一航“嘿嘿”一笑,說:“要不然,你叫林蘇跟你一起去。我跟你說啊,林蘇這人嘴巴可毒了。以前林蘇大堂哥,跟前妻的家人談判。本來人家沒打算動手的,林蘇就說了幾句話,把人家氣得都打起來了。那場面,可宏偉了!你帶林蘇去,讓她陪你舌戰那個小三子!”童唯撇撇嘴,說:“還是不要了,這一舌戰,要是真的動起手來,那邊全是那個女人的人,我們吃虧的。而且我

奶奶血壓一高,要是腦充血就麻煩了!”鄭一航扁扁嘴,說:“那怎麼辦?”童唯嘟着嘴,一臉不高興地看他,說:“我問你呢,你怎麼反過來問我了?”鄭一航點頭,說:“哦,是哦!那我想想”

童唯看着鄭一航,挑眉,笑道:“一航,要不你陪我去?”鄭一航看她,問:“你想讓我幹什麼?”童唯“嘿嘿”一笑,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想讓你適當的時候裝醉,然後我們就先撤,免得那個女人說出些讓我氣死的話,我真的擄起袖子跟她幹架。”鄭一航皺眉,很是爲難的樣子,說:“裝醉啊?很沒形象的呀?我這英俊帥氣的形象,要被毀掉的呀!”童唯嘟起嘴巴,拽着鄭一航的袖子,左右搖晃,一邊還發出“嗯嗯嗯”的聲音,聽得鄭一航骨頭啊要酥掉了。

鄭一航大大地吐了口氣,說:“行吧!”然後還擺出一臉英雄就義的表情。童唯笑眯眯地抱住鄭一航的脖子,說:“鄭一航,你真是個大好人!”鄭一航挑眉,很是**地看她,說:“那有沒有什麼獎勵,或者表示的呀?”說着,又撅起了嘴巴。童唯看着鄭一航撅起的嘴巴,皺了皺眉,真的很像是菊花嘛!鄭一航瞪她,童唯摸摸鼻子,親了上去。比起跟那個女人吵架,當然是跟鄭一航親親來得好受啦!

童唯奶奶大壽那天,童唯和鄭一航是踩着飯點兒進去的。童唯打算給她奶奶拜了壽,拿了紅包,吃完飯,直接滾蛋的。最好是主任桌都坐滿了,那她和鄭一航就不用跟那個女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了。她可不想吃那個女人的口水,更加不想讓鄭一航吃!

童唯奶奶見了童唯和鄭一航,高興地對他們招手。童唯乖乖地給她奶奶祝了壽,跟鄭一航一起磕了頭,拿了紅包,就拽着鄭一航遠離了客廳的視線中心。鄭一航低頭笑,說:“童唯,你現在這樣,別人不知道的,會以爲你是進來搶劫的。”童唯磨了磨牙,說:“要是我有槍,第一個就把那個女人給蹦了。鄭一航,你站在男人的角度說說,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爲什麼我老爸選她,不選我媽呢?”

鄭一航很是認真地思考了起來,說:“以我的專業分析,那個女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年輕!”童唯看他,說:“這又怎麼樣?”鄭一航很是得意地擺出了一副資深專家的樣子,說:“女人二十歲的時候,想找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兒談戀愛。女人二十五歲的時候,想找一個三十歲的成熟男人結婚。女人三十歲之後,就都會比較喜歡成熟穩重的男士。可是男人,不管是二十,三十,四十,甚至是七八十的,都想找一個二十的姑娘!”童唯撇撇嘴,說:“書上說的是找十八歲的。”鄭一航“嘖”了一聲,說:“你傻呀,中國的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你老爸要跟人家結婚,可不就得等到人家二十歲嘛!”

童唯瞪鄭一航,鄭一航訕訕一笑,說:“我就是在跟你說明一下情況!”童唯重重地“哼”了一聲,說:“你們這些男人啊!真是沒一個可靠的!”鄭一航摸着鼻子,說:“我只是在進行理論分析。要是聯繫到實際,就是我只要你,除了你,管她十八歲還是二十歲的,我都不要!”童唯就咧嘴笑,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鄭一航,你就耍貧嘴吧!”

酒席開始的時候,童唯的願望沒有實現,主人桌上雖然已經坐了很多人,但童唯的奶奶還是給童唯她們留了兩個位子,讓童唯和鄭一航坐在她身邊。童唯撇撇嘴,心想說:奶奶啊,您不用這麼顧念着我的。

鄭一航看童唯吃癟的樣子,就覺得好笑,輕輕碰了她一下。童唯扁着嘴,一臉委屈地看着他。鄭一航小聲說:“乖,早點吃完,我待會兒還要裝醉帶你走呢!”童唯就笑了,無視對面坐着的那個女人,低頭吃東西。

鄭一航爲了待會兒裝

醉,還真的喝了不少的酒。童唯的爸爸一直想跟鄭一航吃頓飯,瞭解一下鄭一航的人品。這次終於有機會坐在一起了,自然是一直跟鄭一航搭話。男人在酒席上,說一句話,大概就會要乾一杯。童唯就看着她老爸跟鄭一航,你敬我,我敬你的,有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童唯拽了拽鄭一航的衣袖,小聲在他耳邊說:“少喝點,待會兒真醉了,我可擡不動你!”鄭一航很是無辜地嘟起嘴,說:“我不是故意的。”童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這麼多人看着,他居然還跟她賣萌撒嬌,真是沒節操了!

童唯擡頭看她老爸,說:“一航酒量不怎麼樣,您別把他灌醉了。”童唯爸爸就說:“行,我閨女心疼男朋友了,爸爸當然不能不給面子。”然後一桌子的人都笑了。童唯撇撇嘴,並不說話。她確實是心疼鄭一航了,她承認的。

可是那個女人就是故意要找童唯的茬,說:“童唯,怎麼不見你心疼一下你爸爸。你男朋友是二三十歲的小夥子,身強體壯的,你爸爸可都快五十了,畇畇都知道勸爸爸少喝酒,關心爸爸身體了,你怎麼就不知道關心一下呢?”

童唯冷着張臉,一個眼刀射過去,說:“你也知道那是我爸爸,所以,我怎麼對我爸爸,要你這個外人多管閒事嗎?”童唯總是會用“外人”這兩個字來形容徐玉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徐玉茹,她是個外來的侵略者,她現在是沙和尚趕掉泥菩薩,鳩佔鵲巢!

徐玉茹果然被童唯氣紅了臉,說:“童唯,我現在是你爸爸合法的妻子,也就是說,按規矩,你叫我一聲‘媽’,我絕對受得起!”童唯很沒素質地在心裡罵了句:媽B!然後冷笑着,說:“不好意思,在你的名字進童家的戶口簿之前,我的名字已經出去了。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不過就是個小三子,再給我老爸當二十年的老婆,當到我老爸翹辮子了,你也擺脫不了第三者的名號。你就是個小三子!《蝸居》看過沒有,當第三者是什麼下場你知道不?你就應該斷子絕孫!”

童唯看《蝸居》的時候,立場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她看到海藻跟宋思明,當時就脫口而出,“狗男女”。後來海藻撞到桌子上,孩子沒了,以後不能懷孕了,而宋思明出車禍死了。她覺得特別痛快,這就是當第三者破壞別人家庭的後果。到頭來,什麼也沒撈到,男人沒了,自己也要斷子絕孫,一輩子不能有小孩兒了。

童唯的這話,讓徐玉茹一下子顧不得形象了,一拍桌子,就要把手裡的杯子砸過去。鄭一航拉住童唯,把她護在自己懷裡。然後回頭冷冷地看徐玉茹,說:“這樣子刻薄地對待小輩,是一個長輩該有的氣度嗎?”徐玉茹被鄭一航的眼神震住了,手裡的杯子也沒扔出去,被童唯的爸爸一把奪了下來。

鄭一航把童唯護在懷裡,跟童唯奶奶說:“奶奶,掃了您的興致,是我們小輩的不是。我和唯唯改天一定跟您賠罪。今天我們就到這裡了,我和唯唯先走了。”說完,摟着童唯就要離開。經過童唯爸爸身邊的時候,鄭一航小聲說:“叔叔,作爲一個男人,這樣眼睜睜看着別人欺負自己的女兒,似乎並不合適。”

鄭一航就是護犢了,明明是童唯把人家氣得跳腳,可是他就光想着童唯受委屈了,別人怎麼樣,管他屁事!他想到那個女人要拿杯子砸童唯,就恨不得拿個杯子砸過去。他都不敢想象,以前童唯一個人面對這種場景的時候,是怎樣的迷茫和害怕!

鄭一航緊緊握住童唯的手,鄭重地看着她,說:“唯唯,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你一定要躲開。”童唯仰着頭對他笑,說:“鄭一航,以後我到哪兒都帶着你,你給我當保鏢吧?”鄭一航點頭,時候:“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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