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緩緩走到紅衣女子面前,上下打量着花枝招展的女子,最後目光落在正她佩帶的那精緻的羊脂玉纓絡之上,那原本就冰寒的目光變得越發深不可測。
但很快冷夜月便將目光離開,因爲對方自高的原因略仰頭對上紅衣女子有些閃爍的目光:“你是什麼人?”
從她們踏入沁春園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看出這女子就是這羣人的領頭人,明白擒賊先擒王的她自然明白要讓這羣女人安靜守本分,當然要率先拿下這紅衣女子。
雖然在身高上佔有明顯的優勢,但是紅衣女子卻明顯被冷夜月強大的氣勢所震懾,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竟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冷夜月稍稍退開,心中冷笑,不屑的問道:“相同的問題,本妃絕不會問第三次!”
紅衣女子嬌軀一顫,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答道:“妾身以蕊,原是宮中宮人,是皇上賜給王爺的。”
冷夜月明顯感覺到,以蕊在說自己身份時隱隱透出的驕傲,那種感覺就好像出身高人一等似的。
所以,她立即便將以蕊的氣焰給打壓了下去:“原來不過是個下人,難怪皇上會當貨物一樣隨意送出來。”
明顯感覺到自己被侮辱了的以蕊正色道:“妾身們誠心來給王妃請安,何以王妃如此咄咄逼人?”
以蕊的一句話輕易挑起了跟在身後那些女人們的怒氣,一個個眼睛噴火,恨不得將冷夜月給燒個屍骨無存。
“誠心請安?”冷夜月緩緩踱步從衆人眼前走過,冷聲斥道:“本妃就算沒有嫁給王爺,那也是皇上親封的一品郡主,爾等身份卑微之人該如何行禮難不成還要本妃一個個來教嗎?”
見面面相覷的衆人完全沒有動作,冷夜月喝道:“來人!”
在沁春園中的嬤嬤丫鬟們盡數涌到冷夜月面前,只聽她命道:“侍妾無視本妃,該當如何?”
在睿王府中已與冷夜月建立起濃厚感情的劉嬤嬤道:“自然是杖責五十以儆效尤!”
冷夜月冷笑着道:“那還等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下,那羣向來就懂趨炎附勢的女人們便果斷的捨棄了同盟以蕊,一個個全都跪下,匍匐在地上哀求:“妾身知錯了,王妃饒命!”
五十棍打下去的話還不要了她們的命嗎?
她們都是被賜給王爺的侍妾,但王爺命人將她們一個個安置在側院後便不聞不問,沒有臨幸過其中的任何一人,所以她們之間自然便不存在爭寵這個問題,所以也算是相安無事。
雖然王爺名聲極差,但她們既已被賜給了王爺便再無退路,所以只能期盼能得王爺另眼相看,在王府中得一席一地。
可即便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也無法得王爺青睞,甚至下令不得她們踏入正院,更不要說是王爺的居所沁春園了。
原本以爲月郡主雖然身份高貴,但世人皆知她不得睿王爺寵愛,加之還是個被退過婚的女子,王爺定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但沒想到王爺爲迎娶她進門竟大費心思,聽聞聘禮就有兩百擡,這讓她們如何還能平靜?
所以爲了不坐以待斃,在以蕊提出給王妃一個下馬威的建議之後,她們全都沒有任何遲疑的響應了。
可現實是這個看起來清麗脫俗、與世無爭的王妃手段竟會如此狠辣!
爲求自保,她們自然要與以蕊劃清界限,自然要表現出對王妃的尊重敬畏。
可冷夜月只是冷笑,絲毫沒有因爲她們的妥協認輸而心軟,冷冷的道:“每一個都給本妃杖責五十,讓她們記住什麼叫尊卑有別,省得日後在外人面前丟御王府的臉!”
冰冷無情的目光落在以蕊身上,後者只覺身體像是被置於寒潭之後,冷得全然失去了知覺。
“至於以蕊,”冷夜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悠然的喝着茶,然後再雲淡風輕的吐出兩個字:“杖斃!”
這一下不要說是以蕊自己了,就連劉嬤嬤和青藍幾個丫頭都愣在當場,不知該做何反應。
在她們的認知中,王妃從來都是活潑親和的,對她們從來沒有像一般主子似的呼來喝去,有什麼好東西也都會想着她們,就算平日沒大沒小的青藍,王妃對她也如同妹妹般的疼愛,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重話。
可是如今卻如此凌厲,竟然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要要了一個人的性命,這樣陌生的王妃還是她們熟悉的嗎?
冷夜月冷聲問道:“怎麼,沒聽明白?還需本妃再說一次嗎?”
只是片刻的恍神之後,劉嬤嬤便率先答道:“老奴明白!”
說着轉身對跟在身後的那些嬤嬤丫鬟們道:“王妃的話都聽到了,還不照辦?”
雖然她不明白王妃爲何會有此舉動,但依她對王妃的瞭解,知道她並非一個嗜殺戮殘酷無情之人,王妃會這麼做定然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
所以做爲沁春園的管事嬤嬤,她自然要聽從王妃的命令,自然是要讓王妃樹立起威信。
以蕊聽到“杖斃”之後反倒沒有了之前的不安與恐懼,傲然道:“我是皇上賜給王爺的,誰敢動我?!”
冷夜月像是聽了個好笑的笑話般,忍不住的笑出聲:“你不過是皇上賜給王爺的一個玩物罷了,你以爲皇上會記得你這個無人問津的玩物存在?”
真不明白,怎麼會有如此愚蠢之人,到死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與價值。
看着步步逼近自己的嬤嬤們,以蕊步步後退的同時還不忘歇斯底里的大嚷着自己那自認爲高貴的身份:“我是皇上賜給王爺的,冷夜月你無權殺我!”
冷夜月臉上的笑容明媚而無害:“那你就看看本妃究竟有沒有權利!”
“冷夜月,你不得好死!”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啊!妾身再也不敢了!”
在以蕊殺豬般的嘶叫詛咒聲和那些女人們哭天喊地的哀嚎中,冷夜月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杖責的聲音依然不斷的清晰傳入耳畔,但以蕊的叫囂聲卻再已聽不到了,接着便聽劉嬤嬤前來報:“王妃,以蕊已經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