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瀾滄神,曦穆彤終於明白了江南君究竟在向她隱瞞什麼,更理解了他堅決不練殷螭蛟虯劍法,而要將蛟虯轉贈水鈴兒的初衷,對他不禁既是敬佩,又是擔憂,焦慮之下控制不住自己,跌坐在江邊。 ≦
瀾滄神這才注意到她的怪異神色,卻以爲她是被神族往事驚嚇,怪笑道:“哎呦呦,我說曦穆仙,你這泰山壓頂心不驚的仙,竟被我瀾滄神幾句話,就給嚇得一屁股坐地上,這一傳出去,不又得說我漢子欺負小女子嗎?”
曦穆彤忙站起身,笑笑道:“不關你事,是我自己腳下打滑,不小心。”
瀾滄神砸吧兩下嘴,道:“好吧,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關於神族,你還有什麼要知道的?”
曦穆彤在短暫驚慌後,已恢復平靜,繼續問道:“照你所述,帝神繼承人若要成功繼位,可不容易。但對於這繼承人人選,你又知道多少?”
瀾滄神道:“這繼承人嘛,已經很清楚地記載於《神武秘志》之中。《神武秘志》既爲江南世家先祖江南晏所著,你去找他重孫子江南子墨要書就行了。不過我還得提醒你,帝神之位傳男不傳女,而華夏帝的幾百個兒子,貌似已全部在神燈熄滅時陣亡,所以假如帝神還有後人在世,且又是女子之身,她就得通過得到帝冠,並令其複合而修改這一規矩。“
“帝神之位傳男不傳女,雲清必須脅迫江南君爲她找出十字訣,從而獲得帝冠修改繼承規則!子墨,如此大事,你爲何要獨自承擔?”她這邊在獨自沉思,那邊瀾滄神還在高談闊論。
“不過曦穆仙,帝神之位也並非後繼無人,你那徒孫水鈴兒,由上古武戰神蚩尤衍化而來,獲得帝神之位可是衆望所歸。”
“咦,曦穆仙,你在聽我說話嗎?你在想什麼?”
曦穆彤再次陷入深深沉思,聽瀾滄神打雷般地喚她,才驀然擡頭,“我在想,假如鈴兒助神族光復後,並不留戀那神位,可該如何是好?”
瀾滄神哈哈大笑:“這世間人還真是奇奇怪怪。有的人爲得到這個寶座,不惜將全天下毀滅,而能得到之人,卻又推推搡搡扭扭捏捏,不願意接,你說這天地之間若不存在矛盾,是不是還真沒法向前展了?”
曦穆彤心頭一震,強烈預感此人決非僅知道他所說的那“一點點“,並且他只怕也不是一個簡單的、於五百年前逃過神族覆滅之災的貪財小神。他究竟是什麼人?怎能知道這許多秘密?或許等日後斷簫回雲南重建故國,便能知道答案?”
於是她不動聲色地問:“誰爲了這個位置不惜毀滅天下?”
這下,瀾滄神自知說走嘴,面上立現懼意,連道:“別別別,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我是神,只管神族中事,要越界而爲可得倒大黴,你也知道你仙族中人若殺凡人會……”話未說完立即收聲,不過他這招挺靈,曦穆彤果然已是滿面悽然,再不追問。
瀾滄神心有愧疚,急忙岔開話題:“魔嬰童水鈴兒既入你仙山,將承擔起守衛仙族與人界的大任,他不棧戀那神位,也在情理之中。這個好辦,他身上流的可不是普通人的血,而是蚩尤武戰神的神血,還加了你的內丹精華護體。假如他將自己的血賦予他認爲勝任的人,那人獲得神血後,則成繼位人。”
“哦?就這麼簡單?”曦穆彤一喜。
瀾滄神道:“簡單,卻也不簡單。既是神血,則只有具備神資的人才能受下。普通人如誤沾,必中毒而亡。所以水鈴兒如果將自己的血給錯了,反而會殺人。”
“什麼?”曦穆彤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心想幸虧江南子墨將他視爲親弟,同時爲不墮魔,堅決不飲人血,否則萬一不合,江南君怕是早已喪命。
心中疑問終得答案,曦穆彤收穫頗豐,卻更對當下局勢憂慮重重。
臨別,她依然試圖試探,問道:“你說那三界陰影的名姓裡帶有南字,可是指南風長老?神族覆滅後,他也差不多遁世五百年,最近才重新出世作惡。”
瀾滄神似是真不耐煩了,使勁擺着手道:“好了好了,是他是他就是他!和你說這麼久,可累死本尊了,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覺。別忘了你我的交換條件,小王爺必須迴歸段姓!”
說罷不等曦穆彤再開口,他便回覆麒麟之身,躍入江中。只見那江水漩渦再起,待他的身影消失於江面,又漸復平靜,只剩一江碧水,如從前那般默默地向前奔流,猶如剛纔什麼都沒生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