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真的是滿心恐懼,不明白戚沐陽爲何會猶豫……
他是多麼渴望能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這個問題,他曾在夢裡也捫心自問了許久,更是痛定思痛了許久——如果戚沐陽師姐還活着,我們能好好的在一起麼?
他的答案是“能”。
可是戚沐陽現在,偏偏不再給他答案。
這就使得李長生不禁產生疑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這個師姐,對他李長生終歸是有些改變?
李長生不相信僅僅因爲靈鶴學院被滅,戚沐陽就不再喜歡他了,不再嫁給他了,他相信女人的心,特別是戚沐陽,這種“好女人”的心,是不會變的。
可就在他精神恍惚,隱約覺得戚沐陽受過無法想象的苦楚,從而性情大變,極爲心疼且心神不安的時候。負責監督今天訓練的孫乾忽然大聲喝道:“諸位都注意了,今天的騎戰訓練,到此結束!所有的輸贏成績,已經記錄在冊。軍功分的得失,也很快會有結果!明天繼續騎戰訓練,對手不變,現在就都散了吧!”
孫乾那一聲如雷咆哮,頓時驚的李長生清醒過來。
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告訴他,此刻是在新兵營的校場,上有教官下有諸多新兵看着,他不可太過失態,更不能當衆出醜。
因爲他現在畢竟是鎮將了,新兵們全都知道他的身份,若是因爲失態而喪失屬於鎮將的威儀,以後肯定不利於治軍。
所以他猛然從地上掙扎了起來,就在此時,恰巧聽到慕容熙得意的低聲哼哼道:“本公子贏得可真夠舒坦的,一天下來,自己就跌落馬背兩次,卻得到五千軍功分!這麼多的功分呢,即便是鎮將,也未必能在半年內掙到吧?”
慕容熙現在是故意的,故意低聲哼哼,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目的就是刺激李長生。
而李長生也忽然徹底冷靜過來。
是的,他今天輸掉了五千軍功分!
和慕容熙,總共進行了一百零四次的比試,他只贏了兩次,而失敗了一百零二次,所以算下來,他失去了五千軍功分!
五千,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軍功分,夠不夠被扣除送給慕容熙的,可要是不夠的話,那現在豈不是負數了?他李長生纔開始軍旅生涯,便已經負債累累?
不甘心!李長生只覺得一團火焰,塞在胸膛之中!
之前他還覺得沒什麼,雖然輸一百多次,讓他很生氣,可生氣的不是輸軍功分,而是他百戰百敗,越敗越挫的騎戰經歷!爲何騎戰就這麼難?難道他李長生真的天笨了?
可現在,慕容熙故意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來刺激他,他頓時就覺得,丟失了五千軍功分,便如同被慕容熙挖了肉一般的疼……
不過慕容熙此刻的行爲,只會讓李長生覺得心疼和憤怒,但並未失去理智,並且在如此刺激之下,他忽然靈光一閃,心想既然你可以刺激小爺我,那我爲何不可以刺激刺激你?
慕容澤那冷峻的面容,露出更加得意的冷笑,聳聳肩膀,自信滿滿的道:“李長生,明天本公子繼續削你!因爲本公子說了,不謀害你的性命,也不再傷你的面容,就把你打到殘廢爲止。”
言畢,他居然長袖一揮,悠然的轉身,便要離開,可李長生卻忽然語氣陰森的喝道:“慕容熙,你等一下。”
“怎麼?難道還要打?既然沒被甩夠,那就繼續吧!”
慕容熙猛然轉身,臉上的冷笑徹底消失,擺出一副如冰山一般冷傲的面容,睨視着李長生,宛如君王面對草民,神靈面對草芥!
李長生在他眼中,似乎不是人,而是一個可以隨意戲弄,隨意揉捏的死物……
“嘿嘿。”可是李長生卻不屑的笑了,然後站起身來,擦拭掉臉上的血跡,心平氣和的道:“慕容熙,你別得意,你今天讓我輸一百多次,明天小爺我自然要贏你一百次!”
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慕容澤只是略微的怔了一下,然後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笑的似乎喘不過氣的時候,才指着李長生的鼻子,不屑的喝道:“李長生,你這如土狗泥丸一般的賤民,有什麼資格贏我?居然還大言不慚,要贏本公子一百次?別說是一百次了,明天你只要能贏我十次,本公子也就覺得以前小看你了!”
這是奇恥大辱!
李長生面對如此羞辱,即便是修養再高,意志再堅韌,也一時差點就要暴起殺人。
更讓他憤怒的將要失去理智的是,周遭更有無數尚未離開的新兵,被他和慕容熙的話所驚動,於是紛紛前來圍觀,針對他李長生評頭論足!
“這就是鎮將?太水了吧?居然輸了一百多次?”
“唉,這李長生太讓我失望了,本以爲他擊殺白雲馳,降服白雲寨衆匪,是多麼大能耐呢,可沒想到的是,卻是如此無能。”
“可不是嗎,聽說白雲寨的大當家是個女人?難不成他拿財富把那女人收買了,令其變成他的禁臠!然後那女人用肉身侍奉他,並且心甘情願把白雲寨交給他?”
“哈哈哈,有這個可能,你還別說,李長生真的好命,聽說他有個極其美豔的老婆,居然又降服了一個女土匪。嘖嘖,女匪啊,想想就令我想要把她征服!”
……
周圍的議論聲,不堪入耳,羞辱他李長生,已經讓他忍耐到極限了,而現在那無辜的魏子琪,也遭到羞辱,說什麼她是李長生的玩物,是他的禁臠!
這讓李長生差點崩潰!
好在此時,“陽”忽然冷冷的道:“別動怒,在軍隊之中,還是要靠實力說話,你實力不行,遭人詬病恥笑,也理所應當!你若強大,誰不巴結你?一如在大良城那兩日,無數人圍在你的門外,那是何等風光?”
“陽……小爺我現在,真的想,殺人!”李長生意念澎湃,渾身殺氣透體而出,卻強行控制的殺人的,對“陽”無奈道:“魏子琪是多麼的可憐,這你也是知道的,如今被人如此說她,以後她在軍中還怎麼混啊。”
“先不要理會這些……還是那句話,你如果夠強大!那麼即便你真的要魏子琪當成禁臠享用,別人也不會諷刺你們什麼,只有讚歎和羨慕的份兒,究其原因,就是你太弱了。”
“陽”苦口婆心,卻也頗爲無奈的嘆息道:“還有的就是,你其實,還真的有些愚鈍,不過你比別人有優勢,那就是你擁有這個世界,第一高手或許都無法擁有的濃烈氣運和仙緣!你將是太陽神的傳承者,也是神農仙尊的傳承者,所以,你現在開始,不要計較自己的智慧與別人的差距,而是放眼未來,開闊心胸!”
“好吧,我不想聽這些了,感覺被你說的,小爺我似乎是個吃老本兒的敗家子似得的。”李長生無奈的嘆息道,可對“陽”這麼以傾訴,心裡着實舒坦不少。
更何況,陽比他更陰險,更老謀深算的笑道:“現在你要報復這些羞辱魏子琪,恥笑你的人,簡直太容易了。你方纔靈機一動,不是要和慕容熙賭博麼?現在正好,把這些人全都捲進來,要賭就賭一場大的!堵的他們輸掉全部的家底,如果沒有家底,就輸他老母,輸他姐妹!”
“這麼狠毒呀你!”
聽到“陽”那廝的一番話,李長生頓時渾身僵硬了,冷汗更是一陣陣從後背心滲透出來!
他方纔靈機一動,想要刺激慕容熙一下,目的就是逼他和自己來一場豪賭。可關鍵的是,對於這場賭,他李長生又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憋了很久,始終都沒有說出來。
因爲他要賭的是,明天他李長生,一定可以贏慕容熙一百次!
如此賭約,他的確沒有把握徹底履行到底,萬一贏不了一百次,那就更丟人了,簡直是自取其辱。
可“陽”比他更狠毒,其話說的雖然不太明晰,可李長生大致也明白了,就是刺激這些圍觀他,諷刺他和魏子琪的新兵,一起參與賭博。
“你想的不錯,我的意思,就是刺激這些新兵押你和慕容熙,看誰輸誰贏。然後再分別取押你們人的數目,計算出倍數。比如說,押慕容熙贏得人是五個,押你贏的人只有一個,那麼倍率就是五,贏了也是五倍,輸了也是五倍,如此以來,你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讓這些大言不慚的新兵,輸的傾家蕩產,賣全家的女人來還債!”
“陽”不愧是萬古器靈,雖然其思想在很多時候,與這個世界已經脫軌了,可這些時日,問李長生要了一些雜書,藏在神農鼎隨便看了看,對這個世界的一些熱門遊戲,瞭解的比李長生都透徹。
就拿這賭博來說吧,李長生都不知道“倍率”是什麼意思,可“陽”卻說的頭頭是道。並且讓他瞬間明白了,這其中蘊含的巨大陰謀,和無法想想的狠毒!
“陽”既然支持李長生刺激這些人蔘與賭約,那麼自然有把握讓李長生贏。而這裡的人,幾乎百分之九十的都不看好李長生,肯定要押慕容熙贏,如此以來,倍率就高了!按照它們的押金,然後乘於倍率,如此以來,慕容熙一旦輸掉,這些人會傾家蕩產!
“這樣,的確,太狠了!”
李長生心神狂跳,而慕容熙正不屑的等着他回話,很多新兵,都還在嘲笑他,於是他不禁惡向膽邊生!
狠就狠,反正這些人都是自找的!
“好,就這樣賭了,不過你真的有把握讓我贏?”李長生意念堅定下來,可還是懷着一絲疑問,如果是他李長生輸了,那麼所有押注的人,按照賠率問他索要贏的地靈幣,那他可就輸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