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聽到這裡,瞟了張傲秋一眼,嘴巴張了張最後卻沒說出口,夜無霜見了抿嘴一笑,調侃道:“紫大師有話不能說,不覺得憋屈麼?”
紫陌聞言,看了夜無霜一言道:“秋哥剛纔說的很對,而且現在玉牒迴歸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只怕想心思的人會不少,這十天雖然時間不長,但也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說完一頓,跟着“嘿嘿”一笑道:“其實這事本大師昨晚就構想了一下,現在大傢伙都在,正好一起商議商議。”
夜無霜一聽,不由懊惱地一拍額頭,這小子剛纔欲言又止,很明顯就是下着套在,自己這一接話,正好把狼給引出來了。
張傲秋見了,趁機跟紫陌對了下眼色,均看見對方眼中的那點小星星。
蘇起做爲當事人,對此自然也有所考慮,玉牒很重要,但自己的小命也不能馬虎,只是張傲秋跟紫陌這裡面的小道道,她是一無所知,所以一聽到紫陌所說,自然接口問道:“陌兄對此有什麼構想?”
紫陌聽了,又是一笑道:“現在擺明了是兩樣,一是人,一是物,對於部落外的那些有心人,最重要的是玉牒,而對於部落內的,嘿,只怕是人也想要,玉牒也想要。
不過玉牒不大,隨便找個地方就可以藏起來,所以對他們來說,不管是哪一方,先要做的就是抓住你這個人,然後纔有可能從你嘴裡問出玉牒的下落。”
說到這裡,紫陌轉頭看了張傲秋一眼道:“我們一直的理念,就是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以其整日這樣提心吊膽的防着,不如主動出擊,反過來利用他們這個心理來做一個局,只要有人上鉤,嘿嘿,說不定還會撈出後面更大的魚。”
蘇起聽完,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決然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好,那我就來當這個魚餌,只是這個局該怎麼布?”
張傲秋聽了在旁插口道:“現在蘇兄你可是香饃饃,身邊高手如林,嚴防死守很正常,一點防備都沒有才不正常,所以這個局說穿了也很簡單,就是要找一個正當的理由,讓你能單獨外出。”
紫陌聽完跟着接口道:“秋哥所說的這個,我昨晚也想過了,這個方法就是由秋哥來假扮刺客,來回這麼折騰兩三次,最好蘇兄還能受點小傷,然後鑑於這個刺客修爲太高,再多的高手也擋不住,所以我們提出建議,蘇兄再留在部落裡目標太大,不如隱身在外面大草原裡,等到部落會議召開的時候再回來。”
夜無霜見這兩個一個說一個接,配合的一溜一溜的,不由冷哼一聲,張嘴剛要說,突然想起昨晚自己整晚在場,也沒見這兩個私下商議,心中頓時升起一絲疑惑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默契了?”
紫陌聽了,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道:“說是默契也不錯,但我個人覺得用‘英雄所見略同’這句話來形容更加貼切一些。”
說完不待夜無霜反對,轉頭對蘇起道:“蘇兄,這個法子你考慮考慮,若是同意的話,那明晚就開始。”
蘇起聽了一愣,愕然道:“明晚?是不是太急了一點?”
紫陌一聽卻是搖了搖頭道:“到明晚就已經過去了兩天,秋哥再這麼一鬧,又得兩三天,這合起來時間就去了一半,況且這草原這麼大,你也得給對方時間,讓他們好找到你啊。”
蘇起聽了不由白眼一翻,這哪是做魚餌,這合着這是要將自己往死裡整啊。
回到部落,蘇起立即隱入深帳內,招來幾個親信開始部署,夜無霜貼身陪在她身邊,紫陌守在外圍,而張傲秋則留在草原上打坐調息。
這倒不是他有那麼勤奮,而是因爲丹田內到現在依舊是空空如也,這樣的情況讓他一直心中沒底,現在大戰在即,再怎麼也得補充一點。
只是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開足馬力狂吸了兩天一夜,丹田內還是外甥打燈籠,一切照舊,讓他內視時看着那顆高懸在丹田上方的金蛋蛋好一陣無語。
子時前,張傲秋招出乾坤圖,先將那玉盒收好,然後整了一套夜行衣,跟獨叟幾個調侃了幾句,然後就出來開始準備今晚的刺殺行動。
神識鋪開,確定好大致方向,然後習慣性地縱身一個飛躍,這一躍,卻讓他驚喜不已,體內真氣居然能夠隨着意識流轉,以前雖然筋脈內真氣自主遊走,但要使用時,多少還是要調動一下,只是比起其他人從丹田調動真氣要快上不少而已。
但現在是完全不用想着怎麼調動,而是意識一動,真氣就會出現在想要出現的地方,這樣的情況先不談其他,僅僅就反應速度這一項來說,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畢竟高手相爭,往往都是石火光陰之間。
看來這個金蛋蛋也不是貔貅,擔心多日的事情,居然還有這麼好的一個結果。
丹田結出金丹,怎麼也不可能是隻進不出,要是這樣,那也不會讓所有修行者都夢寐以求,只是張傲秋身邊還沒有這樣的牛人,唯一一個進入化境的師父,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喝西北風,沒人請教,自己不知道,而獨叟以爲他知道,所以也沒說。
這個發現,讓張傲秋一時不急於趕過去,而是將各種身法招式,還有刀芒什麼的,以及相互之間的配合,都試了個遍,特別是在真氣逆轉這上面,比其以前更加流暢,根本不受速度的限制,再怎麼樣的高速,中間想要轉彎就轉彎,想要退後就退後,而且逆轉的距離跟以前相比,那完全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現在他體內筋脈空空如也,就如一條條康莊大道,上面一輛馬車都沒有,就更不談會堵路了。
張傲秋前前後後試了一個時辰,主要是要把握一個度,找到新的平衡點,其實這個度跟點對他來說都很簡單,只要熟悉這個真氣反應速度就可以了。
只是唯一讓他感覺有點遺憾的是,他看不出這顆金丹的底,以前不管丹田多大,裡面真氣有多少,完全可以用內視可觀,但現在只是一個蛋,怎麼看也就是一個蛋,不知道它的底在哪裡,也就是說以後若遇見真氣高速消耗的時候,不知道其底,就不能判斷是該繼續還是該跑路。
而這個要是判斷搞錯了,那就要人命了。
不過既然這金丹不是隻進不出,張傲秋也就放開識海跟丹田的通道,讓其再次自主流轉,在這過程中,張傲秋意識一直跟在旁邊,見神識被金丹吞噬後跟着又從另一邊吐了出來,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看來神識跟靈氣這兩樣,這金丹還好只是偏好後者。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靈氣是屬於這個世道,而靈氣雖然也可以轉化爲神識,但必須要由太極圓環的煉化,所以神識是跟獨叟他們一樣,屬於精神層次,已經跨越了這個世道的規則。
等這些都搞清楚後,張傲秋才心滿意足地潛往蘇起部落。
到了將近五十丈的距離,神識放開,很快就將蘇起找了出來,這丫頭現在正跟夜無霜兩人一左一右盤坐着打坐調息,而在其周圍,則明裡暗裡佈下不少明樁暗樁。
張傲秋這個刺客是假的,但誰又知道這其中會不會來個真的?
所以該防的還是要防,這種工作多做一點總比不做的要好。
這樣的佈置不能不算嚴密,只是在現在張傲秋眼中,已經是破綻重重,很快大帳內就傳來兩聲悶哼,跟着呼叫聲四起,只是還沒等人圍過來,就聽“呲”得一聲,帳篷頂部被撕開,跟着一個黑影急-射而出,身形在空中一個轉折,再看時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不見。
等到帳篷內火把通明,卻見蘇起臉色煞白,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頂上那豁大的口子發呆,而她右手握着的黃金彎刀竟然不自主的微微發抖。
剛纔那一刀,出現的毫無徵兆,彷彿從被撕開的空間中突然穿出,帶着濃濃的死氣,若不是夜無霜在旁叱吒一聲提前示警,只怕自己在那一瞬間就已經成爲一具屍體了。
蘇起也是時常在刀尖上跳舞的人,經歷過的生死也不知道有多少,但還從沒有一次像剛纔那樣讓她如此心悸!
一刀奪人魂!
而在剛纔突發的瞬間,蘇起連對方人影都沒有看清楚,以至於在她現在心裡,都不能確定剛纔那人還是不是張傲秋,如果不是,那可就真麻煩大了。
而旁邊的夜無霜同樣一臉凝重,剛纔那人影出現的時候她纔有所醒覺,但對蘇起已經救之不及,只能發聲示警,還好蘇起足夠機警,示警聲剛起,身形立即反應,避過必殺一擊,給夜無霜騰出些許時間。
只是在夜無霜強攻的那一刻,對方人影居然如水紋般在空中韻動,而這種韻動,立即讓夜無霜想起時刻影在雪心玄身旁的那兩個前輩高人,這是魅影無蹤發揮至極致後給人的外觀感受,只是這才兩天不見,這傢伙又是在那琢磨出這功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