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鬼王的行動,風險極大。到分派任務時,雲清又開始猶豫,擔心幾位手下會因要救她,而遭遇不測。
等她說出心頭的顧慮,顏九情緒最爲激動,第一個表出忠心,還真提起了難柯山之事,更讓雲清感嘆,南風也算爲她做過件好事。
既然三位鬼將軍都這般堅持,她只好依原計劃,說出了具體的兵力部署。
斐喬道:“雲帥安排合理,我等沒有異議。但末將有個擔心,就是那南風長老,一旦現立功機會被奪,必又會暗中行事,再造事端。”
妖道重掌大權,志得意滿,若突生變故,他又怎可能毫無怨言地接受?斐喬言之有理,其他二人與她憂慮相同。
雲清冷笑道:“我這打算,他若得知,當然會想方設法地阻止,難說還會想出毒計,除掉我以絕後患。你們也見識過,我與他師徒一場,又爲他效命百年的結果,就是他隨時隨地會用我作替死鬼,巴不得踩着我的屍身往上爬。哪怕我已陷入這般淒涼的境地,他也毫不在乎,任我在世間消失。對於他,我只能儘量地狠,以防他爲了自己保命而弄死我。”
這番話若叫旁人聽去,會深覺不恥,甚至嘲笑兩個惡人是在狗咬狗。鬼將軍們聽了,卻只能感到悲哀。其實這些年來,南風是怎樣在利用雲清,又是怎樣在虐待她,她們有目共睹。而云清爲實現成神的宏願,一直咬緊牙關地忍受,直到最後,從西天混沌谷鎩羽而歸,就這樣白忙了一場。
她們個個表情複雜,雲清清楚她們在想些什麼,自嘲道:“該結束的,全都結束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只盼能有來生,好好再活一次。我與南風之間的舊帳,若能趁自己還活着的時候清算,就算死而無憾。魘烈是我能找到的,最好使的刀,只要我成功勸說盟主在泰山戰場上易帥,就必叫南風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三人又是一驚,面面相覷地問:“雲帥,難道你沒打算,借這機會要他的命?”
雲清很想仰天大笑,但想想那張可怖的白骨疤臉,扭曲起來只怕連鬼都要嚇着,只好把笑憋成古怪的表情,答道:“要他的命還不簡單?魘烈一團聖火出手,他就連骨頭都找不着了。可你們不覺得,這樣殺他,太便宜他了嗎?”
三人明白了她的企圖,也表示贊成。
她繼續說具體想法,“魘烈再愚蠢,也做了幾百年魔君,絕不是省油的燈。只要帶領隊伍開離西王山,他就會變成脫繮的野馬,不再受盟主約束。爲掩人耳目,他本人定會老老實實向泰山走,但在這之前,毋庸置疑,會預先安排好,針對南風的刺殺計劃。隨南風出征的是斐喬,我若料得不錯,只要盟主的調撥令下來,魘烈就會來收買你。”
“收買我?雲帥此言何意?”斐喬大惑不解。
雲清點頭確認,“不錯,收買你半道殺死南風,然後獨自領兵攻打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