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風的居所,陳設簡單整齊,潔淨得一塵不染。
跨過前院入到正廳,廳中炕幾竹椅擺放規整,看上去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不過這些年來,是否真有過客人到訪梨花坳,倒是令人遐想。再往裡走,又是一個四方小院,院裡依舊種着幾株梨樹,不過這幾株樹似剛由小樹苗培育起來,尚不高大,花卻綻放得甚是妖嬈。
樹旁擺放兩口大水缸,缸中水滿,清澈如鏡,水面漂浮着一層被風吹落的花瓣。
“這缸裡的水,大概就是他曾提過的,用來製作梨花釀的雪澤泉水吧?”曦穆彤暗想。
小院左邊廂似是一間花廳,右側則一字排開三間房,其中一間門匾上書,“思過齋”。
“思過齋?羽風先生,你這‘過’,指的是什麼?是否與你一心要掩藏的秘密有關?今日我必要得到答案!”曦穆彤紅脣輕咬,不看其他房間,徑直走向思過齋,伸手一推,門卻沒上鎖,吱呀一聲給打開了。
她猜得沒錯,這間房確是羽風的書齋,門一推開,一股墨香便撲面而來。緊靠牆根高高豎着一排竹子書架,架上滿滿堆疊各種書籍,還有不少是竹簡裝的古籍。
曦穆彤好奇地沿架子一層層看過去,卻現好些書上的字彎彎如月,她根本就不認識。
一直走到他的書桌前,桌上除了毛筆和端硯,還放着一本陳舊的的冊子。那冊子封皮破損嚴重,頁面的藏青色也褪去不少,既然沒有放進書架,而是擺在桌上,估計他是經常隨手拿來翻閱的。
窺探別人的秘密,終究不算光彩之舉,她拿起這書冊,深感良心不安,卻實在沒能忍住,手指劃過時書已翻開。
這不看則已,一看,她頓時一聲驚叫,畫冊脫手而飛,落到地面。
等心神稍定,她一張本來就白的臉,已慘白得見不到血色。她躬身拾起冊子,重新一頁頁看過去。
原來這是一本畫冊,每一頁畫的都是同一個女子,出塵脫俗、風華絕代。她或語笑嫣然,或凝眉愁思,或習武,又或讀書,張張神態都不盡相同,但每一幅又都屬妙手丹青的上乘之作,將她描摹得栩栩如生,如同真人,足見畫者對她用情至深。
而那畫中女子,正是她,曦穆彤。
畫冊最後三頁,已無畫像,而是滿頁都用毛筆胡亂塗抹着羽風常說的三個字:“對不起”。
“羽風,你我之間,究竟有何淵源?你在夢囈時提起五百年,難道你我五百年前就已相識?你根本就是有心引我入梨花坳對嗎?不行,我需要重前的記憶,我必須記起自己是誰!”
她瘋了似的一個人捧着畫冊自語,可強逼之下,又開始頭痛。最後她擔心自己又會如昨晚般暈過去,不得不停了下來。
雖然找到畫冊,卻不僅答案未得,反而疑慮更重,她只能無奈離去。
臨出門,眼角餘光卻又瞥到緊靠書桌旁,擺有一排矮櫃,櫃門把手已被磨得十分光滑,似是經常經人開關。
她走過去拉開櫃門,又是一驚,只見矮櫃裡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藥瓶,每瓶上都標有不同藥名,而每瓶裡的藥,都已用過了一些。
“天哪,羽風先生,你到底身染何疾,需要服這麼多藥?一個如此重病之人,在此獨居無人照料,該有多麼危險?”想到此,她不敢再盤桓逗留于思過齋,急急離開羽風的居所,就往自己住的小屋趕回去,她需要去看看他怎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