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恆一聽,不由勃然大怒,張傲秋說的這些,卻是他的逆鱗,雖然他是做了,但卻不準任何人提起,而張皓林身爲執法堂堂主,對自己兒子做得這事百般包庇,也是聽不得任何人提起。
張皓軒一見,卻是呵呵一笑道:“張堂主,秋兒說得不一定就對,但他畢竟年輕不懂事,你可千萬不要見怪啊。”
這話剛剛張皓林才說過,現在被張皓軒還了回來,不由鼻子都快氣歪,但又不好衝張傲秋髮火,不然顯得太沒有風度,只好重重地“哼”了一聲,一雙眼睛兇狠地望着張傲秋。
張傲秋看了只當沒看見,眼睛一翻,背手望向上方,一副“你能把小爺怎樣”的表情,然張皓林見了更是怒火中燒。
而下面張皓軒這邊的人看了,卻是暗自佩服,這小子一點都不怯場,而且還能怎麼吃得虧就怎麼還回去,當真是有膽識,只是可惜,這麼好的一個苗子,卻是一點修爲都沒有。
張皓林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露出一絲陰笑,然後轉頭對張皓軒道:“小孩子的事,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先不管了,只是剛纔家主說要拿出確確的證據出來,現在……。”
張皓軒聞言先是滿意地看了張傲秋一眼,然後一拍手道:“來人。”
聲音剛落,外面大門推開,有兩人擡着一張供桌,另一人則捧着一晚清水進來。
張皓軒待供桌在大廳中間放好後,起身朗聲道:“若說是證據,又有什麼證據比滴血認親來得確確?”
張皓林見了眼睛不由一眯,張皓軒擺出這個陣仗,顯然是不怕檢驗,看來這小子十有八九就是他兒子了。
不過心中猶自帶着僥倖,聞言同時站起身來,大喝一聲:“慢。”
說完轉頭看着張皓軒道:“家主,爲了以示公正,可否讓我先檢查檢查?”
清水中加入鹽或是白礬,就算是兩個不相干的人,都能做到讓沉入水底的兩滴血相融,張皓林怕張皓軒在水中做手腳,所以纔有這麼一說。
張皓軒聽了冷笑一聲,右手一伸道:“請便。”
張皓林見了也不客氣,大步走到供桌前,端起桌上的碗舔了一口。
入口沒有任何味道,完全就是清水,張皓林剛放下水碗,就聽見臺上傳來一聲奚笑聲。
張皓林聞聲轉頭看過去,卻見張傲秋正一臉不屑望着自己,只是嘴上還猶自帶着笑。
心中不由怒火騰得一冒,寒聲道:“小子,你笑什麼?”
張傲秋撇了撇嘴道:“沒什麼,只是你剛纔那動作,不由讓我想起了我家的阿黃。”
“阿黃?”
張皓林聽了不由愣了一下,跟着明白過來,指着張傲秋怒聲道:“你罵我是狗?”
張傲秋一聽,搖了搖頭道:“這可是你說的,我什麼都沒說。”
張皓林一見張傲秋那副無賴像,心中更怒,張嘴剛要怒罵,張皓軒卻是笑着道:“張堂主,你剛纔也說了,小孩子的事,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先別管,秋兒不懂事,你也就別見怪了。”
說完不待張皓林說話跟着道:“你剛纔檢查這碗水,可有什麼問題?”
張皓林聞言悶哼一聲,張皓軒這是拿他的話打他的臉,實在無從說話,在旁邊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張皓軒見了也不理他,環顧場內其他人一眼道:“還有誰有懷疑的,都可以上來檢查檢查,只是你們檢查的時候,都少舔一口,不然這碗水就不夠了。”
張皓軒在說“添”字的時候,暗自加重了語氣,顯然潛臺詞是在罵張皓林像條狗。
張皓林又如何聽不出來,聞言眼神兇狠地看了張傲秋一眼,又沒有人說他像狗,爲了一個加重的語音來鬧,那豈不是自己變形地承認了?
張皓軒冷眼看着張皓林憋得通紅的臉,心中一陣舒爽,多少年都沒有這麼痛快過了,真是爽啊。
等了一會,張皓軒見沒人上來,當即一拉張傲秋道:“既然大家都認爲這水沒有問題,那我們就直接開始。”
說完領先走到供桌一邊,而張傲秋緊跟其後,站在了另一邊。
張皓軒跟張傲秋剛站定,供桌周邊立即涌滿了人,有些跑得慢的,乾脆站在椅背上往下望。
張皓軒見人都過來了,這才拾起桌上的銀針,掏出懷裡的絲巾仔細擦拭了幾遍,然後刺破自己左手中指指尖,擠出一滴精血滴到碗裡。
張傲秋接過銀針,心裡暗罵道:他媽的,又來一次,但罵歸罵,做還是要做的,一咧嘴,刺破手指,同樣滴了一滴精血到碗裡。
兩滴血一進入清水中,周圍的人立即屏住呼吸,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着碗底的兩滴血。
片刻後兩滴血相互接觸,跟着接觸面越來越大,接着慢慢相互接納,最後融爲一團。
張皓軒雖然知道這兩滴血最後一定會融在一起,但心中還是不自主地擔心,直到最後眼見着融爲一團,嘴裡才大出一口氣。
周圍人見了,立即傳來一陣陣驚呼聲“融了,融了。”
張皓軒看着周圍衆人驚訝的表情,揚天哈哈一笑,笑聲爽朗,透露出濃濃的喜悅之情。
而張皓林則跟張皓信兩人臉色變得陰晴不定,對望一眼後,率先擠出了人羣。
張皓軒斜眼看着這兩人離開,嘴裡輕哼一聲,眼神中帶着極度的蔑視。
等周邊人羣安靜下來,張皓軒道:“秋兒是我張皓軒的兒子,這事在族會上當着衆人的面已經證實,現在大家看也看了,就先請落座。”
說完帶着張傲秋返回臺上坐下,待下面人坐下後,張皓軒道:“既然秋兒是我張家子弟,流落外面這麼多年,今日會後,就立即安排認祖歸宗儀式。”
張皓軒話音剛落,左排一人站起身來,拱手笑道:“大哥,三弟恭賀大哥找到侄兒。”
後面一衆人見狀紛紛起身祝賀,張皓軒含笑一一點頭算是回禮,但同樣的,另一邊則安坐不動,無動於衷,看來張家內鬥已經是擺到了檯面上了。
張皓軒跟張皓林鬥了這麼多年,這場景早已習慣,也不以爲意,等下面一通鬧完,張皓軒道:“今日除了秋兒認祖歸宗這事以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本座在這裡一併宣佈了。”
說完眼神別樣地瞟了下面張皓林跟張皓信一眼,跟着道:“本座現在馬上就要年滿四十五歲了,按張家祖規,上任家主滿四十五歲,就要開始選拔下任家主,掌管少主之位,這件事執法堂堂主跟大長老可是說了很多次了,既然這樣,那本座就在這裡宣佈,在秋兒認祖歸宗後三日,定爲下任少主擂臺戰日期,張家所有年滿十八歲的才俊都可報名參加,本座這樣安排,各位有何意見?”
下面張皓軒這邊人聽了不由面面相覷,就算是張傲秋認祖歸宗了,他也是一個沒有修爲的人,現在宣佈少主擂臺戰,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而另外一邊人聽了,先是一愣,跟着卻是個個露出一絲喜色,張傲秋沒有修爲,他們同樣也看到了,現在在這裡輸了一局,很快就會在擂臺戰上全部贏回來,那時候張子恆做了少主,就是讓張傲秋認祖歸宗了又怎樣?
想到這裡,這些人不由紛紛望向張子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火熱。
張子恆明顯感受到了自己這邊人望向他的眼神,臉上不由露出了洋洋自得的表情,咳嗽一聲道:“不知道這位新加入的公子會不會參加擂臺戰了?”
張傲秋聞言一笑,這小子也太配合了,自己都不用使什麼招,他就往這路上自己撞過來,當即應道:“你參加,我就參加。”
張子恆聽了,不由哈哈一笑,一邊笑着左顧右盼一邊用右手點着張傲秋,彷彿是在告訴所有人,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本公子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張皓林在旁跟着陰**:“擂臺戰即爲生死戰,你既然答應了,到時候可不要做縮頭烏龜哦。”
張傲秋聞言裝着愕然道:“是分生死,不是分勝負的?”
張皓信聽了,眼神帶着輕蔑地看着張傲秋,冷聲道:“張家不要戰敗的窩囊廢。”
張傲秋一聽,臉上露出一絲害怕的神情,身子不由後退一步,嘴角張了張,半響後才道:“怕什麼,大不了一死。”
張傲秋這話雖然說得是硬話,但下面衆人都聽得出,這是張傲秋害怕了。
張皓軒跟張皓林見了,眼中均是閃過一絲陰狠的笑意。
而張皓軒這邊的人則是神色一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皓軒將這些都看在眼裡,心中暗自好笑,臉上卻是裝着露出一絲憂慮表情,擡眼擔憂地看了張傲秋一眼才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就這樣定下來,現在散會,下午舉行秋兒認祖歸宗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