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前的情形來看,英雄劇是演不下去了,要麼改編成悲情劇試試看,或許還能博得韓國妹的一些關愛。
我閉上眼睛醞釀了一下情緒,幻想着優傷的背景音樂響起。
睜開眼,我擡起下巴仰望天花板,幽幽得接過了已被鄭軍當作笑料的話題:
“緬甸這一趟,我死過兩回。第一回被槍頂腦門時,只差了一秒鐘就要和這個世界拜拜了。第二回我扣動板機時,就偏了15度角才讓帥氣的腦袋沒有開花!差一點我們就永遠也無法再相見!”
我一邊動容煽情一邊餘光打量韓國妹,發現演的這一齣戲見效了。
她眼裡的緊張值起碼上升了10個百分點,這種現象很能激發我繼續犯賤的衝動。
我搖頭感嘆:“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如果哪天我要是真犧牲了,你們不用爲我難過,這就是宿命!”
“討厭!”,玲玲一聲吼,從身後猛得踹我一腳,氣嘟嘟得往貴賓廳裡跑了進去。
被她突如其來的打擾,情緒給整中斷了,一時間找不着靈感演下去。
韓國妹嗔怪得瞅我一眼,也跟着轉身回了貴賓廳。
鄭軍笑眯眯地探過頭來問:“剛纔的戲是演給別人看吧?你沒這麼玻璃心吧?”
瞪他一眼,我也跟着返回貴賓廳,見虎子挨着林軍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依虎子一貫的脾氣喜歡獨來獨往,不太願意親近陌生人,看來他倆很合拍嘛。
剛纔的戲演一半意猶未盡,當看到林軍時,靈感好像回來了。
我飄到韓國妹的身旁,委屈得搓着衣角嘀咕:“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玲玲說身邊有人想害我。死我倒是不怕,就怕再也見不到你!”
這些話只想說給韓國妹聽,聲音已經壓得很輕了,誰能想到玲玲就是個順風耳,幾米之外也能聽見。
她掉過頭來就衝我大吼:“所以叫你晚上來我房裡睡嘛!”
這個分貝之大,全場都能聽見,還把虎子給驚醒過來。
廳內響起一陣鬨堂大笑。
頭一回發現,老臉差點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整紅。
不理會玲玲,我繼續衝着韓國妹裝可憐:“小丫頭保護不了我,還是想去你家睡!”
韓國妹點了點頭,爽快得答應:“也行,反正哥哥晚上就回澳門了!”
咦?這話真多餘呀!想找個獨處的地方就這麼難嗎?
看來只能約她去郊外,離開這個到處都是電燈泡的地方,去幹點戀人之間該乾的事。
我表情幽幽地一聲嘆:“哎!感覺危險一步步逼近,我有可能時日不多了,很希望有生之年能和你一起數一次星星!”
韓國妹翻我一個白眼,指責道:“胡說八道!”
我上前輕聲耳語:“真的!師弟已經親口承認,有人僱他幹掉我!”
韓國妹面露驚色,疑問:“真的?”
我表情疑重得衝她點頭:“你有所不知,他身後有個龐大的組織,爲了順滕摸瓜我才隨時準備以身殉職!看在我快死的份上,約個會吧!”
韓國妹不置可否得看了我兩眼,低下頭默不作聲。
正想進一步煽她情,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熊曉傑!”
回頭看去,門外來了一位梳着“髒辮”的女孩。
她兩手插在白色牛仔褲袋裡,正叼兒郎當得朝裡走來。
我頓時嚇得頭皮發麻脊椎發涼。
她怎麼能這個節骨眼上冒出來鬧騰呢?
她的出現極有可能給我純潔的愛情蒙上一層陰影。
來人暱稱“珠珠”,全名“馬佩珠”,音譯“馬配豬”。
娟子稱她爲閨蜜,但我覺得更像是“保鏢”。
怕她的原因不是因爲她是典型的小太妹,而是我做過虧心事,害怕鬼敲門。
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嗎?
還是自己招了吧!
我和珠珠睡過沒愛過,她又是個心直口快的人。
你們說,她出現在韓國妹面前嚇人不?
嚴格意義來說,珠珠是我成爲男人的啓蒙老師。
那是趙麗成爲大嫂後一個借酒消愁的夜晚,我大意得把自己的貞操也借了出去。
就是這傢伙,在我凌晨醒來發現失身而傷心欲絕時,她竟然拍着我的肩膀安慰:“別難過,感情會睡出來的”。
能不難過嗎?
我當她是兄弟,她竟然睡了我。
而且寶貴的第一次就這麼糊里糊塗得沒了,連啥滋味也沒品嚐出來。
還讓我原本就不健全的三觀碎了一地。
看在她給我上過第二課、第三課的份上,我原諒她了。
可是經過大量的實踐證明,感情根本睡不出來,只會越睡越空虛。
“緣來不拒,情走不留”的灑脫都只是浮於表面。
作爲高等動物的人,還是會有大量的精神需要。
當後來明白這些道理之後,我才守身如玉到現在。
如今遇見韓國妹,我想和她留情又留種,珠珠怎麼能這個時候來呀?
命可真苦!
我結巴着問珠珠:“你……你……咋……來啦!”
珠珠邊走邊喊:“我先來探路呀,明天大隊人馬就過來啦”
“過來幹嘛呀?”
珠珠一愣後,大吼道:“呀!!娟子交待我別嚷嚷,咋又給忘了呢!”
瞧吧!她就是這樣的人!腸子和嘴巴簡直就是條直線!
我纔剛剛擦出火花的愛情吶,會不會讓她給攪黃呀?
該不會我演個悲劇,就真得悲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