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北冥淵的寢宮,玉公公對着緊閉的門大聲說道,“皇上,人奴才帶來了。”
“直接帶進來吧!”寢宮裡傳來了北冥淵的冷冷的聲音,如果仔細聽得話可以發現他故意壓低了音量,他是怕自己吵到了軒轅鸞歌。
李嬤嬤高興地跟着玉公公走了進去,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入皇上的寢宮,一雙眼睛更是止不住地打量着,心中不停地發表感慨,真是金碧輝煌呀!
“你就是李嬤嬤嗎?”冷若冰霜的聲音從她的前方傳來。
當李嬤嬤觸及到那抹金黃色的身影時,愣了一下,馬上跪在了地上,“老奴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北冥淵冷眼瞥了一下跪在地上之人,並未說話,只是一雙黑褐色的瞳孔此時正泛着憤怒的綠光,似乎要將她吞噬。
跪在地上的李嬤嬤一直未聽到北冥淵讓她起身,她頓時心生疑慮,緩緩地擡頭,當她觸及到北冥淵那股憤怒的視線時,心頓時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念頭頓時涌上心頭,在宮中這麼多年,主子的臉色她是看得很準的,剛剛從皇上的眼中她似乎看到了殺意,她連忙磕頭求饒,“皇上,老奴知錯,請皇上息怒。”
“你錯在何處?”北冥淵冷眼道,他還沒問,她就開始求饒,真不虧是宮中的老人,真會看臉色行事。
“皇上說老奴錯了,老奴就是錯了。”李嬤嬤垂着頭回答道,在宮中自然有宮中的生存之道,主子就是一切,主子的話就是聖旨,既然主子說有錯,她就有錯。
還有就是她認錯的話,或許可以讓主子消消氣,這麼多年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然而李嬤嬤這次是徹底的打錯了如意算盤,北冥淵早就想要整治整治宮中的風氣,讓那些倚老賣老的奴才不敢再囂張,而正好因爲軒轅鸞歌的事作爲藉口。
“哦,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北冥淵半眯着眼睛俯視着李嬤嬤,從她的臉上他看不出一絲畏懼,想必這種事她以前經常遇到,可是現在她沒有那個運氣了。
“老奴不敢!”李嬤嬤依舊畢恭畢敬,但是心底卻在打着波浪鼓,她已經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了,可是不知爲何此時卻害怕極了。
以前雖然也遇到過同樣的事,但是都被她應付過去了,可是今天那種不好的念頭是怎麼也揮之不去,她對現在的皇上性子壓根不太瞭解,所以此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最重要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皇上是因爲何事讓她過來。
李嬤嬤微微擡頭朝玉公公的方向看去,眼神裡帶着一絲求救,然而玉公公自始至終從未看她一眼,這讓李嬤嬤心裡有些泄氣,心裡不停地琢磨着該找誰求救,然而因爲出來的太過於衝忙,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她有事,這讓李嬤嬤急的是滿頭大汗。
北冥淵在心底冷哼一聲,似乎看透了李嬤嬤的心思,輕輕轉動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厲聲道,“看來不用刑,你是不會招的,來人,大刑伺候!”
一聽皇上要用刑,李嬤嬤嚇得哇哇大叫,這宮中的刑法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了,如今要用在她身上,不死也半死了,她馬上求饒道,“皇上,老奴知錯,老奴知錯。”
“哦,你肯招了?那你說說你何罪之有?”北冥淵冷眼瞥了一下李嬤嬤,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老奴,老奴不該行賄。”李嬤嬤戰戰兢兢地說道,心中暗自揣測着是不是手下的人因爲不滿她,而去在皇上面前嚼了舌根,要是被她知道是誰,她一定扒了她的皮。
北冥淵眼底的冷意更濃了,想不到小小的一個老嬤嬤,居然會行賄,要是不整治的話,以後宮中會是什麼風氣。
“就這些嗎?”
李嬤嬤聽到北冥淵這麼說,額頭上頓時不滿了豆粒般大的冷汗,她擡起衣袖不停地擦拭着,聲音更是顫抖起來,“老奴,老奴不應該私自苛扣宮人們的月奉。”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要不是北冥淵內力深厚的話恐怕也聽不清楚。
“大膽的奴才,居然敢做出這種事,誰給你的膽子。”北冥淵氣得眼珠都綠了,他愣是想不到一個嬤嬤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私扣他人奉銀。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老奴只是一時貪念,看在老奴是初犯的份上,不要殺老奴。”李嬤嬤不停地磕頭求饒,直到額頭磕破了皮,鮮血直流,她也沒有停下來。
北冥淵沒有理會李嬤嬤的叫囂,轉身對着玉公公吩咐道,“押入死牢,徹底查清這件事!”
他今天就要好好整理宮中的歪風正氣。
“是。”
一聽要把她押入死牢,李嬤嬤害怕得哭了起來,邊哭邊大聲求饒道,“皇上繞命,皇上繞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可惜她沒有機會再說下去,只見來了幾名侍衛往她嘴裡塞了一團棉花,拖着帶走了。
奢華的寢宮再次恢復了安靜,北冥淵轉身朝裡屋走去,看見牀上之人時,臉上的陰霾漸漸消散,他腳步有些緩慢,生怕自己動作幅度過大,驚擾了她。
坐在牀沿邊,大手輕輕一撩,軒轅鸞歌臉上的面紗緩緩掉落下來,露出那張白皙絕美的容顏。
北冥淵的眼底如星光般溫柔,他靜靜地凝視着她的睡顏。
精緻的面容有些蒼白,睫毛靜靜地落在面頰上,半響輕輕顫抖一下,看起來似乎正在做着什麼不好的夢,嘴裡一直喃喃囈語着。
北冥淵俯身湊耳過去,想要聽清楚她說些什麼,豈知她的身子卻微微動了一下,略帶蒼白的脣瓣正好落在他的臉頰上。
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臉頰傳來柔軟的觸感讓北冥淵觸動了一下心懸,心底軟軟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了起來。
許久之後,他才擡起頭來,臉上依舊帶着淺淺笑意。
翌日早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斜射進來時,軒轅鸞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她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當她想要起身時手指無意間
觸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她疑惑地轉頭過去,當看到牀邊之人時,腦袋嗡的一聲作響。
天啦,北冥淵怎麼會在這裡?
不想被他看見她的窘迫,她馬上起身,悄悄地想要離開,可是她的腳還沒有觸碰到地面時,低沉的男聲在她的身後響起,“歌兒,你想要去哪裡?”
北冥淵看到想要偷偷溜走的軒轅鸞歌,臉上不自覺露出淺笑,其實早在她醒來之前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未作聲而已,更何況他也很想看看當她醒來後看到他時的表情,顯然沒有讓他失望。
軒轅鸞歌想要當作沒聽見,繼續腳下的動作時,手腕突然被一隻大掌扣住,用力一拉,她的身子毫無防備地往後仰去,正好倒在了北冥淵的懷裡。
她愣了一下,想要起身,可是北冥淵卻不打算不放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歌兒,你想去哪裡?”
“呃……那個……”軒轅鸞歌腦袋還有些懵,完全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映過來,所以哦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歌兒是害羞了嗎?”北冥淵注意到軒轅鸞歌臉頰的一抹潮紅,那是人害羞的正常反應,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很強勢不服輸的女子,可是如今也有嬌羞的一面,這讓北冥淵覺得很驚奇,驚奇之餘心裡暗自竊喜。
“怎、怎麼可能,本宮只是……只是……”軒轅鸞歌撇開臉不敢直視着北冥淵,她的心也不受控制的怦怦怦的加速跳動着,本就紅暈的臉頰此時更像是煮熟了的蝦子紅透了頂。
北冥淵第一次見軒轅鸞歌露出女兒家的矯情,根本不打算放過她,反而伸手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故意壓低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只是什麼?難道說你在怕我?”
耳邊傳來溫熱的吐息感讓軒轅鸞歌身體一怔,男性的氣息裊繞在她的鼻息間,讓她有過一時的失神,但是持續的時間很短,幾秒鐘她徹底恢復了神智,一掌推開了北冥淵,然後下牀,速度是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待整理好有些散亂的衣物時,她回眸看了一眼北冥淵,厲聲道,“本宮是不會怕任何人的!”
仿若是宣誓般,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完全不像是昨日才暈倒的人。
“哦,是嗎?”北冥淵沒想到軒轅鸞歌的力氣居然這麼大,能推開他的懷抱,不過雖然她否認,但是她越是這樣就越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對於軒轅鸞歌他還是十分了解的,畢竟這麼多年的夫妻,雖然以前一直是有名無實,可是對於她的脾性他還是掌握的。
只需一眼,他就知道她是在撒謊,真是個嘴硬的女子。
“當然,本宮何時撒過謊。”軒轅鸞歌眉毛都不皺一下的說道,雖然她話這麼說,可是心裡還是十分糾結的。
不知爲何每次面對北冥淵時,她就覺得自己仿若不像自己了,一定是最近沒休息好,想得太多才會有這種異樣的感覺,軒轅鸞歌不停地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