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馬奔騰,十幾萬人齊動,攜帶着許久以來的憋屈,以摧枯拉朽,排山倒海之勢,奔向虛月王朝二十萬人的軍隊。
尤其是曾經神風軍團的四個旗團!以前跟隨神風將作戰之時,何其威風?可是這段時間淪落到什麼地步?
風羿將軍出事,損失白、藍兩個精銳旗團後,其他各個旗團在秦文軒三重迷魂香的作用下全部沉睡,包括弓文斌軍師。
後來風羽離開大黎那段時間,秦楓殤與秦文軒兩兄弟奪權,大黎一分爲二。秦楓殤用盡渾身解數,把所有神風軍團的殘部留在了自己身邊。逼迫大哥使用瞭解藥救下了這些保家衛國,有功無罪的將士們。
可是至此,這六萬多將士卻猶如失去魂魄一樣,眼神沒有任何色彩,不管衝鋒還是守城,雖然一直悍不畏死,但卻沒有以往的神勇。
偶爾有些將領會喊出:“我將帶頭衝鋒!”這些字眼,但是威勢卻大打折扣,以至於損失更慘重。
然而今天那個熟悉的白衣少年,那句‘帶頭衝鋒’,那一匹雪白的戰馬,一襲白衣飄飄,喚起了他們的鬥志,喚起了曾經的馬革裹屍,枕骨陌離,不懼生死的豪氣。
“大刀伴我入夢,長槍隨我殺伐,斬敵保家園!”
衝鋒的將士,忽然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歌謠,攥着兵器的手更緊了,熱血在燃燒,頭腦只有一個字‘殺!’
只見虛月王朝二十萬軍隊的正中央,一道身影飛入高天,寶相莊嚴,一杆方天戟舞動,流光溢彩,氣勢鋪天,下方的軍隊慘嚎連連。
“馬革裹屍,枕骨陌離,我心不怯,戰意昂然!”十幾萬將士一邊奔騰一邊吟唱,雖雜亂,卻威勢不失,戰意滔天。
“生有何歡,死又有何憾,神風軍戰戰戰!”風羽虛空一滯,劃出一圈光暈,接着吟唱道。
隨後他便喝道:“十年不化,戟蒼雪!”
虛空連點,一點點雪花成型,飄落而下,周圍幾裡地的氣溫陡然轉冷,冰凍至心。
“怎麼會突然下雪?”絡腮鬍將領看着軍隊中央似真如幻的雪花,自言自語。
“是異象,這小傢伙到底是誰?怎麼會如此生猛?”絡腮鬍的身邊,一個武裝到牙齒的將領,嘶聲道。除了他的雙眼,所有容貌全部被隱藏。
“大帥,不管如何,他畢竟是一個人,我們二十萬大軍,他們才十幾萬,耗死也耗死他們!”絡腮鬍道。
“愚昧,你看看大黎王朝現在軍隊的氣勢,全部被那一個少年調動起來了!”被叫做大帥的人,雙眼出現幾許凝重。
“轟!”
一正一副,兩個虛月王朝的將領談話之際,神風軍團的三個輕甲騎兵與虛月王朝的騎兵轟然相撞。
“鏘鏘鏘!”
始一接觸,成百上千的士兵落馬,其中虛月王朝的士兵佔三分之二。
大黎王朝盛產金屬鐵質,戰甲打造有着一套獨特的方法。所以,按照正統的解釋,大黎王朝的輕甲,頂的上虛月王朝這個小王朝的重甲,一點也不爲虛。
“殺啊!”
緊隨其後的其他騎兵與步兵攻了上來,重甲騎兵在最後,與重甲步兵留下一半的兵力分兩翼,包抄二十萬大軍。
這是一個大膽至極的想法,燃燒戰魂的將士,此時有着絕對的信心,只要這些敵人不跑,他們這十幾萬人,絕對能殲滅他們!
“鐺鐺鐺!”
“鏘鏘鏘!”
金戈鐵馬,武器碰撞,人命顯得極爲脆弱,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已經有上萬人被戰馬踏過身體,被洞穿身體,幾十萬人的混戰,想要自保,已成爲奢求。
虛月王朝由於國力並不強盛,所以一直對於諸多王朝獻媚不已。前兩年,要不是北疆王朝攛掇,他們斷然不會糾結兵力壓大黎王朝的邊境。
現在大黎式微,這個小小的王朝想要擴張土地,又與北疆王朝勾結,侵犯大黎。其實他們的兵力並不充足,或者說他們的戰力裝備,是周邊所有王朝之中最弱小,最不堪一擊的。
戰場兵戎相見,任虛月王朝的大帥都不曾想到,大黎會這麼雜亂無章的衝鋒,而且效果卻出奇的奏效。虛月王朝諸多士兵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惶恐。
尤其是正中央那個白衣少年...這短短的時間,已經不知道斬殺多少虛月王朝的士兵。
“我本仁慈!”風羽一戟劃出,聲音傳遍整個戰場。
“怎奈諸朝欺人太甚!”方天戟點着一片片雪花,橫掃出周圍一片空地。
“爲家園,爲至親,刀劍之下無命,方天戟下無魂!殺!”
“千年不動,戟山嶽!”
風羽再次一躍而起,方天戟虛空連點,一點點光點形成一座數十丈的大山,沉悶的壓力滲透周邊所有虛月王朝士兵的心間。
“降者不殺!”
風羽挑着方天戟,聲若洪鐘,音如九天龍吼。
“噹啷!”一個虛月王朝的士兵禁不住壓力,武器掉在地上,其實在武器脫手的那一刻,他纔回神,很想大喊道:“我不是故意的!”
一個小小的動作,引起一片的反應,幾百個士兵扔下手中的武器,很顯然,他們卻是故意的。
風羽傲然的挑着大山,環視四周,破人的威壓瀰漫,他所在之地,空間也越來越大,受不住窒息的威壓,虛月王朝的士兵節節後退。
“咻!”
破空聲突兀在風羽的耳邊響起,一根一米四五長的弓箭帶着呼嘯,正中風羽的心臟部位。
一般弓箭都在七十釐米至八十釐米左右,可是這根弓箭卻有一米五左右的長度,可見拉弓之人的臂力有多麼的驚人。
“哼!”風羽身形不動,不曾回身,依然傲然的挑着巨型虛影大山。
“砰!”“鐺!”
一根碩長的利箭擊在風羽的身上,想象中的血花飛濺並沒有出現,而且還發出金屬擊撞聲,整個過程透着詭異。
“武..武王!”絡腮鬍將領的震驚不加掩飾,“不對,我的臂力加上真氣貫入的利箭,就算武王也不一定擋得住!”
只有一雙眼睛透露在外的虛月王朝大帥,凝重之意愈重。嘶啞的道:“他還是一個煉體者,武王加煉體,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少年。”
大黎王朝的軍隊殺紅了眼,騎槍、戰刀劃破一個個虛月王朝士兵的喉嚨,反觀虛月王朝的士兵,卻如花架子一般,難以招架。
“狗日的,竟敢暗箭傷人!兄弟們,保護四公子!”沈行眼觀八方,看到了那致命的一箭,風羽雖毫髮無損,他卻怒火中燒。
剛剛樹立起來的軍魂,怎能被無情斬殺?一羣如狼似虎,欲保家園而不畏生死的大黎將士,手中的刀更爲鋒利、更爲無情。一刀刀落下,殺的敵人心驚膽戰。
“不好,他們樹立起了軍魂,快點通知預備部隊,把大黎王朝的俘虜壓上來!”虛月統帥語氣失去從容。
絡腮鬍領命,一聲不吭的前去執行。
戰場中,虛月的士兵嚇破了膽,曾幾何時,他們就沒有打過這麼殘酷的戰爭。
二十萬大軍,早已失去了秩序,被大黎的軍隊切割成好幾片,首尾不相接。
有些虛月士兵想借機逃跑,可是當辛辛苦苦衝出去之後,後方是一片的大黎重甲騎兵四散而開,專抓甕中之鱉。
以十幾萬人的兵力,竟然想要包抄二十萬的軍隊,是狂妄?還是自信?
絕望、惶恐、驚秫、等各種情緒在虛月王朝士兵的臉上浮現。
虛月大軍的最後方,一座高臺之上,絡腮鬍將領舉着長刀,冷冷的看着戰場,他的長刀之下,是一個身着綠色鎧甲的將領。
誰也不知道這長刀什麼時候會落下。
他的身後同樣有幾百個士兵舉着長刀,刀下是大黎一個旗團下的所有指揮官。
“你敢!”幾大旗團長暴怒,吼叫道。
長刀雖不落,卻給大黎的將士帶來視覺的衝擊,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戰友,現在正面臨着無情的斬殺,所有大黎士兵,心急如焚。
場面頓時反轉,那些嚇破膽的虛月士兵,看着大黎軍隊的目光,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咬着牙撲了上來。
全身鎧甲的虛月大帥森冷的一笑,對着絡腮鬍將領做了一個手勢。
很簡單的動作,抹脖子!
他要給大黎人最大的衝擊!
可是絡腮鬍卻猶豫了,他不敢真的下刀,這樣做很可能起反效果。
意識海中傳來大帥的聲音:“給我殺!”
絡腮鬍咬着牙猶豫不決,霎時,一聲震天巨吼咆哮:“膽敢傷我神風將領,殺無赦!”
風羽怒喝,起身飛掠。
“殺!”虛月大帥不顧及身份,先風羽一步衝向高臺,腰間的長劍抽出,斬向大黎綠旗旗團長的脖頸。
“啊,我神風軍團與你們不共戴天!”曾經神風將手下,四旗旗團長青筋暴起,怒吼震天。
長劍距離綠旗旗團長的脖頸還有幾釐米之時,只聽“轟隆!”
一聲巨響,高臺前頓時人仰馬翻,塵土升騰,一切事物皆看不清。
巨響過後,戰場幾十萬人的混戰,短暫的停滯,齊齊把目光看向高臺處。
塵埃漸漸歸於地面,顯露出了高臺轟響過後的場景。
絡腮鬍將領飛出去幾十米之遠,匍匐在地大聲咳血,而虛月將領身上的精緻鎧甲卻全部粉碎,整個人暴露在外,尤其是他的的整個面龐,可以說是慘不忍睹,盡毀容貌。
反而綠旗旗團長與其他指揮官卻無大礙,只是受了一點點輕傷。
“天..天象?”虛月大帥不顧自己暴露在外的身體,斷斷續續道。
“降或死!”風羽站在虛月大帥的十米處,方天戟斜指地面,漠然的問道。
“哼,讓我降?你一個小小王朝的武王還做不到!”
“呼呼呼!”虛月大帥的身邊一陣狂風颳過,隨後他便升入虛空,穩穩的站立,一股屬於皇者的威壓席捲開來。
“皇者?”風羽眯着雙眼冷聲道。
“小傢伙,後會有期,我們會再見面的!”虛月大帥留下一句話,轉身踏步離開,以至於所有虛月王朝的將士他都不在關心生死。
風羽蹙眉,凝視着那個大帥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場面短暫的寂靜....
幾息後,秦楓殤由城門奔出,高舉大黎的戰旗,吼動戰場:“歸降者不殺!反抗者就地格殺勿論!”
“殺殺殺!”大黎軍隊隨着秦楓殤吼動,氣勢可吞八荒。
“噹啷!”“噹啷!”
失去將領的虛月王朝軍隊,猶如霜打的茄子,頓時萎靡,棄了武器,抱頭蹲下。
至此刻,二十萬軍隊,被十幾萬人逼迫受降。
“贏了?就這麼贏了?”賀毅呆呆的看着戰場,自始至終,他猶如在夢中。
賀雲飛被秦楓殤勒令不上戰場,也成爲一個觀戰者,他站在父親的身邊,眼光就沒離開過風羽一眼。
“他好像比我還小,可是...這到底是什麼實力?”
賀毅突然朗聲大笑:“哈哈哈,風羿,你有一個虎子啊!”
當所有虛月士兵選擇投降,大黎軍隊萬聲齊呼:“大黎威武,神風威武,公子威武!我們贏了!”
風羽被附近的將士拋上高天,一浪高過一浪的興奮大吼,震動整個城池,震動方圓幾十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