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色漸隆,張傲秋跟紫陌兩人從後院翻出,找到一塊水流平靜的地方,兩人脫了衣服,拿出根兩丈長的繩索,將繩索兩頭分別綁紮各自腰間,因爲兩個人都不會水,萬一有一個人出現情況,另一個人還可以及時施救。
下水之前,張傲秋跟紫陌兩人做了做下水前的運動,張傲秋一邊做運動一邊跟紫陌說道:“雖然我們都不會水,但是以我們的修爲,閉氣半個時辰應該是沒有問題。下水之前閉上呼吸,任身子往下沉,不要慌,等感到水的浮力以後,再體會如何泅水。”
紫陌聞言疑惑地嘀咕道:“你這個靠不靠的住啊?搞的你像泅水高手一樣。”
張傲秋也不理他,帶頭往水裡走去,開始進入水中後,一股刺骨的寒冷透體逼來,連忙運轉體內真氣,如水銀一般的真氣在體內迅速遊走,兩個呼吸間就遊走了一個周天,而且體內真氣彷彿能感受外部環境一樣,紅色氣旋自動抽出一股,而藍色氣旋則蟄伏不動,頓時全身感到一陣燥熱,先前刺骨寒冷的感覺,一下就消失了。
張傲秋心中一喜,看來自己體內的真氣還有很多的好處沒有發掘出來。
走到齊腰深的水域後,張傲秋深吸一口氣,雙腳在水裡用力一蹬,身子往前猛地一竄,整個身子躍入水中,突然間感到雙腳沒有着力點,身子感覺空蕩蕩的,不由心中一慌,連忙全身球成一團,不管不顧,任自己往下沉去。
隨着下沉深度變深,身下一股浮力產生,託着身子開始向上升起,心中不由大定,這才舒展身體,試着用手腳開始往下打水,一邊打水一邊感受身邊水流的變化,漸漸地有了心得,過了小半個時辰,整個身體浮出水面,連忙換了口氣,環顧四望,只見紫陌正好從旁邊的水裡浮出來。
張傲秋一看紫陌,開口問道:“怎麼樣?你感覺如何?”
紫陌聞言興奮道:“好像有點感覺了,現在已經可以不沉下去了。”
“我也是,我們再多試幾次看看。”
“好,多試試,想不到第一次下水就學會了泅水,也不是那麼難麼,哈哈。”紫陌答應了一聲,率先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就這樣來回四五次後,兩人均體會到如何利用水中浮力,如何手腳分開打水,如何在水中平衡自己身體,到最後一次露出水面時,兩人基本上已經不用怎麼動就能保持身體在水面上漂浮。
張傲秋吐着水,用手指着前面一艘小船說道:“我們從水裡泅水到那艘船底,練習一下如何在水裡遊動。”
“好。我們比比看誰先到。”紫陌怪叫一聲,現在他玩起了興,搶先一步往水裡扎去。
等兩人冒出頭後,發現偏離了原先定的目標有一丈多遠,兩人均不服氣,又遊了回去,再從水底潛游過去,一次次將距離縮小,到最後兩人能從水裡摸到船底,才感到自己這是真的成功了。
回到家裡後,阿漓還沒有睡,生了老大一堆火,正等着他們,見兩人均是一臉興奮地樣子,知道他們一定有所收穫,心裡也是高興,拉着他們到火爐邊坐下,又做了頓豐盛的夜宵。
第二天兩人扮成遊客,又到現場打探了一番,選了處隱蔽的位置做爲下水點,又定下了泅水過去的地方。
整艘大船如紫陌所說,烏黑一片,船身高達三丈,船身上又起三層樓宇,看上去顯得格外龐大。
當天晚上,兩人來到選好的下水點,悄無聲息地往水裡滑了下去,到了預定位置,兩人冒出頭來。
這處地方選在船體中間位置,除非船上的人刻意探頭下來查看,不然很難發覺。整艘船燈火通明,船上不時有人走來走去,顯然是在警戒。
張傲秋想起以前在破廟的時候,自己還是人境初期,就能隱藏在橫樑上不被敵人發現,遂打定注意,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船體上面的樓宇,意思是由他一人上去查探,然後指了指紫陌,再指了指船體中部甲板,意思讓紫陌到那裡把風。
紫陌點點頭,悄悄沉入水裡,選擇從另外一處位置上船。
張傲秋掏出貼身短刀,運起陰勁,短刀無聲無息地插入船體,藉着短刀做支點,張傲秋迅速攀到船舷,悄悄探頭一看,正好有一隊人從身邊走過,嚇了一大跳,連忙縮回腦袋,靜靜等待。
過了半響,上面的腳步聲漸遠,張傲秋雙手一扳船舷,整個人借力騰起,在空中一個空翻,將身體球成一團,迅速往船體中間滾去,快到房舍時,雙腳在甲板上用力一蹬,同時長身而起,雙手抓住房檐,借勢一蕩,然後身子一縮,在房檐的死角處藏了起來。
藏好身子後,張傲秋運功收斂身體氣息,減慢心跳及血液的流動速度,整個人像空氣一樣融入夜色之中。
回顧一望,正好看見紫陌從船首處潛了過來,遂伸手悄悄的跟他打聲招呼。
紫陌正往裡潛去,看到張傲秋手勢,百忙之中揮手示意一下,然後“嗖”的滾往黑暗處藏了起來。
張傲秋靜靜地調息了片刻,然後伸展身子往上攀去,爬到二樓剛剛藏好身子,突然一個女子聲音傳了過來:“怎麼黃長老還沒有過來?”
張傲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心裡暗叫僥倖,先前整艘船雖然燈火通明,但除了巡哨的人聲外,沒有絲毫其他的聲音,還以爲整個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原來這羣人正在房間沉默等人,如果先前稍有疏忽大意,現在已經是被捉個現行了。
過了一會,一個男聲響起:“還有一刻鐘,不要心慌。”此人聲音低沉,但聲音中透露出一股威嚴。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寂,過了一會,忽然張傲秋聽到房間裡的人整體站起,恭聲道:“恭迎黃長老。”
張傲秋又是一驚,差點心神失守,這黃長老在自己全神戒備下,依然能避開自己的感知,無聲無息地上的船來,顯然此人修爲比自己高不止一個檔次。連忙靜下心來,進入打坐冥想狀態,整個人像冬眠的動物一樣蟄伏起來,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房間裡傳來有人走動聲音,接着是衆人落座。
“現在情況怎樣?”一個奇特的聲音響起,聲音時而尖銳,時而低沉,彷彿是由兩個不同的人在說話一樣。
“稟黃長老。”先前的女子聲音道:“我們昨天到十號點得到情報,情報有兩個。”
頓了頓,接着說道:“其中之一,就是在約個月前,由天邪宗師兄們開採的陰陽礦區發生山石滑落,共有六百多人喪身,其中包括四個靈境段的師兄。
現場查探的消息是這次山石滑落是有人故意爲之,在後山頂發現一根山藤,打有活結,是那種越拉越緊的活結,這種活結一般多是獵戶套野獸時用到,而山藤活結旁邊有一斷開處,斷開位置光滑平整,應該是利器所爲。
按情報分析,應該是有人用山藤綁住山頂大石,等山下師兄們聚在一起的時候,才斬斷山藤,造成這場山石滑落。
現場有幾位師兄手腳被斬斷,然後又被斷喉殺死,由這看出行兇之人跟我們應該是有深仇大恨,不然不會做出這樣泄憤的事來。
而且原來堆放陰陽石的山洞裡,出現了兩堆整齊的石粉,這裡本應該是堆放陰陽石的,根據現場的情況,這些石粉應該是有人吸收了陰陽石的能量後留下的,按石粉堆的大小來看,應該是有陰陽石各上千塊的樣子。
最爲奇怪的是,這些陰陽石彷彿是一個人吸收的,因爲如是多人分別吸收,現場應該是石粉到處散亂的樣子,而一個人吸收這麼多的陰陽石,其修爲至少應在玄境以上。
結合上次在曲欄城破廟的情報,我們懷疑這是同一人所爲。”
過了半響,那個奇特的聲音響起:“這件事情,教主及兩位宗主可知道?”
“這種事情在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天邪宗的師兄也是在前去接收陰陽石的四隊人馬遲遲不歸後纔派人前去查探的,查探到消息後立即將消息傳出,由於陰陽山地處西北邊界,這一去一來,時間花了約一個月的時間。
我們得到消息後,昨天晚上已經將消息向宗門傳遞過去了,按時間推算,現在應該已經收到消息。”剛纔彙報的女子接着恭聲回答道。
“這件事情另外讓人感到疑惑的事,曲欄城破廟的事情,時機巧合的讓人難以相信,而這次又是在接收陰陽石的當天晚上,時機同樣巧合之極,這個玄境段的敵人,對我們的事情好像是瞭如指掌,這就很值得推敲了。”低沉的男子聲音說道。
黃長老指尖輕輕敲着椅背,發出“篤篤”的響聲,顯然正在沉思,過了一會才尖聲問道:“你們說這個神秘人會不會刻下正在臨花城了?”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低沉的男子聲音回答道。
黃長老不置可否,對先前的女子說道:“練師侄,你接着說第二個情報。”
“是。”先前的女子回答道,原來這個女子正是當天在破廟中的師姐練虹霞。
“這第二個情報是魔教聖女將於三天後,在臨花城新月客棧天字號乙房入住。”
黃長老“嗯”了一聲問道:“情報可靠麼?”
練虹霞聞言回答道:“這是十三號傳出來的,情報絕對可靠。”
“嗯,通知十三號,讓她暫時不要有任何行動。魔教向來謹慎,好不容易埋進去的釘子,不能因爲其他的小情報給暴露了。”
練虹霞跟着回答道:“是,我立即安排。”
黃長老右手敲了敲椅背,半響後說道:“按我們跟臨花城的協議,我們這艘船還可以在這片水域停留五天。那個魔教女子三天後到達,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安排。練師侄,你立即安排兩個人境期的弟子入住新月客棧天字號丁字房。”
練虹霞聞言遲疑片刻,然後問道“人境期?這……。”
黃長老卻是尖笑道:“魔教向來謹慎,況且是魔教聖女。要是安排境界高的的弟子過去,反而會引起她的警惕,而人境期的弟子,則因爲修爲太低,反而能更加隱蔽。”
練虹霞卻是不放心,接着問道:“可是人境期的弟子,怎麼可能對付魔教聖女了?根據情報,她現在可是天境階段了。”
“哼,這個還要我教你麼?”黃長老尖聲怒道,絲毫不因練虹霞是歐獨舞的關門弟子而假以顏色,可見此人在一教二宗裡身份地位之高。
那黃長老頓了頓,接着道:“不淨宗最擅長的是什麼?我之所以讓她們入住丁字房,就是想讓她們撇開嫌疑,至於怎麼對付魔教那個女子,你們先在丙字房開兩個小孔,將斷魂香吹到丙字房,然後斷魂香從另外一個洞口飄到乙字房,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可以讓她沉睡不起。這斷魂香連靈境段的高手都會着道,何況她還只是區區天境。”
“黃長老果然是老前輩,我們小輩望塵莫及。我馬上安排。”練虹霞不聲不響的一記馬屁拍了過去。
先前那個聲音低沉的男子問道:“此處我們是否要加強警戒?”
黃長老聞言眼中寒芒一閃,陰陰地說道:“不用。將人手完全散開,只留平常人等照付即可。越是這樣,臨花城的戒備就會越小。哼哼,臨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