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涅遭受海蛇襲擊,生命危殆,在服下江南君的瑞蛇丸解藥,以及接受了水鈴兒與鬥鬥的真氣支援後,情況稍有好轉。≦
剛來到吸氣潭邊時,江南君急躁不安,這時已完全鎮定下來,只是專心致志地爲她用刀尖撬去血塊,再重新割開傷口。
水鈴兒與鬥鬥實在不忍心看,又把頭轉了開去。
其實刀插上鳳涅的腿,是疼在江南君的心上。第一刀下去時,一口血已衝進喉嚨,就要噴出來,但又被他堅強地吞嚥回去。他很想嚎啕痛哭,卻只能死死壓抑住自己。
他一再給自己打氣,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崩潰,握刀的手,更不能軟,否則她只會死得更快。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毒血終於放完,江南君又從容地拾起幾粒瑞蛇丸,這次卻不是送入她嘴裡,而是搗碎後和成泥,再厚厚地塗抹上她每一處傷口。等這一切做完,治療纔算是暫時結束了。
蓋好鳳涅的傷腿,讓她躺在草地上休息,江南君等三人圍坐在一起,誰也說不出一句話。
沉默許久,他才誠懇地對水鈴兒道:“鈴兒,哥哥,實在不知該怎樣感謝你……”
水鈴兒不解地問:“謝我?哥哥何出此言?”
他抿住雙脣,似乎不好意思說出口,但末了還是下定決心,答道:“從我在運河北坡,赴南風化作的怪眼之約時起,生活就一直處於動盪中,每天都必須面對各種腥風血雨。那時我不得不對妖道虛以委蛇,卻一直沒機會向你說明真實原因。而你不僅沒有恨我,反而憑藉自己的信念,始終在背後默默支持我。沒有你的幫助和信任,我實無力走到今天。若我當時那一系列任務執行失敗,鬼帥便不可能順利帝神登基。所以若說你是此事的最大功臣,實不爲過。”
水鈴兒被他這樣語氣沉重地誇獎,雙頰已紅得似火燒,眼瞼低垂地嘟噥道:“哥哥着實言重,這些話真是折煞鈴兒了。你我雖是異姓,感情卻濃過親兄弟。鈴兒敬重哥哥爲人,願一輩子追隨於你,所以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些見外的話嗎?”
江南君暗自嘆了口氣,站起來,望了一會兒遠處的青山,又問道:“曦穆仙,近來可好?”
“她……”水鈴兒一時語塞,想起師祖姑姑受的那三百荊花藤鞭刑,就心如刀割。
一旁的鬥鬥張嘴想說話,他生怕他說出那事,趕緊一把拉住他,又對他使了個眼色。鬥鬥會意,便不再多言。
水鈴兒知道,從江南君說他前往運河北坡,面見怪眼的那一日起,直至今天,他所承受的傷痛已經夠多了,甚至可說是不堪重負,所以他不能再往他已佈滿傷痕的心上撒鹽。
於是他儘量裝得輕鬆地答道:“哥哥,姑姑很好,你放心吧,這邊事情既已處理完畢,我這就要去找她了!”
水鈴兒再怎樣掩飾,話裡也還是露出馬腳來。可惜江南君被鳳涅的突然出現打擊得心亂如麻,竟一時沒聽出來,只是心不在焉地答道:“如此甚好,請代我問候她。我現在要帶鳳兒回江南世家療傷,過段時間,我再去稽洛山探望你們,你看方便嗎?”
江南君主動提出要去稽洛山,水鈴兒可求之不得,忙連連點頭,“方便方便,哥哥無論何時來,都方便!”
江南君勉強一笑,伸手將他拉過來,摟了摟,又向鬥鬥拱手致意,便喚過茫頭鷹將鳳涅放上去,然後自己也飛身躍上了鷹背。
待他坐穩了,茫頭鷹出一聲長長的鷹嘯,拔地而起,直衝雲霄,轉眼便消失在了天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