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傲秋回來,卻見蘇起正臉色鐵青地看着手上的玉牌,知道這裡面又有端倪,遂上前問道:“如何?”
蘇起聞言擡頭眼神複雜地看了張傲秋一眼,將手中的玉牌顛了顛,沉聲道:“這塊玉牌是阿木爾的。”
張傲秋聞言一愣,愕然道:“阿木爾?”
蘇起點了點頭解釋道:“說是他的,其實卻不在他手上,這玉牌原本一對,一塊鳳,一塊凰,鳳凰神鳥,雄爲鳳,雌爲凰,鳳凰齊飛,是吉祥和諧的象徵。
雕刻爲鳳的玉牌,由阿木爾從小佩戴,而這塊雕刻爲凰的玉牌,卻在他額娘手中,本是打算在他大婚前做爲訂婚信物送給他未來妻子,而現在這塊凰牌卻在這裡出現……。”
張傲秋聽到這裡,笑了笑打斷道:“如果你是阿木爾,會拿這塊玉牌做交換的信物麼?”
蘇起聞言道:“你說的這個我也想過了,可是若不是他……。”
說到這裡,蘇起突然一頓,看了張傲秋一眼道:“蘇霸!”
張傲秋聽了,卻是搖了搖頭道:“這個結論不要下的太早,只能說蘇霸有很大的可能。”
說完語氣一轉接着道:“首先,這塊玉牌你認識,這就是很大的隱患,順藤摸瓜,可以將後面的人都牽出來,其次,阿大也說了,這次交易是沒有信物這一說的,如若這件事幕後主事人真的是蘇霸,那他也應該很清楚。
明面上看,這塊玉牌首先是牽出阿木爾,讓他來擋槍,但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做這樣見不得光的事情,還明目張膽地打出自己的招牌,顯然是有問題,那再往下挖,能從阿木爾額娘手上拿到這塊玉牌的就只有蘇霸了。
如果蘇霸真像你所說的智冠草原的話,這樣繞兩個彎子就能繞到自己頭上的事情,我想他應該不會這麼做。”
蘇起聽完,皺眉沉吟片刻,斜眼看了張傲秋一眼道:“如果不是蘇霸,那會是誰?”
張傲秋聞言卻是雙手一攤,眼睛看了後面的那些黑衣人一眼道:“我雖然會推算,但也不是神仙。”
蘇起順着他眼光轉過頭,眼神陰沉地看着那些黑衣人一言不發。
張傲秋見蘇起沉默不語,也就不再理她,轉頭招呼阿大一聲道:“事情到此爲止,你已經兌現了你的承若,那現在我就幫你解了你體內的慢毒。”
阿大一聽,雖然臉上表情不變,但眼中的喜悅之色卻是出賣了他,拱手行了一禮道:“多謝秋爺。”
張傲秋見了,“嗯”了一聲道:“將上衣除去,而且解毒的過程中會有些疼痛。”
阿大聞言,卻是灑然一笑,三下兩下除去上身衣服後盤膝坐下,張傲秋在其身後跟着坐下,雙掌抵住他後背,此時心頭卻是想起了師父他老人家,這老爺子解這樣的毒拍兩下也就完事了,而自己卻是要老老實實從源頭做起,這兩相對比,可是天地之別。
唸到這裡,張傲秋不由搖頭自嘲一笑,抽出一縷綠色真氣探入阿大筋脈。
阿大此時處於完全不設防的狀態,張傲秋這縷真氣很容易就找到慢毒藏身之處,只有一小團,比起花倩笑全身筋脈內遍佈丹毒不知要小多少,遂加大真氣,將其團團裹住,跟着沉聲道:“忍住。”
右掌真氣用力一吸,同時左掌操縱真氣往外一擠,不用片刻就將其慢毒吸入,而這過程中,阿大依舊全身放鬆,連肌肉都沒有顫動一下。
這種從筋脈中刮出毒素的過程,其疼痛就算是以花倩笑的堅韌也會忍不住有所反應,而阿大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好像這具身體不是他的一樣,要不是紫陌在旁“哎”了一聲,張傲秋真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會睡着了。
可見阿大應該是自小就接受過忍受痛苦的訓練,由此再往外延伸,像阿大這樣的人,肯定還有很多,也怪不得一教二宗的規矩:辦事不力就是死罪,他們還真有這個底蘊。
看來一教二宗還真是一個龐然大物,現在雖然有所斂旗息鼓,但還完全不能掉以輕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它還沒死。
跟上次與花倩笑排毒一樣,張傲秋將肘部穴道封住,以防止毒物入內,可等他剛要將下肘慢毒排出體外時,卻突然感覺丹田內的金丹一陣輕微抖動。
這種抖動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張傲秋怕出什麼岔子,急忙展開內視一看,丹田上方的金丹往其右掌方向一個勁的傾斜,並不停的抖動,彷彿那邊有什麼好東西是這小傢伙急於想得到的。
張傲秋看了卻是摸不着頭腦,右邊能有什麼?有的只有剛吸入的慢毒,難道這傢伙還好這一口?
金丹是不是好這一口,張傲秋是真不知道,但就眼前的情況,要是不試一試,真擔心這傢伙會不會就這樣抖出丹田去。
想到這裡,也就放開肘部穴道,抽出真氣,裹着一小絲慢毒往丹田而去,沒想到剛一接近金丹,這傢伙迫不及待地就是一口吞下,吞下後還醞了醞,顯得有點意猶未盡,然後就更加劇烈的抖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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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傲秋見了不由哭笑不得,乾脆將那慢毒全部吸入丹田,金丹歡喜地將其又是一口吞下,這才滿足的安靜下來。
金丹可以吞噬毒物,這個新發現讓張傲秋又是一陣興奮,看來獨叟那老小子所說百毒不侵還真沒忽悠,只是金丹吞噬毒物後會有什麼反應?再輸出來的真氣是不是也帶着毒?這些個問題卻是一臉懵逼,也只好等閒暇的時候再好好問問那老小子。
在這期間,阿大早已將衣服重又穿好,抱劍站立一旁。
等張傲秋完事站起身來,阿大突然抽出長劍沉聲道:“秋爺,得罪了。”
說完長劍一展,黑夜中一道亮光閃過,亮光間七朵劍花綻起,灑往張傲秋胸口七處大穴。
僅這一招,就看出阿大在劍術上的修爲,他這招名爲“九蓮朝聖”,練到最深處,起手會綻處九多蓮花,阿大修煉到七朵,也足以他傲笑江湖了。
阿大這劍招突起,旁邊的蘇起幾人不由“啊”了一聲,聲音還沒落,張傲秋隨手抄起旁邊的一把長刀,見招拆招,卻是隻守不攻。
阿大一見,劍招完全放開,一會大氣磅礴,一會刁鑽陰險,但不管怎麼變招,其中都有種一往無前,不死不休的氣勢。
這種氣勢,就像人的氣質,在明眼人眼中,是想裝都裝不了,而在場的幾位,可以說都是修行大師,自然一看就明。
而這種氣勢,跟阿大先前貪生怕死的表現完全不一,就像突然間換了一個人一樣。
阿大長劍翻飛,叮叮噹噹五十招後,一個翻身跳出圈外,對張傲秋抱劍拱手而立。
張傲秋見了,放下長刀悠然道:“你可有什麼述求?”
阿大一聽,立即右膝跪地,垂頭道:“秋爺,阿大有一事厚顏相求。”
張傲秋聽了,念頭一轉,嘴含笑意道:“可是想讓我救嫂夫人?”
阿大一聽,跟着雙膝跪服在地,雙手平攤,將頭埋在雙手之間道:“小十八當不起秋爺這聲嫂夫人,只要秋爺能擡金手,不管這事成還是不成,阿大都願意在秋爺身邊終身爲奴。”
張傲秋聽後“嗯”了一聲道:“她還有多長時間?”
阿大聞言,擡頭看着張傲秋道:“我不敢帶她求醫,但以我的粗淺認識,她應該還有兩年,若是過了這個期限,那……。”
跟着腦袋對地用力一磕,哀求道:“秋爺,小十八修行天賦比我強一倍不止,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就算是做任務,也是隻傷不殺,秋爺,您行行好,一定要救救她。”
張傲秋聽完,卻是眼望着林邊俏立的夜無霜,心神一下拉回到爲其療傷的那段艱苦時光,緩聲道:“你放心,這事我應了,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僅會救她,還一定會將她醫好,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兒。”
阿大一聽,豁然擡頭,臉上涌起歡喜卻又不敢相信的表情,好半響後才又重重一磕頭道:“阿大……,阿大替小十八謝謝秋爺了。”
張傲秋上前一步,扶起跪服在地的阿大道:“草原這場戰事,應該在三個月內就可以落定,到時候我跟你走一趟。”
說完語氣一頓道:“而且我也不要你爲奴,你跟嫂夫人在一教二宗那裡都是死了的人,若是你願意,以後就跟着阿陌,嫂夫人醫好後,就送到漓夫人那裡養傷。”
紫陌一聽,不由眼睛一亮,張傲秋這樣的安排,很明顯就是給阿漓找了一個貼身保鏢,若是那小十八真像阿大所說,修行天賦高他一倍不止,那可真是得寶了。
紫陌這個想法,也正是張傲秋所想,阿漓現在的重要性越來越突出,而她修爲不高,難保以後就不會出什麼亂子,現在身邊有了小十八,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夜無霜聽張傲秋所說,知道他的心意,阿大就像那時的張傲秋,而小十八就像那時的自己,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上前幾步走到阿大身旁柔聲道:“阿大,你放心,阿秋一定會救回嫂夫人的。”
阿大一聽,不由眼眶一紅,對夜無霜低頭行禮道:“霜兒小姐,阿大……,阿大愧不敢當。”
張傲秋見了,揚天朗聲一笑,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霜兒說的對,你就儘管把心放在肚子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