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慕容輕狂開始詳細地向四人傳授金針八法的精義。
慕容輕狂不愧是‘毒醫聖手’,雖然張傲秋、紫陌還有夜無霜都是出身名門,修行也有好一段時間了,對人體穴脈已經是瞭如指掌,但慕容輕狂從醫理出發,對人全身經脈有另一套獨特見解,往往能另闢蹊徑,給人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四人在這其中均是受益不少,特別是張傲秋,因他已經悟透了經脈逆行的道理,對這金針八法的精義領悟更深,有一種醍醐灌頂,眼前豁然開朗的玄妙感覺,只覺得以前的武學,在這金針八法的引領下,進入了一個更加寬廣的境界。
十天過後,張傲秋已經把金針八法進一步融會貫通,藝滿出師了。慕容輕狂詳細確認後,一拍額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老子摸索這金針八法用了整整五年,你小子竟然十天就學會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再這樣下去,老子怕自己都要被自己氣死了。”
紫陌倒是一臉坦然,大手一攤,輕鬆地說道:“既然師父您老人家都這樣說了,我也就心裡平衡了。”
慕容輕狂一陣無語,照着紫陌腦袋就是一頓爆慄。
夜無霜在旁邊笑着說道:“師父,您老人家剛纔的話可是說錯了,這世上本來就是走第一步的最難,況且還是開創前人所沒有的先河。
張傲秋能在十天就學會了金針八法,只能說明他天賦比我們高,但師父能創造這套金針八法纔是真正厲害的。”
夜無霜說這話,一半有拍馬屁之嫌,另一半也是隨着對金針八法的領悟日深,對慕容輕狂的敬佩也是日益加深,所以她說慕容輕狂創造這套金針八法纔是真正厲害的確是發自肺腑,誠懇之極。
夜無霜幾句話說的慕容輕狂轉怒爲喜,一張老臉笑的像朵花一樣,忍不住捏了捏夜無霜的小臉,高興地說道:“怪不得雪心玄那丫頭把你當成寶貝,這麼早就立你爲下一代聖女,你看這話說得,聽着就是舒坦啊。”
轉頭望着紫陌老眼一瞪,嚇得紫陌一個哆嗦,抱着頭直接蹲地上:“師父,您老人家氣也消了,這次下手能不能輕點?”
慕容輕狂本來還板着臉,一看紫陌那熊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個臭小子,老子不是被你氣死就是要被你笑死。”
說完揹着雙手在房間裡踱了幾步,欣然道:“現在阿秋已經學會了金針八法,現在可以進行下一步了。你們可有什麼打算?”
阿漓上前一步說道:“師父,秋大哥,霜兒妹妹,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慕容輕狂“哦”了一聲,問道:“阿漓,你有什麼好辦法說來聽聽。”
阿漓望着其他四人,自信地說道:“我這方法是從我家以前做生意引來的。我們做生意的,最重要的是要學會待價而沽,同樣一件東西,你如果讓別人很容易就得到了,那麼他就不會把這件東西當回事,而若是你要讓他費盡千辛萬苦纔得到,那麼他就會把這件東西當成心肝寶貝一樣。
現在秋大哥學會了師父的金針八法,如果我們就這麼冒冒失失地上他城主府說我能治好你家雲公子,要是這樣的話,一來人家不見得相信我們,而來就算是治好了他,也會覺得我們自己上門治好他兒子是對他城主府有什麼企圖。
所以我覺得,不如我們在外邊再租一間鋪子,開個醫館,也不是真指着去看病賺銀子,而是就在那裡坐等魚兒上鉤。而且他們來找我們時,還要表現的氣勢凜然,不願意看他這病,搞到最後非得讓他們請我們過去,那時候秋大哥再一展身手,呵呵,這樣不就又提高了身價,又賣了人情?”
阿漓這話可以說是說到了天下所有人的心理,所謂順者爲賤,逆者爲貴就是這個道理。
張傲秋一擊拳頭,高興地說道:“好,阿漓,你這個方法實在太妙了。”轉頭望向慕容輕狂,請示道:“師父,您看……?”
慕容輕狂縷着鬍子,正一臉慈祥而又滿意笑容看着阿漓,欣慰地說道:“你們幾個,真是個個了不得,師父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還是個懵懂少年,而你們現在卻已經開始懂得謀劃了,以後進一步成長,爲師都不敢想象會是什麼樣了。
好,好,好,我慕容輕狂的弟子又豈是凡品?那就按阿漓說的去辦。”
隨着慕容輕狂一錘定音,這個下步計劃也就正式確定下來。
而找醫鋪的重任,當然還是落在了阿漓這個小生意人身上。張傲秋等人陪着她尋尋覓覓地轉了四五天,終於在一個人流密集的街口租到一個兩進一間的鋪子。
本來張傲秋是想把鋪子租的靠近城主府一些,但是那個地段住的人,非富即貴,根本找不到,而且後來一想,就算是真的在那裡租到,反而有種像阿漓說的送上門的感覺,心裡也就釋然了。
租來的鋪子也不裝修,直接在鋪子門檐上掛了一塊扁,上述‘懸壺濟世’,然後在鋪子門口立了一塊木板,上書‘專治疑難雜症’了事。
而紫陌則成了跑堂的,阿漓跟夜無霜則成了小藥童,本來慕容輕狂還不放心,想着自己前去坐堂,後來一想自己要是前去坐了堂,估計城主府的人也不會請到張傲秋頭上去,只看這一頭白髮,就讓人心裡有底。
醫術這東西本來就是越老越香,但自己現在重傷未愈,真要被請去了,以自己現在的情況,還真治不了,所以乾脆就在四合院裡專心療傷,其它的事情就不管不顧,放任他們四人去做好了。
醫鋪正式開張了,既沒有像其他店鋪開張那樣掛紅綢,放炮仗,也沒有什麼人過來慶賀,就這樣靜悄悄的在這繁華的臨花城出現了。每天早上按時開門,到了晚上按時關門,除了這個,沒有其他任何特殊的。
期間倒是有幾個人過來,一進門看見坐診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跑堂的跟藥童都是差不多年紀,就有點要往外走了。
這還不說,整個醫鋪裡不要說靈藥,就連根治傷風感冒的草都沒有,以其說是間醫鋪,倒不如說是個養老的地更靠譜一些。
這樣過了段時間,一天紫陌忍不住罵了起來:“他媽的,都是些什麼人啊這都是?這些人說是來看醫生的,還不如說是來看猴的。每人來了都是搖頭,你不想治就不治,老子又沒有強拉着他,搖什麼頭啊搖的,長得又沒老子帥。”
張傲秋倒是不急不躁,正捏着支毛筆練書法,說是練書法有助於修身養性,看着紫陌上躥下跳的,不慌不忙地說道:“這名聲啊,有好有壞,但不管是好還是壞,總之是要它傳出去纔好。我看沒有多長時間,整個臨花城都知道咱們這間不着調的醫館了。”
阿漓也是閒坐的百無聊賴,伸了個懶腰說道:“秋大哥,你說這要多久他們纔會上門找咱們啊?”
張傲秋一邊寫着字,一邊說道:“該來的總會來的,他不來你急也沒有用不是?”
說完放下毛筆,輕輕地在宣紙上吹了吹,又仔細看看了自己剛寫的一副書帖,滿意地點了點頭。
以前在刀宗的時候,師父總是逼他練習琴棋書畫,但以他好動的性子,如何靜得下心來?現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後,再來練習這些,方覺得以前師父苦口婆心所說的話真的都是對的。
張傲秋收好書帖,揹着雙手走了出來,看着紫陌三人正色說道:“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以前霜兒曾經提起過。我琢磨着這城主府在上次對一教二宗的搜捕行動中,搞的如此大張旗鼓,大動干戈,並不是想打草驚蛇……。”
夜無霜聽了以後,秀眸異光閃閃,問道:“那你的猜測是……?”
張傲秋望着門外川流不息的人羣,緩慢地說道:“你看這外面有如此多的人來來往往,你怎麼知道他們每一個人到底是誰?到底又是做什麼的?
正如你以前說的,一教二宗的人只是跟城主府達成協議,他們必留有後手,而這種後手肯定是秘密行事,不爲人知。城主府要想短時間裡從這人海茫茫中找到線索,不次於大海撈針。
但人都有一種相同的心性,如果你犯了什麼事,在越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情況下,就越是緊張,而越是緊張,就越容易犯錯。我猜測城主府上次不是打草驚蛇,而是打草趕蛇,這臨花城現在看來是風平浪靜,但我估計在這人羣中應該已經是早已暗哨滿布了。”
說完望向紫陌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發現那兩個不淨宗妖女及三個青衣男子的米店麼?我上次在那大船上偷聽的消息,那個米店是他們的十號據點,如果那個米店還在正常營業,說明我剛纔猜測的不錯,如果已經被查封了,那……。”
紫陌正是閒的骨頭都鬆了,一聽興奮地說道:“要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今晚去查探查探不就知道了?”
張傲秋點點頭,說道:“我正是這樣一個想法。紫陌,霜兒,今天晚上,我們三人就去那米店看看。”
當天晚上二更時分,三人換好夜行衣,輕車熟路地來到那間米店。這米店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四合院,比起張傲秋他們那個四合院要大上不少,前院改裝成倉庫,堆滿了米糧,而後院則是夥計們住宿的房間。
三人在這米店前前後後仔細查了一遍,包括賬本、書冊之內的文書統統翻看一遍,但卻是一無所獲。三人不死心,又到後院房間內一間一間的查找,還是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發現。
從那以後,紫陌、夜無霜兩人白天輪流換班的在米店大門口蹲守,監視米店進出人等,也是一切正常。
晚上則由張傲秋跟阿漓兩人前去偷聽,但總是沒有上次在那烏黑大船上那麼好的運氣,連續幾天下來,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有聽到。
張傲秋他們倒也不着急,前面的大魚還沒有釣到,這些小魚完全可以放一放,只當是在百無聊賴的時間裡,找件娛樂的事情打發時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