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穆彤被噩夢驚醒,睜眼看看,自己又躺回了那間竹屋。 她努力回想昨晚之事,可曾生過什麼,竟又想不起來了,心中頓感失落。
“怎麼會又忘了?難道是我不願恢復記憶嗎?我究竟有怎樣的過去?”她遲鈍地想着,支起身體想下牀,卻現羽風竟端坐於她牀邊的一片蒲墊,雙目微合神情寧靜,似已坐着靜靜睡去。
“難道他就這樣,在我身邊坐了一整晚?”曦穆彤輕輕下牀,不願驚動他,打算躡手躡腳從他身邊走過。可當她的目光再次觸碰到那妖媚的面容,又忍不住停下腳步,坐到他身邊,出神地凝望他。
“這面容如此熟悉,似在哪裡見過,可是想不起來,真的想不起來……”她正滿心糾結,羽風又是一陣咳,這次似比前幾次咳得厲害了一些,人也被這咳驚醒了。
“彤兒……”羽風睜眼,見她這樣專注地注視自己,臉上竟難以自控地現出一片深情。
他醒得突然,曦穆彤來不及躲閃,慌張中只好趕緊低頭,身子卻似被他深情的目光俘獲,並不想逃走。
羽風已伸手過來,拉起她的手,她本該拒絕,卻驚覺自己找不到抗拒的力量。
他的手滾燙似火,卻爲她寒冰一般的身體注入一股暖流。驀然間,她不知從何處貫生出一股決心,心中羞澀被那決心一掃而空,擡起頭,語氣果斷地問:“羽風先生,可否爲彤兒講講,你那位故人?”
這一問似擊中羽風要害,他的玉面變得煞白,手也如觸電般鬆開,神經質地不住唸叨:“不可說不可說……莫提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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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穆彤站起身,堅持道:“先生,彤兒雖是失憶,卻未失覺,你所說的那位故人一定與我有關,我並非偶然跌入梨花坳,你也知道我是誰對嗎?”
在曦穆彤的逼問下,羽風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大顆大顆汗珠從額角淌落,面頰赤紅如抹硃砂。他雙手緊捂胸口,神情無比痛苦。
曦穆彤大驚,再也顧不得逼他說出答案,趕緊俯下身檢視,情急之下指尖忽閃幾點星光,她下意識地晃動手指,點上了他天池俞府二穴。
羽風穴道被點,面色終於趨緩,雙頰的赤紅之色也似有所消退,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
“我……我這使的是什麼功夫?爲何我會擅長封穴?”曦穆彤使勁甩甩頭,可腦中再現空白一片。
將羽風扶上翡翠牀,又幫他躺好,蓋好被子,他神態安寧呼吸均勻,猶如一個沉睡的嬰孩般恬靜。
她想此時他應該休息,天大的事也要等他醒來再說,便欲起身離開,可剛剛提腳,卻聽他在夢中呼喚,“彤兒,不要走……”
她的雙腳再次無力,無奈地回到牀邊,握住他火一般的手輕聲安慰:“我不走,我在這裡陪你。”
羽風無法聽見,兀自昏沉地繼續夢囈:“彤兒,原諒我,原諒他們,不管五百年前生什麼,罪責都讓我來承擔,我求求你……”
曦穆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捂心口後退幾步,奪門而去。
獨自走在梨花坳裡,任憑漫天的梨花如雪片飄落肩頭,茫茫然的她,不知該去向何處。
走着走着,她現自己已來到一片竹籬前,一棟雅緻的竹樓被那籬笆與外界隔開。昨日羽風帶她經過這裡,她知道那是他日常的居所。
她想推開竹籬門走進去,卻猶豫不決,心道:“這樣好嗎?”可是回想羽風種種無法解釋的言辭與舉動,她終於忍不住,還是推開籬笆,走向了竹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