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房五妹離開,小六子一臉懊惱地看向羅三道:“瘋哥,你剛纔爲什麼要阻止我?”
羅三聞言白了他一眼,跟着嘆了口氣道:“先前戰場上那位白頭髮的年輕人你們都看到了?頭叫他公子,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簡單,而且人家那修爲,那氣魄,我們這些人,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說完一頓,接着道:“我羅三走南闖北,走過那麼多地方,還是第一次看到像頭這麼漂亮的女子,她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但又那麼親切、善良,這樣的好女子,誰人不愛?但是你們都給老子聽清楚了,正因爲頭是這樣的好女子,那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尊重她,愛護她,心中有愛慕,但也給老子憋着,要是有誰膽敢越雷池,還不用頭出手,老子第一個滅了他。”
小六子聽完,神情一垮道:“瘋哥,看你說的,兄弟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我也只是……。”
說完又是一笑道:“我就是喜歡頭,每天看到她我就高興,不過你放心,兄弟我上戰場,就是爲了給家人報仇,這條小命,就沒當是自己的,說不定下次就像他們兩個一樣交代了,但不管怎麼說,跟着頭,跟着瘋哥,兄弟我很榮幸。”
衆人聽完,不由轟然一笑,羅三笑完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都好好養傷,等下次上戰場,要是因爲自己的有傷去不了,可別怪老子不帶你們。”
小六子聽了,不由擠兌道:“瘋哥,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就你這樣,包得像糉子一樣,下次指不定誰帶誰了。”
這話說完,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房五妹出了營帳,轉身去找張傲秋,但現在這位爺忙得像狗,兩人之間私下雖然親密,但在軍階上卻隔了十萬八千里,這樣的主帥扛把子,也不是她這個小小伍長想找就能找的。
正左右爲難之間,遠遠地卻看見紫陌跟夜無霜兩人並肩走過來,房五妹見了一喜,當即迎上前去,夜無霜眼尖,遠遠看見了,跟着招手打招呼。
等雙方近了,互相寒暄幾句後,房五妹對紫陌一拱手道:“陌哥,五妹有一事相求。”
紫陌跟房五妹相識,但關係怎麼也不會像跟夜無霜之間這般親近,聞言先是一臉好奇,跟着一擺手大咧咧道:“五妹,看你這話說,有什麼事就跟陌哥說,什麼求不求的,陌哥一準給你辦得妥妥的。”
房五妹聞言一笑道:“那五妹就先多謝陌哥了。”
說完一頓,跟着道:“五妹久聞陌哥是行刑之道中的高手,前些日子,公子活捉了三人,五妹想……。”
房五妹說到這裡,紫陌已經聽明白了,這事他也聽張傲秋說過,當即道:“五妹你放心,陌哥絕對把他們仨伺候地妥妥的。”
房五妹聽完卻搖了搖頭道:“陌哥,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將你那行刑手藝教五妹一些,至於那三人,五妹想自己動手。”
紫陌聽了一愣,轉頭看了旁邊的夜無霜一眼,有點爲難道:“五妹,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這個真不是我不教你,你可要知道,你那公子要是知道了……。”
說到這裡,旁邊的夜無霜上前一步,拉着房五妹小手道:“五妹,你的事我們都聽阿秋說了,其實阿秋說的也對,仇誰都想報,只是若因爲這個,讓自己心生執念,那就適得其反了,而且行刑跟戰場拼殺又不同,雖然最後都是殺人,但行刑的過程卻是最考驗人的承受力,若不是從小接受這方面的訓練,根本承受不了,說句實話,我雖然跟阿陌相識多年,但他的刑房我可是重來都不敢去。”
房五妹聽了,不由臉色一黯,跟着又是一笑道:“你們說的在理,是我太鑽牛角尖了。”
紫陌聽了,略帶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跟着慎重交代道:“修行之人最重要的是心如明鏡,不可有裂紋,若你實在放不下,我建議你最好修整一段時間。”
房五妹聞言一笑道:“陌哥,霜兒姐姐,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說完略施一禮,招呼一聲,然後轉身離去了。
夜無霜看着房五妹遠去的背影,暗歎口氣,紫陌見了一笑道:“霜兒,你不用擔心,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給她一段適應的時間,只是這段時間有多長,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張傲秋揉着眉心走出大帳,花倩笑陪在旁邊,這次的軍事會議出現了不同的聲音,本來以張傲秋預期的構想,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攻下所有被死域人佔領的城池,將死域人趕出中原。
但反對的聲音則認爲事情不能太操之過急,一個城池攻佔下來,想要將其納回正軌並具有抵抗外敵的能力,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一個城池,特別是像凌淵城這樣的大城,其籠罩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這場戰爭基本上將其毀掉,體制大,重建難度就越大,也就是說投入的人力物力也就越多,同樣防守的兵力也就越多,這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就越複雜。
所以爲了避免出現兵力被抽空而首尾不顧的局面,這事必須穩打穩紮,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這個反對意見說的也沒毛病,只是太過保守,但張傲秋對此也不能一言否之,畢竟內部穩定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於是雙方最終達成協議,將三軍休整期再延期一個月,在這個時間段裡面,對內儘快恢復凌淵城內部次序及完成重建事宜,對外則以凌淵城爲一個點,將武月城跟臨花城爲中心的東南跟西南兩塊重地連接起來,形成犄角,守望相顧。
花倩笑看着張傲秋一臉疲憊之色,心中也是不忍,開口道:“阿秋,既然大局已定,也就不用多想,我相信他們會把這些事情都做好的。”
張傲秋聞言一笑,轉頭看了看花倩笑道:“多延一個月,倒不是什麼大事,我還等得起,只是現在局勢卻是時時變幻,我擔心的是死域人會……。”
“狗急跳牆?”
張傲秋聽了點了點頭,停下腳步揚天一嘆道:“楊旭啊楊旭,唉。”
嘆完一頓,跟着道:“若是沒有楊旭先前敗局,我們現在完全可以攻下月痕城,將深入中原的死域人大軍關住,現在一切都是枉然,現在要想盡快解決這些死域人,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死域人在海上的基地,將其滅掉,那現在進入中原的死域人軍隊,就算他們再狠,也不過是孤軍,那時候關門打狗,時間長短也就不在乎了。”
花倩笑聞言點了點頭,只是大海茫茫,想要在其尋找一座小島,在沒有引路人的情況下,還真是大海撈針。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不知不覺偏離了主道,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道出現在眼前,凌淵城太大了,這幾天的功夫,兩人很多地方都沒有去過,不過現在既然走到這來了,反正現在也空閒在,加上好長時間沒有單獨相處,乾脆就放下心思,靜靜享受這兩人世界。
這條青石板路,彎繞延綿,步行良久,居然還沒有看到盡頭,而越往深處,路旁林木越見茂密,在一個城鎮內,居然有這麼大一片人工造就的樹林,可見凌淵城的繁榮與富足。
不過兩人也不着急,手牽着手,都不說話,走了整整一頓飯功夫,前面出現“嘩嘩”的流水聲,兩人聞聲相視一望,均不覺加快腳步。
穿過一片樹枝已經低垂到地的樹林,前面一個人工挖掘的湖泊出現在眼前,湖泊周圍還有明顯開挖的痕跡,前面一座形如大院一般的建築,從樹林中隱隱露出一角,透過樹林望過去,建築外牆還到處都是空洞,顯然這裡在最近纔開始修建,只是因爲戰爭停了下來。
花倩笑看到那建築,一臉期盼地看了張傲秋一眼,張傲秋也不逆她,帶着她在建築的一處朝湖的空地上坐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進黃昏,一縷殘陽越過樹頂斜斜地正好照在兩人身上,張傲秋低頭看着花倩笑那如花一般的容顏,以及那欲語還休的媚眼,忍不住上下其手,將花倩笑逗得臉如天邊的晚霞一般。
這樣甜蜜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等兩人清醒過來,天色已經大黑,花倩笑千嬌百媚地白了張傲秋一眼,起身到一邊整理衣衫。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樹林深處,傳來輕微的一連串機擴聲,跟着如細雨般的鋼針帶着刺耳的破空聲,全部射向花倩笑。
此時的花倩笑完全沉浸在剛纔的美好之中,加上有張傲秋這個高高手在,心中根本沒有半點防範意識。
後面的張傲秋見花倩笑依舊傻愣愣地站着,身形猛然發動,右手一伸,抱着花倩笑纖腰就地一滾,後面的地上跟牆上,立刻傳來一連串的“奪奪”聲。
這下可真是大意了,連對方摸到自己身旁都還不知道,要不是自己是半步化境修爲,只怕此時花倩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