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如歌——月入江湖 金鉤醉月

我的眼前頓時多了一座“小山”。

愣了半刻,我動手扒開一些亂七八糟的衣物和珠寶,然後看着一堆兵器沉默了。

捏緊手上的小錦袋,這果然是江湖傳說中的“乾坤袋”無疑。

以前也聽慕容修師父說過,血陰教有三大密寶,乾坤袋便是其一。

傳說上古有一棵萬年巨桑,後遭天火淬鍊,地寒冰封后化爲五彩晶絲。而後又被得道的紡織娘混合着鮫綃織就成一個錦袋,可容萬物,故名:乾坤袋。

地上的東西這麼多,要是沒有這乾坤袋,帶這麼多東西在身上肯定能把人活活累死!

但只要將它們裝進乾坤袋,縱使全部帶在身上也是輕若無物。

再細細辨認了一下地上的兵器,我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玄山派掌門的赤血劍,千雪山莊莊主的雪月刀,江南清越公子的梅花鐵面扇,岄羅碧天宮的鎮宮之寶神龍九節鞭,天山飛俠的五蛇練……細細數來竟有十幾件之多!

這些東西的主人無一不是名震一方的箇中高手,俠客義士,而今……恐怕凶多吉少。

眉頭漸漸收攏,我把那些兵器一件件收進乾坤袋。

血陰教發展如此之快實在出乎我的意料,照此這般下去,恐怕不久之後,整個武林,起碼是南朝的武林就會被籠罩在血陰教的陰影之下!

至於大華會不會受到血陰教的影響……這就說不定了。不過就看剛剛那一堆兵器,大多都是南朝江湖中人的,這就說明血陰教還不敢把勢力擴展到大華來。

但若不是南朝混亂的政局……

我狠狠地咬着脣,這一切都是因爲我,若不是我,血陰教怎麼可能有空子可鑽,又怎麼可能壯大至斯?!

狠狠甩自己一巴掌,我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行李盡數塞進乾坤袋中,然後跨上馬背,鞭梢直指南朝。

再自責也沒用,有自責的時間,我還不如想一想怎麼來挽回。

就眼下看,事情也還沒發展到無路可走的情況。

自古正邪不相容,這句話既對也錯。

論對是說,二者立場不同,自然不可能達到和諧統一,這和“道不同不相與謀”是一個道理;若論錯,同樣也要從二者立場角度出發,但人的立場是會隨着利益的變化而變化的,所以說……

目前江湖上真正抵抗血陰教的門派不過寥寥,有實力的大門派均是避戰自保,要麼就採取中立政策。

但這也怨不得他們。大門派往往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現在血陰教極力擴張,那些與之利益過密的大門派怕是就快坐不住了。想要對抗實力強大的血陰教,唯一的道路就是聯合!

但想要真正把這些各懷私心的門派揉成一團……絕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來我也算是他們中的一員,再怎麼說花殤宮現在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門派。

所以,我的位置就處於這場風暴的中心地帶,這,也是我自找的。

還好我現在至少能吃飽穿暖,至於生命問題……還算有些小保障。嗯,這種“甜蜜的小日子”還可以再持續一段時間。

真要這麼說來,我還是……相當幸福的……

奶奶的,大不了那什麼血陰教把我惹毛了,我乾脆就組建個“反血陰教聯盟”滅了它!

想到這裡,我的心情纔算好了一些。

反正我這兒還有幾張王牌。再怎麼說我也是個穿越來的,就算弄不出原子彈之類的高端武器,但搞一些簡單的火器還是能做到的。

就算他血陰教再厲害,他血陰教教主的武功再高強,以凡人之軀對抗火藥,那同樣也是找死。

說來我到這裡這麼些年了,卻還從未見過或聽說過火藥的存在。但……像乾坤袋這種神奇的東西,倒真的見了不少。

甩甩頭,我緊了緊馬繮讓白雪停下來。只是短短的一個月,我依着白雪的腳力,縱越大華回到了南朝賀州的鏡霞山。

路過鏡霞山下的小鎮時,鎮裡的人見到我都紛紛向我打招呼。

我在擴張勢力的時候清剿了不少作惡之人,肅清了鏡霞山一帶的治安。是以鏡霞山周邊的百姓對花殤宮很是尊崇。

可按

理說出現了此類狀況,官府是不可能不找麻煩的。但事情就是這麼奇怪,鏡霞山所屬的州縣府道衙門對我們均是睜隻眼閉隻眼。

我有時甚至會懷疑,他們這麼做是不是得了什麼人的指示?!

畢竟,太受百姓愛戴的組織或個人,無論哪一個對於朝廷來說,若不能收爲己用,就要將之抹殺。這纔是萬全的做法。

可是……或許是我想多了。

擡頭看一眼細如金鉤的月亮,心頭突然涌上一抹憂傷。

我皺了皺眉平復了呼吸,而後鬆開繮繩驅馬進入鏡霞山。

大華·洛陽·鏡中花府

今晚的月亮細如金鉤。

入冬後的夜……寒冷地讓人連心,都凍得痛起來……

鏡中花府的後院,一個男人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手裡提着一個空酒罈。在他的腳下已經東倒西歪地扔了三四個空酒罈。

可他卻像是不要命般丟開手中的空壇,又抱起一罈酒。

彷彿那裡面乘的不是燒肺灼胃的酒,而是白水一罈。

南宮天翔只覺得胃都抽得縮在了一起,嗓子熱辣辣的疼,連眼前的景物都模糊起來。

他早已忘記了自己已經喝了多少,吐了多少,但……爲什麼,爲什麼那個女人的影子卻還是無法從腦中除去?!

他試着忘記她……他娶了很多女人,他發瘋般的處理軍務,他如此傷身的喝酒……

但爲什麼就是忘不掉……

直到現在,“南宮夫人”的位子還空着,他近乎癡狂地堅持——

那個位置,只有她纔可以!

只有她……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去接受其他女人,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的心早就丟了。

爲什麼,爲什麼上天要讓他遇上她?

就算遇上了,爲什麼又讓他愛上她?!

就算愛上了,爲什麼又讓她離開他?!!

那日的傾盆大雨裡,白衣銀髮的女子面如寒冰,一字一字地說出那般狠絕的話,把他的心,一寸寸撕裂……

他應該恨她的,他確實是應該恨她的!

可是……怎麼他除了心痛,還是……心痛呢?

熱辣的液體像軟刀般劃過喉嚨,南宮天翔驀地笑起來——

哈,哈哈哈……她現在的名字叫月華,白衣銀髮的月華,花殤宮的鐵腕宮主,吟鳳的主人,橫掃江湖的修羅……

多麼可笑,當他得知這一切時,不是驚訝,不是歡欣,竟是擔心!

擔心她時刻都會被殺手跟隨,擔心她受不了江湖的血腥黑暗,擔心她……

不,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是害怕!

每次殘雪樓向他報告她的行蹤時,那些寫着她與形形色色高手交戰的白皮摺子都會讓他感到恐懼。

忘不掉,放不下……仍是愛。

她是他的蠱,他的劫,他的魔,他的佛……

他的唯一!

今日,他實在是忍不住,這才踏入這鏡中花府。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瓦一牆,彷彿都還留有她的影子。

隱約間,南宮天翔竟好像還聽到了她遺留在這裡的笑聲……

鏡中花府依然美得如同幻境,一切都保持着她走時的樣子。而府中的丫鬟奴僕也是各司其職,等待着主人歸來,只是不知鏡中花府的主人,何時才能歸來。

夜,一片寂靜,鏡中花府還是鏡中花府,只是沒了靈魂……

春蘭躲在暗處悄悄凝視夜影中身穿玄色裘服,如天神般俊逸的男人。

他,還在喝酒,一罈,又一罈。

終於,春蘭掐着自己的手掌下了決心。她要去試一試,哪怕成功的機會只有千分之一!

說不定,說不定在此之後,她就可以……

春蘭一般安慰的想着,一邊從後門走進天空之城。徑直走進趙慧靈的臥房,春蘭打開衣物間,從中找出一件盈綠底色,荷葉領口的長袖舞衣。

她穿上舞衣站到那面落地鏡前,而後回到衣物間打開一個小櫃,裡面裝滿了釵環首飾。

春蘭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精心挑出幾件,細細地把頭髮梳成流蘇髻。

再次站到落地鏡面前,鏡中的女子身着綠底舞裙

,領口微黃的荷葉邊繡着稀疏的紋路。長長的水袖邊緣有淡雅的青黃蘭花。胸前用晶亮的碎寶石和着柔潤如水的珍珠嵌出一朵欲開的蘭。

腰間是鵝黃色閃光緞面的腰帶,同樣繡着朵朵蘭花。裙的下襬則如幽蘭怒放,綻開如花。

一支老銀雙層鏤雕點珠花簪固定滿頭青絲,一支五彩琺琅團花髮簪簪在鬢側,兩副碧玉繞金蘭花釵,一支蹁躚欲飛的金翅蝴蝶點綴如墨青絲。一對流光紫嵐耳墜在耳畔搖曳生輝。

穿戴完畢,春蘭拿起妝筆、胭脂盒細細整妝。

最後,她執起一隻小毛筆在自己的額頭上勾勒出一朵綻放的淡碧色小蘭。

春蘭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模仿小姐,也許是下意識,也許是……

但,蘭啊!

到處都是蘭!

她希望他能明白,她是春蘭啊!!!

春蘭深吸一口氣,推門款款走出去。

就賭上一把吧!

來到並不明亮的庭院,展開飄逸的長袖,踮腳,起舞……

沒有音樂,沒有伴唱,沒有任何,沒有一切……

只有——

舞!

舞!

舞!

那般的裙角翻飛,水袖飄揚,像一朵幽夜中綻放的綻放的開滿誘惑的蘭!!!

南宮天翔朦朧的雙眼猛然一跳。他,好像看到她了……她,在跳舞!

沒錯!就在他的面前!

一瞬間,南宮天翔甚至以爲那只是自己的幻覺。可再次看去,她卻並沒有消失,她還在!

“靈……”

南宮天翔聲音裡的那絲顫抖是如此明顯。

他掙扎着站起來,純黑的雙眸中盛滿喜悅。突然,他腳下一絆,卻不曾想有一雙手扶住了他。

南宮天翔嘴角漸漸翹起,由着那女子帶着他跌跌撞撞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春蘭低着頭,小心翼翼地扶着南宮天翔進了屋便把醉酒的南宮天翔扶到牀上躺下。

南宮天翔安心地閉着雙眼,脣角的笑是那麼的明顯。春蘭的心一陣刺痛,他到底是把她當成小姐了。

他喊她“靈”。可她不是啊!她是“蘭”啊!

那一聲“靈”是那樣的溫柔……但若這樣便也好。

今夜,她便是他的“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只是小姐的影子也好,能成爲小姐的影子呆在他的身邊,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春蘭輕輕閉上眼,俯下身,低頭輕吻醉酒男子的額角,進而是眉,眼,脣……

素手輕解羅帶,一襲盈綠舞衣輕軟飄落在厚厚的羊皮地毯上。

青絲瀉肩,酥胸半露,春蘭煙波若水,雙頰醉紅,軟軟的向牀上倒去。

突然,南宮天翔翻身坐起,純黑的雙眸中凝起戾氣。

已脫了一半的春蘭驚恐地將身子縮成一團,南宮天翔身上散發的冰冷之氣瞬間把溫暖如春的屋子變成了萬年冰窟!而那眼神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幾欲將她生生削成一片一片。

春蘭全身劇烈的發起抖來,他會怎麼做?

失了血色的脣角揚起一抹嘲諷,果然還是不行啊,小姐終究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就連她的“影子”都不會被允許存在!

過了片刻,南宮天翔的怒意總算消了下去。他站起來整整衣服道:“看在你家小姐的份上饒你一次。”

再無一絲醉酒之態,南宮天翔說罷便走出屋子。

復又回到剛剛飲酒之處,南宮天翔仰頭望着沉黑夜幕中的那道金鉤緩緩閉上眼——

靈兒,你……爲什麼還不回來……

南朝·鏡霞山·花殤宮

正值深夜,剛歸來的我半眯着眼睛舒舒服服的泡在水中。

連夜趕回花殤宮,不泡個澡放鬆一下怎麼行?

本來是心情愉悅的泡澡,可是突然我皺了皺眉頭,厭惡地甩開手中的茶梅花。

明明我剛剛心情蠻好的,怎麼麼現在……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惱、似怒、似怨、似酸——

總之就是兩個字——不爽!

三個字——很不爽!

四個字——超級不爽!

奶奶的,這大半夜我發什麼神經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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