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夜無霜帶着張傲秋三人在這山中轉了轉,最後還特意到張傲秋觀日出悟道的位置去看了看,到了晚上,幾人乾脆也不回去,就由張傲秋跟紫陌去抓野味,鐵大可跟夜無霜準備柴火,在那山洞裡,就着上次留下沒喝的那罈美酒,大快朵頤。
吃過以後,四人各自打坐修行。
張傲秋由於學會了搜魂大法,腦中識海進一步擴大,頭頂百會穴吸收靈氣動靜太大,他怕打攪紫陌他們,遂一個人出了山洞,另找一塊僻靜的地方打坐冥想。
本以爲很快就會進入冥想狀態的,要是運氣好的話,甚至還可以進入上次的入定狀態。
但哪知剛一進入冥想狀態,腦中就出現幾處閃亮點,就像雲霧裡的星星,很亮但又很模糊。
而且這些閃亮點形狀不一,有橫有豎,有的彎折,明明就在那裡,待想要凝神仔細看清楚的時候,這些閃亮點又變得模模糊糊的。
張傲秋開始還以爲是審訊尹士彥的時候神識用的過度了,於是就地在地上小睡了一會,然後平心靜氣地接着起來打坐,可是這次情況跟上次一樣,剛一進入冥想狀態,那些個閃亮點又跳出到識海里。
這下張傲秋可是糊塗了,心裡也是不服氣,來來回回的試,但每次都這樣,折騰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才無可奈何得放棄了。
夜無霜、紫陌及鐵大可找到他的時候,都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夜無霜焦急地問道:“阿秋,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夜不見變得如此憔悴,而且滿眼都是血絲的?”
張傲秋看他們那吃驚的樣子,自己也嚇了一跳,疑惑地問道:“很憔悴麼?”
紫陌在旁邊調侃道:“秋哥,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了?以致一夜未眠的。”
張傲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將昨晚他打坐遇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夜無霜聽了後問道:“你以前打坐冥想的時候,有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張傲秋搖了搖頭道:“就算我還是人境初期的時候,也沒有在打坐的時候出現這種情況的。”
夜無霜皺着眉頭道:“會不會是你學會搜魂大法後留下了什麼後遺症了?”
張傲秋聞言正色道:“霜兒,剛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後來一想,要是那樣的話,那甘前輩豈不是也會如此?”
夜無霜點點頭道:“也對啊。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前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會出現這種情況了?這些天你也沒去哪啊,也就是這裡,還有獨叟前輩修行的山洞,再就是…… 。”
張傲秋一聽立馬打斷道:“等等,你剛纔提到獨叟前輩修行的山洞……。”
想了一下,突然興奮地一拍手道:“霜兒,獨叟前輩那山洞裡不是有很多刻痕麼?你還記得麼?就是上次我讓你看的那些刻痕。”
夜無霜奇怪地看着他道:“我當然記得了。不過那些刻痕有什麼奇怪的?”
張傲秋由自興奮道:“我在打坐的時候,在我腦中出現的那些閃光是有形狀的,不錯,是有形狀的。
本來我還沒有想到這些,你一提獨叟前輩修行的山洞,我就想起了那些刻痕,那些刻痕跟我腦中出現的那些閃光很是相似。”
紫陌不信地問道:“還有這種事?”
張傲秋道:“不錯,阿陌,確實是這樣。”
說完又對夜無霜說道:“霜兒,你快去稟告你師尊,讓她允許我再到那石洞裡去看看。”
夜無霜笑着搖搖頭道:“不用了,昨天我師尊就吩咐過我了,說本教以後就是你的家,這裡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就算是最機密的那座小樓也對你敞開,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想看什麼就看什麼,一切都不禁止。
而且你懷裡還有她送你的那張黒木教主令牌,有了這教主令牌,至教主以下,就算是我,也要聽你吩咐。”
張傲秋聽了一愣,喃喃地說道:“那我豈不是教主第二了?”
紫陌一把摟着他肩頭,搖頭晃腦,表情怪怪地小聲說道:“我說的沒錯吧,嘿。”
張傲秋一聽就知道他說的又是魔教女婿那套,一個白眼翻過去,正要開口,夜無霜在旁奇怪地問道:“阿陌,你擠眉弄眼地做什麼?你說的什麼沒錯了?”
張傲秋知道夜無霜臉嫩,怕紫陌口快說出來讓她下不了臺,急忙接口道:“啊,阿陌說這裡啊,就雪前輩對我們最好了,是吧,阿陌?”
紫陌聽了臉一抽搐,但也算配合,點點頭道:“啊對,就是,雪前輩對我們最好了,呵呵。”
夜無霜一看就知道他們在說假話搪塞她,不滿地撅着小嘴,嘟囔道:“狼狽爲奸。”
張傲秋怕她再問,轉移話題道:“不如我們現在就過去到那山洞去看看?”
紫陌聽了張傲秋說起那刻痕的事,而且還那麼神奇,居然自動出現在他腦海裡,早就心癢難熬,聞言急忙道:“對,去看看。說不定由我紫大師一看,那什麼刻痕的秘密就都會顯露出來,哈哈。”
這事就連鐵大可這個悶聲葫蘆也跟着興奮點點頭,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其實夜無霜心裡也想立馬就去看看,上次張傲秋拉着她看那些刻痕,還讓她記憶猶新,她不信就那些刻在石壁上就像小孩塗鴉一樣的刻痕,真的還是獨叟前輩留下的什麼秘密?
一行四人急衝衝地來到獨叟留下的那個山洞,山洞內的情形還是跟張傲秋上次離去時那樣,一點變動都沒有。
紫陌跟鐵大可只是簡略的瞟了一眼洞內的陳設,接着就急不可耐地轉到了石壁上的刻痕前,這山洞雖小,但也夠他們四人一字排開。
紫陌仔細地摸着那些刻痕,瞪大了眼睛觀察,希望能從中找到什麼線索,半響過後,還是一無所獲,不由頹然道:“這刻痕……好像也沒什麼啊,這裡面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
夜無霜在旁調侃道:“阿陌,你就這點道行麼?還紫大師了,嘿。”
紫陌聽了老臉一紅,尷尬地應道:“霜兒,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什麼事情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是吧?我也是剛剛纔看到這些個刻痕,總也要熟悉熟悉吧?
不過剛纔經過我慧眼一觀,等會我再夜觀天象,啊,不,是日觀天象,肯定會把這裡面的秘密找出來的,再說了……。”
紫陌話沒說完,旁邊的張傲秋一臉驚容地指着石壁上其中一個刻痕突然喊道:“你們快看,這個刻痕亮起來了。”
紫陌三人立馬擠了過來,順着張傲秋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石壁上的刻痕依舊平平無奇,不要說亮起來了,就連一絲火星都沒有。
紫陌看了一會,不滿地說道:“秋哥,你不要一驚一乍的好不好?這他媽的那亮了,我看……,咦!霜兒、老鐵,你們看秋哥他這是怎麼了?”
夜無霜跟鐵大可聞言轉過頭來,只見張傲秋依舊是一臉的驚容,胳膊擡起,直挺挺地指着前方,但整個人卻像變成了一個木雕,一動不動。
夜無霜見他這樣子,急忙上前,伸手想要去拉張傲秋,紫陌在旁一把捉住她的手,急道:“霜兒,不要亂動。阿秋現在的情形可是我們重來沒見過的,你要是貿然動他,所不定還會出什麼岔子,我們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原來張傲秋在跟他們一起進洞的時候,也是想以前一樣,用手摸,用眼看,只是後來想起打坐冥想的時候,這些刻痕纔出現在自己腦海裡,心想這種情況會不會跟神識有關?
於是他試着抽出一縷神識,往其中一處刻痕罩去,哪知神識剛一接觸到刻痕,眼前這平平無奇的刻痕突然在腦海中大放金芒,這下可把他唬得一跳,這才滿臉驚容地知會紫陌他們。
等紫陌他們擠過來看的時候,張傲秋心裡已經明白,這些刻痕可能真的是那獨叟前輩留下的什麼印記,而這些印記只有用神識才能打開。
心裡雖然有點打鼓,但現在都已經摸到門檻了,要是就這麼又退回去,那真是心有不甘,乾脆把心一橫,將腦內識海內的神識全部調了出來,頓時猶如一張濃密的網一樣,往眼前的石壁一寸不留地罩了上去。
腦內隨即“轟”的一聲。
無數個閃着金芒的亮點突然在他腦內同時出現,接着眼前眼神一花,眼前景物突變,就好像自己一瞬間被帶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而剛剛還在旁邊的紫陌三人,卻再也看不見了。
張傲秋心中大急,正要四處去找時,才發現自己周圍一片霧氣茫茫,就像仙境一樣,只是霧氣太濃,根本看不清四周都有什麼,而自己的身子卻好像被定固了一樣,想動也動不了。
張傲秋努力平息自己內心的驚懼,將剛纔的事情又仔細想了好幾遍,但依舊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到這裡來了。
就在他驚異不定的時候,前方濃霧中隱隱出來幾絲光亮,跟着這些光亮越來越多,均是閃着金芒,金芒前後左右翻滾,流轉不休,而每當兩處單獨的光亮聚合在一起的時候,那閃爍的金芒就會變得更甚。
張傲秋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番奇景,連剛纔的驚懼也忘得一乾二淨,眼前的光亮越聚越多,越聚越多。
等所有的光亮都聚集到一起的時候,突然金芒大盛,就連那濃霧也遮擋不住。
金芒亮度不斷加大,穿過濃霧照在張傲秋身上,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但那些光亮卻是如此刺眼,就連張傲秋這天境期的修爲也受不了。
到最後不得不用雙手遮住眼睛,透過指縫看去,只看見眼前一片金茫茫,一片白茫茫。
過了好一會,這片金芒才慢慢消去,張傲秋放下雙手,四周的濃霧突然劇烈翻滾起來,而在那濃霧深處,一個白衣白袍的人影現出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