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穆彤鎮定一下情緒,伸手拉起水鈴兒,與他一起坐好。
水鈴兒雙頰赤紅,沉痛地說道:“姑姑,梨花坳終究還是被毀於一旦,鈴兒沒用,鬥不過那鬼王的滅天咒。”
曦穆彤輕嘆一聲,安慰他道:“花開自有花落時,勿盼一枝百年香。姑姑能與羽風,在那梨花盛開的地方相識,已是此生的幸運。梨花坳如果註定要被毀滅,你我又能怎樣挽回?最要緊的,是鈴兒你能逃離險境,平安回來。我相信羽風先生,也必然懷有與我相同的想法。”
提及羽風,水鈴兒曾經與他身份有關的疑問,又重上心頭,現在終於找到曦穆彤答疑,當然不會錯過,於是拉住她的衣袖,迫不及待地問:“姑姑,鈴兒雖與羽風先生相識不久,卻處處都能察覺,他並非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那麼簡單。您看,玄天蟾爲他所養,他識得讀蒼茫徑旁的路牌,還知道怎樣引我進幻生符,見那宣英娘娘。最關鍵的一點,是他竟然對神位繼承人的事,瞭解得一清二楚,這可是我們仙界的最高機密!鈴兒猜想,姑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知道他離開梨花坳後,會去哪裡,對嗎?”
曦穆彤見他問得如此迫切,淡然一笑道:“鈴兒,儘管你與先生相識的時間短暫,卻也和他在思過齋長談了一個上午。若他願意向你坦言,只怕你早已知道他是誰,又怎會等到此刻來問我?既然保留這個秘密,是先生的意願,就說明他認爲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不能自作主張,擅違他意。所以你就再等一等吧,一旦時機成熟,我相信他會主動找你的。”
“這……”水鈴兒一心以爲,師祖姑姑馬上就能爲他揭曉謎底,誰知她的回答卻是要他繼續等待,不覺氣餒。
但仔細想想,姑姑的分析可謂有理,所以他只好依她之言,耐住性子,任她把話題轉去了別處。
曦穆彤嘆道:“未曾想,那雲清竟識得滅天咒。上次華留仙等人在漠北遇險,累到你中滅天咒的流火毒,一直不知是何人所爲,現在終於真相大白,施咒之人正是她。看來這六界,可是又多了一大隱患。當時在歸來殿,若她未隱瞞這點,只怕在江南子墨趕到前,就已死在我的冰獸鞭下了。”
水鈴兒撓撓頭,道:“事情既已過去,姑姑再感嘆也是徒添煩惱。總之她若再被鈴兒遇到,必死無疑!”
曦穆彤看了他一眼,搖頭道:“鈴兒,梨花坳一戰,你已吃過這女鬼的虧,所以切莫再掉以輕心。滅天咒爲邪功裡的頂層,她既識得,豈可能輕易被我俘獲?現在我纔想明白,她此次潛入稽洛山的目的,不過是因爲在西海私獄丟失了江南子墨,所以要演出苦肉計,把他給引出來。這個鬼女心機至深,又膽大包天,再加上身懷絕世邪功,確實可算作是我們的勁敵,遲早會對六界構成巨大威脅。這次沒殺成她,想必已是後患無窮。”
水鈴兒摸了摸胸口,眼中仇恨閃爍:“我因雲清而中流火毒,尚可不與她計較,可靈兒卻是爲了救我,才捨棄生命,把神元吐給了我。靈兒的命,加上師傅的命,我與她此仇不共戴天!”說罷,狠狠一拳向石磚檯面砸去。
曦穆彤苦笑道:“何止靈兒和竹月,因她慘死的無辜之人,已多得難以計數,且這樣的冤魂,日後還不知要增加多少。所以我不能再等,必須主動出擊!”
水鈴兒見她說得如此堅決,驚問:“姑姑,難道你已有打算?”
曦穆彤點頭道:“不錯,上次與子墨會面,他給了我一副未標任何文字的地圖。根據雲之裳的描述,我想那地圖所繪之處,正是雲清的老巢,殍幽湖底的難柯山。所以我的打算是,通過蒼茫徑前往難柯山,搗毀她的鬼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