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輕狂自此也就在四合院裡住了下來,間或指導一下他們的修行,特別是阿漓,慕容輕狂特別上心,對她的修行指導更是不予餘力,直接導致阿漓這段時間修爲突飛猛進。
過了幾天,外面來往盤查的軍士漸漸少了,畢竟臨花城是一個大城鎮,長時間的戒嚴對民生是一個很大的限制,所以搜捕了幾天,戒嚴令也終於撤銷了。
這天一早,張傲秋跟紫陌兩人出去打探消息,而夜無霜則跟阿漓兩人去採買生活用品。
兩人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走着,自從城主府與一教二宗的人火拼後,兩人就再也沒有從後面院牆翻來翻去像做賊一樣,而是堂而皇之地從正門進出,也體會了一把當主人的樂趣。
來到一個拉麪館,兩人各點了一碗拉麪,剛坐下來,就聽到左右都在低聲說着一件事,就是城主府的雲公子變成了癡呆,正在到處尋找名醫醫治。從周圍人說話的語氣可以聽出,這些人對那雲公子變成了癡呆一事均帶着一種興奮及幸災樂禍的腔調。
兩人對望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驚喜。
張傲秋想起那天那雲公子的飛揚跋扈,絲毫沒有半點顧忌就當街強搶民女,估計以前像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也沒少做,也怪不得周圍的人都是這樣的心情了。
匆匆吃完了拉麪,兩人直接回到四合院,在院門口正好碰見剛進門的夜無霜跟阿漓。
交換了一下聽來的消息,四人放下東西后就一起直接來到了慕容輕狂的房間。
慕容輕狂正在打坐調息,見四人聯袂進來,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遂收了功,來到桌旁坐下,阿漓自去準備茶水。
張傲秋待慕容輕狂坐下後,開門見山地問道:“前輩對癡呆這種病症可有治療方法?”
“癡呆?你們問這個做什麼?”慕容輕狂詫異地問道。
阿漓在旁邊快嘴快舌地將事情說了一遍,慕容輕狂聽過以後,略帶深意地看了看張傲秋跟紫陌,兩人頓時表情吶吶地,知道又被他看穿了,也不隱瞞,將那天事情述說了一遍,只是略去了放春藥一節,怕說了身邊兩個女孩子受不了。
慕容輕狂對張傲秋傲然說道:“癡呆這種病症,只要不是先天從母體中帶來的,而這種情況就是神仙也束手無策,至於其他情況導致的癡呆,特別是藥物所致,老夫倒還是有點心得的。你若想學,老夫可以教你。”
紫陌三人一聽,準備起身離開,因爲一般長輩在傳授技藝時,其他人在旁邊偷聽是一種禁忌。
慕容輕狂衝他們三人搖搖手說道:“你們都坐下吧,想學的都學。”
同時想到自己這身醫術跟毒術,這一生都是在荒野度過,連一個傳人都沒有,這一身的技藝怕是最後要隨自己帶到土裡去了,想到這裡不由神色一黯,長嘆口氣說道:“只可惜……,唉!”
慕容輕狂眼望着面前四人,這四個均是天縱之資,如若能收之爲徒,那豈不是了卻自己一樁大心願,一時不由心頭火熱,眼光灼灼地看着這四個半大的孩子。
張傲秋四人均是聰明伶俐之人,一聽慕容輕狂語氣,再看他的表情,均已知道慕容輕狂內心想法。
四人不由自主地互相對望了一眼,張傲秋衝慕容輕狂一抱拳說道:“如若前輩不嫌棄,我們四人願拜前輩爲師。”
慕容輕狂聽了心頭一陣狂喜,顫聲問道:“你們所說可是當真?”
“當真。”四人異口同聲回答道。
“只是……。”慕容輕狂想到這四人應該都是自有師承,江湖上另外拜師,必須要經過原來師長同意,不然就是有違道義,人神共憤,連慕容輕狂這種亦正亦邪的人物,在此事情上也不由猶豫起來。
紫陌在旁邊說道:“前輩,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現在還是非常時期,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力量。”
慕容輕狂猛地一拍桌子,讚許地看了紫陌一眼,豪情萬丈地說道:“好,好一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想不到我老頭子臨老還能收到四個如此佳質的弟子,老夫要是再推脫,到顯得老夫心胸狹隘了。”
說完揚天哈哈大笑,狀極愉悅。
四人連忙行了正式拜師之禮,禮畢,夜無霜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吶吶地說道:“我拜師父爲師,那我跟我師尊豈不是亂輩了?”
其他人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特別是慕容輕狂更是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一邊笑一邊說:“要是雪心玄那丫頭知道了,估計是要罵老夫強搶她弟子了,哈哈哈。”
笑話完後,慕容輕狂又低頭想了一會,才正式說道:“爲師這些年被他們追殺,也曾有反制,抓過他們一些人進行逼供,這些人當中,有的致死不說,有的說了,但爲師又怕這是個陷阱,後來一想,能不能創造一種方法,讓他們自己告訴我?
隨着不斷的摸索,幾經試驗,爲師終於創出了這套金針八法。只是這金針八法非玄境以上修爲難以施展。
我們人的身體,由血肉組成,但在血肉之下,隱藏着經脈。普通人生病,修行者不能破境,都是經脈堵塞的原因。我們醫者有句話叫做:通則不痛,痛則不通,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爲師在醫人的時候,總是先找到病人身體上的病根,以金針貫通此處脈絡,然後再輔以藥物,每每能收之奇效。
當然事無絕對,對那種病入膏肓的病人,這種方法就起不到什麼作用,最多隻是有所緩解,畢竟人力有所窮盡,再大能力的人,也不能逆天行事。
人體內的經脈,裡面都流動着一股氣流,我們稱之爲真氣,這種真氣普通人也有,只是相當微弱。真氣在經脈裡流動,自有一定的方向。
爲師在施術時,摸索到一個方法,就是逆脈而行,施術人將自己的真氣在被施術人經脈裡行走,在自己想要的位置用自己的真氣將被施術人體內運行的真氣堵住,就比如你的胳膊,被人用真氣在肩膀肩井穴處堵住,那這條胳膊雖然還是你的,但已經不聽你自己使喚了一樣。
但你要想堵住他人經脈內的真氣,首先你自身的真氣就要比他雄厚,最好是雄厚很多,要是你自身的真氣比別人還弱,那你想施展這金針八法也就是個笑話,所以爲師剛纔說這金針八法非玄境以上修爲難以施展就是這個道理。
但人的腦部卻是最精密、複雜,也更脆弱,在施術時要格外小心,從這方面來說,施針者的修爲也是要達到玄境以上修爲才行,因爲只有到了這個層次的修爲,自身體內的真氣才能凝練如水銀,而且對自身真氣的運用也是瞭如指掌,也只有這樣,才能在堵住他人體內真氣流動的同時爲所欲爲。”
“逆脈而行?”張傲秋低聲念道,感到腦袋裡靈光一閃,彷彿抓住了什麼,但又相當模糊,不由苦惱的搖了搖頭。
張傲秋挽起右手袖口,將手腕伸到慕容輕狂的面前說道:“請師父把脈。”
慕容輕狂疑惑地看了看他,將自己右手食指跟中指搭在張傲秋的右手腕脈上,閉上眼睛,過了一會神色凝重地“咦”了一聲,過了一會又“咦”了一聲,再過一會又“咦”了一聲。
慕容輕狂連“咦”了三聲,睜開眼睛,驚奇地望着張傲秋,不敢相信地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是先天之體,冰火同源……。”
話沒說完,紫陌跟夜無霜低聲“啊”了一聲,夜無霜曾給張傲秋把過脈,知道他是先天之體,但並不確定,現在聽慕容輕狂說出,依然是震驚地“啊”了一聲。
紫陌則是完全沒有想到,先天之體他聽他爹說過,但這種體質千年難得一遇,沒想到在自己身邊朝夕相處的張傲秋竟然是這種逆天的體質。
慕容輕狂接着說道:“你人境巔峰的修爲……。”夜無霜又是掩嘴“啊”了一聲。
慕容輕狂奇怪地看了夜無霜一眼,又接着說道:“竟然體內真氣已經凝練如水銀,達到玄境修爲纔可能出現的情況。”
慕容輕狂終於把話說完了,這時剩下三人同時“啊”了一聲。嘴巴均是張得老大,表情怪怪的。
夜無霜望着張傲秋驚訝地說道:“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才人境初期,現在纔多長時間,你就到人境巔峰了?”
張傲秋看着她笑了笑,心想要是告訴她自己從人境初期到人境巔峰只用了一日兩夜的時間,估計夜無霜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慕容輕狂同樣是一臉的驚容:“先天之體雖然千年難得一遇,但最起碼還聽說過,而這人境巔峰的修爲卻有玄境修爲才能達到的真氣凝練程度,真是聞所未聞。”
張傲秋等他們都平靜下來,望着慕容輕狂問道:“師父,你看我這情況可以施展金針八法麼?”
慕容輕狂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聽了張傲秋的問題,連聲答道:“可以,當然可以。爲師現在就將金針八法傳授給你們。”
當下慕容輕狂將金針八法的總綱說了一遍,怕他們不懂,隨後又結合人體經脈詳細解說。
張傲秋隱隱覺得慕容輕狂所說的這些,將會帶領自己進入一個完全不同的天地,遂用心地將慕容輕狂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牢牢記在大腦裡,對不甚瞭解的地方更是反覆詢問。
慕容輕狂開始還以爲自己所說的這些醫理會過於枯燥,怕他們四個沒有什麼興趣,但那想到張傲秋會如此認真,對他這個金針八法表現出狂熱的熱情,心裡也是高興,就像天才橫溢卻又無人欣賞的才子突然遇見了知音一樣,這一老一少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仔細,而紫陌、夜無霜及阿漓三人倒是真的成爲了旁聽者。
這一教一學,不知不覺四五個時辰過去了。當天晚上,張傲秋連晚飯也不吃,急不可耐地就開始閉門打坐冥想,這一打坐,竟然到第三天早晨才醒過來。
等他走出房門,守候在房門外慕容輕狂帶着紫陌等人迎了上來,慕容輕狂有點不相信地望着他一眼,驚奇地說道:“你…現在到地境中期了?”
夜無霜、紫陌還有阿漓均感到一陣無語,前天夜無霜還爲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連升兩級感到驚訝,現在兩日兩夜的時間竟然又連升兩級,這……這也太逆天了吧?什麼時候破境也跟破牆一樣容易了?
張傲秋點點頭,本來在吸收了那麼多的陰陽石能量後,張傲秋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地境初期,只是沒有破境,境界依然停留在人境巔峰狀態而已。
張傲秋當着衆人面,抽出左手的星月刀,右手握刀,斜指向前,默運功力,刀身募得出現一道兩尺長的刀芒,刀芒內紅外藍,肉眼清晰可見。
過了一會,刀芒開始自動流轉,先是從刀背流向刀鋒,接着從刀鋒流向刀背,越轉越快,顏色也由先前的內紅外藍變成內藍外紅,再到後來兩色刀芒交替出現,豔麗無比。
漸漸的刀芒越來越短,逐漸消失不見,就像被刀身逐寸逐寸吸收殆盡一樣。
刀還是那把星月刀,但現在卻給人一種靈動異常的感覺,彷彿隨時可以脫離握刀的手,自己飛出去一樣。
而張傲秋也在刀芒完全收回的那一刻,整個人變得更加沉穩,明明是一個人站在那裡,卻給人的感覺好像是聳立的一座山峰,無法撼動一樣。
慕容輕狂看着眼前這一幕,心神大動,無法壓制的驚奇從心裡冒出來:“你……你把金針八法的原理用到武學修行上?”
張傲秋收回星月刀,還刀入鞘,望着驚異不定的慕容輕狂,點點頭說道:“是的,師父。在你提起金針八法是逆脈而行時,我就已經有所悟,經過這段時間的打坐冥想,終於將經脈逆行的方法融會貫通,沒想到跟着竟然破境達到地境中期。”
慕容輕狂搖搖頭,還是一臉的不相信,喃喃的說道:“真所謂江湖後浪推前浪,看來我老頭子不服老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