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欲借刀殺人,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與南風長老清算所有過往的舊賬,卻並不打算把他一招致死。
照她的安排,斐喬將被調派給南風,與他共同出征。斐喬聽說魘烈將來收買自己,自然要細問原由。
雲清略加解釋,她便懂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麼雲帥的意思是……”
雲清答道:“我的意思,當然是你被順利收買,然後按照魘烈的指示,半路下手,不過……”
“不過什麼?”這次三人皆忍不住,異口同聲地問。
雲清詭譎一笑,道:“不過你不要殺死他,留他半條狗命,讓他能有力氣,逃去絕望之陵。”
“絕望之陵?”
這四個字,又給三人澆上一頭霧水,問道:“雲帥這又是何用意?”
雲清灰暗的雙眸,似正被烈火燃燒,積蓄已久的仇恨,齊涌向胸口。她不再遮掩,咬牙切齒地回答:“是何用意?我就想要他好好看看,一直與他作對的親兒子,死狀有多慘!”
“啊?南風的親兒子?且還在絕望之陵?”三人這震驚,驚得不知所措,只呆愣地望着她,嘴張得能吞下簸箕。
過往招牌式的得意,這次真回到了她臉上,不過得意裡,她又添加進陰森,令那張臉比大笑時,更可怕數倍,“不錯,他疼愛有加幾百年,卻註定是他命裡剋星的寶貝兒子,獰滅天子!”
妖王獰滅天子,與南風長老是父子?衆所周知,他們雖同屬妖族,南風還與妖王有家族關聯,但從六界大戰預熱時起,二人就成了對立兩派,從頭到尾都勢同水火,現在卻冒出來個父子關係?三人幾乎聽出了幻覺,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斐喬努力剋制驚訝,遲疑地問:“雲……雲帥,這……妖王,不是在閉關嗎?他……除是南風的兒子,怎麼……又死了?”
話已至此,幻鏡迷宮之事,是包不住了,否則就難以往下走。雲清心一橫,便將如何與南風共入虛境尋找獰滅,又如何與江南君等人狹路相逢,結果南風爲求自保,在青銅大門前棄她而去等事,一一訴說。
三人聽下來,心驚肉跳之餘,更氣得火冒三丈,個個都嚷,若換作是自己,被南風如此作踐,也絕不會讓他好死。
顏九含淚道:“這個惡棍,哪怕將他千刀萬剮,也難瀉我心頭之恨!若雲帥早將這些往事告知,雲南金蠶戰役時,我就絕不會拿荷棺救他,而是任憑他被那些五大三粗的募須神族武士,剁成肉醬!他既忍心將雲帥當成誘餌,拋給神鷹盟的人,我們又怎可讓他輕鬆地解脫?”
櫻柳怯生生問:“話雖如此,但給他機會,在死前見兒子,會不會反而便宜了他?”
雲清搖頭道:“當然不會!你們想想,獰滅既屬神鷹盟,現在的妖陵,便可看作是神鷹盟的地盤。南風一個無恥的叛徒,就這樣跑回天朝領地,一旦被現,可想而知會有怎樣的下場,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嗎?”
說到這兒,她可怖的眼裡,又籠上一層神秘之色,櫻柳眼尖,一眼看出來,追問道:“雲帥此舉,是否還有其他深意?”
這丫頭倒真機靈,雲清讚道:“你的眼神夠犀利。我確實是在想,難說這一舉動,有可能變成反間計,反幫神鷹盟贏得南海雲霄大戰的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