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德爾特教皇

聖以太教廷內部的等級制度,雖然沒有勳爵貴族那麼嚴苛,卻也上下有別。

隨着聖以太教廷的發展壯大,內部結構開始向勳爵貴族那種明確等級靠攏,尤其是被針對的對象——聖喬治紅衣主教,更是出了名的注重這一點。

“恪守誓言與參加爲教皇陛下舉辦的慶典並不衝突,伊諾科主教閣下,不一樣摒除隔閡,親自前來了嗎?”紅衣主教聖喬治並沒有直接反擊,而是別有深意的道。

都是千年老狐狸,就不要玩聊齋了。

大家究竟爲什麼而來,心知肚明。

德爾特陛下在位時間已經整整一個世紀了,這意味着他足夠老了,老到哪怕是作爲一名雙料巔峰,也度過了人生最輝煌時期,體力進入嚴重下滑狀態。

無論是冠軍騎士還是術士,都擁有比常人更漫長的生命,但是遠不到長生不老的程度。

史料中,最長壽的一名術士,也不過活了一百七十二歲,而今年德爾特陛下一百五十有七,已經邁入高壽行列。

像這種因爲修煉而出現壽命延長的狀況,存在一個共同現象。

那就是身體處於巔峰狀態的時候,身體衰老速度會非常緩慢,很多冠軍騎士和掌控術士會數十年如一日的保持一種外表。

鱷族人大長老妮蒂亞擁有一百三十多歲高齡,外表卻比普通五六十婦人顯得還要年輕。

但是一旦進入衰退期,他們無論內在還是外在的衰老速度,都會比普通人快很多,通常不會超過二十個年頭。

德爾特教皇雖然創造了很多前所未有的輝煌,似乎沒有辦法在這上面繼續鑄造輝煌,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展露衰老徵兆,距離真神召喚的時間越來越近。

最近十幾年,德爾特教皇放權放的厲害,各教區的事務大部分都交給紅衣主教們處理。

這其中意味着什麼,就不需要多說了吧?

沒錯。

就是權利更迭。

而且十分特殊的權利更迭。

無論是那些王室大公家族,還是普通勳爵貴族,權利更迭都遵循着血脈傳承的規則,對第一順位繼承人、第二順位繼承人,都有嚴苛、嚴格的法律作爲依據,反正就是父傳子,子傳孫,就算是中間環節出了問題,多數也是家族內部的權力鬥爭,很少有權利外落的情況。

聖以太教廷則不一樣了,它的權利並不是世襲的,而是從紅衣主教中競選出來的。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原因有很多。

最主要有兩點。

第一點自然是因爲它是一個信仰組織,真理之神纔是它的真正的主人,哪怕是教皇,也是爲了服務神而存在的,只是衆多僕人中的一員,代爲真神牧羊,至少名義上如此。

能不能坐上這個位子,自然不能因爲血脈高貴與否,而是信仰是否虔誠。

不過信仰這種東西很難量化,所以一般反映在對真神、對聖以太教廷做了多少貢獻,得到多少信徒的支持和認可。

第二點則是因爲聖以太教廷雖然不禁止婚嫁,但是很多虔誠信徒,會立下潔身誓言,將自己的一生完全奉獻給自己的神靈,這種情況越是高層越普遍。

德爾特教皇陛下雖然沒有立下潔身誓言,但是他的兒子卻立了。

更遺憾的是,他的兒子並沒能覺醒成爲神眷者,也沒能進軍冠軍騎士領域,在半個世紀前,就已經壽終正寢。

這種情況下,競選制度反而比世襲制度要靠譜,不容易出現斷檔和混亂。

德爾特教皇剛剛進入衰老期的時候,聖以太教廷從上到下似乎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因爲他在位的時間太長了,長到很多人都忘記教皇還有換位這一說,直到他開始主動放權。

那些紅衣主教們才猛然意識到這一點,剛開始的慌亂可想而知。

隨着時間推移,德爾特教皇身體日趨而下,競爭變的越來越激烈,聖以太教廷整體都處於動盪狀態。

攝政公主蘇菲麗雅針對聖以太教廷的土地清算,就是在這種政治背景下進行的,德爾特教皇當時默認了這件事情,裡面涉及到了很複雜的利益考量。

由於聖以太教廷的主體和蘭斯洛特王室高度重合,核心都在小亞細亞平原,最近半個世紀,因爲土地原因,雙方衝突的厲害,因爲這個鬧掰,那是遲早的事情。

德爾特教皇不僅是一名虔誠信徒,還是一名合格政治家,非常清楚這一點,自己可以憑藉過去一個世紀建立起來的威勢,強行將這件事情壓下去。

但是自己蒙受真神召喚之後呢?

到時候就算是權利更迭順利,聖以太教廷陷入混亂,依舊是不可避免的。

而那個時候,攝政公主正值壯年,政治手腕將會變的更成熟,野心將會變得更大,到時候就不是從教廷身上拿回屬於自己那一部分問題了,很有可能趁機撕肉。

與其這樣,還不如趁自己在位的時候,就將這個問題解決掉,年輕公主也不會做的太過分,就算是出現了問題,自己也能夠震的住。

事實也是如此,蘭斯洛特王室對聖以太教廷的土地清算,多數是未來利益上的損失,對聖以太教廷整體,並沒有形成太大沖擊。

教徒們因爲利益受損產生的憤怒,被手段老辣的德爾特教皇全部引向了蘭斯洛特王室,將教廷塑造成了和他們一樣的無辜受害者。

任何政治手腕的成功,都不會是單方面的原因。

攝政公主當年做的第一件輝煌事情也不例外,就是不知道當初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瞅準了這一點,知道德爾特教皇會出於這方面的顧慮而妥協?

若是前者的話,只能說她運氣逆天,在恰當的時間,做了一件恰當的事情,從而獲得了最終成功。

若是後者,那就有點逆天了。

也是從那之後,這些紅衣主教之間的關係,開始變的十分緊張,尤其是那幾位公認的下任教皇最強力競爭者。

眼下這兩位,一張嘴就火藥味十足的紅衣主教,便位列最強力競爭者中。

伊諾科紅衣主教的資歷足夠老,生平雖然沒有值得稱道的輝煌事情,但是也沒有什麼大錯,行事以穩健著稱,負責教區又是王都瓦萊絲塔這種核心區域,支持人數自然不少。

聖喬治則是出名的天才,教廷中生,教廷中養,年紀輕輕便履歷衆多,人生軌跡在很多地方與德爾特教皇有相似之處,就差一個預言之子的名頭了。

饒是如此,在教廷內部,依舊有第二個德爾特的說法,這一點從剛剛年過五十,就能夠在自己名字前面冠上聖字就可以看的出來。

沒有立下相應功績和數十年如一的言行德操,是沒有這種資格的。

他比起伊諾科紅衣主教唯一不足的,大概是在教區經營和資歷上。

故而他另找捷徑,想通過解決曼育軍領事端,讓教廷勢力大規模入駐作爲一種資歷,幫其登頂。

哪裡想到,對曼育軍領虎視眈眈的勢力太多了,現在變成了一個爛沼澤,將他不上不下的拖在那裡。

“喬治主教閣下,教皇陛下有請。”一名教皇近侍小跑過來道。

本來伊諾科紅衣主教沒什麼感覺,但是聖喬治有意無意向他投來一瞥,挑起了他的怒火,忍不住問道:“我是先來的,教皇陛下爲什麼先召見他?”

“對不起,我也不清楚,主教閣下,我只是在執行陛下的命令。”這名教皇近侍一臉歉意的道,“若是教皇陛下召見閣下,我將會第一時間通知。”

“哼!”伊諾科紅衣主教悶哼了一聲,別開了臉,沒有繼續搭話,剛剛問出口的時候,他就已經後悔了,因爲這並不能改變什麼,相反讓他更丟臉。

“陛下在神諭廳等你,還請主教閣下自行進去。”這名教皇近侍將聖喬治帶到一道古樸的門前道。

這道門並不大,但是造型古樸,充滿了厚重的歷史感,上面銘刻着各種玄奧神紋。

若是金絲利家族當代家主巴克大公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這扇大門與金斯利家族的地下墓穴的戰役神器儲存室,有着同工異曲之妙,上面閃爍的都是術法能量波動。

只是金斯利家族的地下墓穴的大門術法能量偏向土系,而眼前這一座是純粹光系,站在其面前,有種無所遁形的錯覺,好像內心的秘密都被照耀出來。

在教廷這扇大門也是赫赫有名的,名爲真神之眼。

顧名思義,在它面前,所有人都無所遁形,尤其是那些罪人,很多直接在其面前認罪。

讓其聲名遠播的,是其爲教廷揪出來很多心懷叵測之輩。

人的名樹的影。

任何一件事情傳多了,假的都會給人強大心理壓力,更別說這座大門上銘刻的神紋與術法能量扯上關係,更有玄妙之用。

加上心裡有鬼,猛不丁來一下,說不準真不打自招。

聖喬治並不是第一次站在真神之眼的面前了,但是浮起異樣感還是第一次,雖然一閃即逝,還是被他敏銳的抓住了,忍不住捫心自問,難道自己產生私心了?

自己的所作所爲全是爲了教廷,自己無所畏懼。

聖喬治再次堅定了本心,心中默默的告訴自己。

包括爭奪教皇的位置,也不是爲了自己的私心,而是爲了確保教廷繁榮依舊。

若是大權落在伊諾科這種與蘭斯洛特王室糾纏不清,政治家成分多過信仰的人,對教廷纔是一種災難。

聖喬治自認爲對於真神的信仰,對於教廷的感情,在同代中,無人能及。

當其他人沉迷於虛榮的時候,他正在學習關於教廷的一切。

當他們沉淪權利海洋的時候,他正在爲教廷的擴張而努力。

聖喬治並沒有表露出心底異樣,用整理自己的衣冠作爲掩飾。

在那名教皇近侍眼中,這是對教皇陛下這次召見的重視。

聖喬治輕輕的扣了一下門。

敲門聲剛剛響起,裡面便傳出來了應答聲,“門開着,進來吧。”聲音中有着掩飾不住的蒼老。

聖喬治推門而入,一股更濃郁的術法能量撲面而至,純粹的光系能量,讓人有種睜不開眼睛的錯覺,不過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適應了。

不虧是最接近神的地方,神的力量如此濃郁。

難怪相比起其他地方,這裡更容易聆聽到真神的聲音。

看清周圍情況,聖喬治忍不住大吃一驚,失聲道:“教皇陛下,你這是……”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德爾特教皇雖然已經展現出來老態,不過也就是從四五十歲的壯年,進入了七八十歲的老年,還不是特別明顯的那種。

但是此時的德爾特教皇鬚髮皆白,皮膚鬆懈,老人斑密佈,從裡到外都散發着一股腐朽氣息,聖喬治記憶中,一直挺直的腰桿也出現了弧度,這對於一名雙料巔峰,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不要難過,我的孩子,你應該爲我感到高興,我距離真神更近了一步,這是我多年夢寐以求的事情,我將會與我的家人在真神身邊重聚,他們一定等急了。”德爾特教皇聲音有着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慈祥,有種似曾相識的親人感覺。

他的聲音辨識度相當高,僅僅聽到聲音,慈眉善目的長者形象便會躍入腦海。

聲音與長相,通常具有一定的差異。

大部分長相遠不如聲音帶來的那種想象,會造成一種大失所望的感覺。

德爾特教皇則屬於那一少部分,從他的相貌輪廓中能看的出,他年輕的時候,必然十分英俊。

現在的老相不僅沒爲他減分,而是有所加分,與聲音中的慈祥十分契合,有種本就應該如此,從想象中走出來的感覺。

德爾特教皇顯然知道聖喬治驚訝什麼,不過並沒有惱怒,反而神情安詳的回過來安慰他。

“可是……可是也太快了。”聖喬治依舊有點無法接受像父親一樣慈祥的教皇,就要永遠的離開他。

“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包括聆聽神的聲音,我已經算是高壽的了。”德爾特教皇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反而問了一個不相關問題,“你對永夜軍領和肖恩男爵瞭解多少?”

“永夜軍領和肖恩男爵?”聖喬治一愣,過了數秒鐘才反應過來。

德爾特教皇爲什麼突然關注起那個化外蠻夷?

雖說永夜軍領自冠軍領之名,但是依舊改變不了蠻夷的身份。

他現在在拜倫聯盟依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雖然曼育軍領複雜的政治格局後面,總有他們的身影,但是聖喬治並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

就像大部分人一樣,聖喬治看待永夜軍領的目光並沒能跳出來。

在曼育軍領,被他視爲最大競爭對手的還是菲利普子爵和安吉貝娜女伯爵,以後站在他們背後的蘭斯洛特王室和女巫密會。

不過鑑於讓德爾特教皇親自發問,事情必然不簡單,若是自己如此回答,就顯的太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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