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修緣要說出“支離山”幾個字的時候,斷簫喝止他,並從水鈴兒懷裡掏出了那枚仙印信。
當有人認出那是何物,堂上堂下頓時又炸開了鍋,一瞬間,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斷簫手上。
仙印信,雕有象徵稽洛山的竹葉隱紋,代表着仙族的最高權力,連那些高高在上的掌門,都有不少人從未見過,更別說一衆修仙時日不長的弟子。
所以一聽說此物出現在這裡,那些站在後排,視線被前面人遮擋的通仙弟子,就爭先恐後地都要擠過來一睹爲快。
武修緣耳聽吵鬧聲四起,預示更大的騷亂就要生,心又是一陣狂跳。這幾千名弟子若互相推搡踩踏,還不知得踩死多少人,於是匆匆扔下斷簫,先顧着召集進大批蓬萊弟子以維持秩序,待五大等候區的混亂平息,才又擦着冷汗趕回這邊。
錦書聖急不可耐地就要把印章搶到手,聽見武修緣回來,生怕他又將開始一番文采華麗,卻不着重點的長篇大論,煩躁得心裡要冒煙。
不過他急歸急,也總不能在大庭廣衆下露出馬腳,只好強按內心慾望,趁武修緣開口前,搶先問斷簫:“蕭弟,仙印信關係我整個仙族的命脈,如此重要之物,本該由彤兒保管,怎會出現在水鈴兒身上?再者,你又是怎麼知道他揣有此物的?”
通仙弟子混亂起時,斷簫正好利用這空檔調整情緒,冷靜下來。錦書聖往昔對水鈴兒的叔侄之情,在這次重逢時竟蕩然無存,他暫時想不清原因,但心下已極爲不悅。
他冷眼瞟這瞎子,回想他一出場,就對水鈴兒冷顏厲色,非但不制止他耍性子的行爲,還不着痕跡地用各種方式刺激他、挑逗他,一直將這率性少年逼進死角,再也沒有迴旋餘地。
不過當自己掏出這枚印信,瞎子那掛着兩個空洞的臉上,又有貪婪之色一閃而過,儘管他瞬間便警覺地收回,但因自己與他相隔極近,那不小心泄露的心思,還是被他盡收眼底。
所以由那一刻起,他的不悅就轉成了懷疑。
再者,當初在鬼林宮時,他和曦穆彤一起墜入深淵,兩人差點就一起摔死,他本想在死之前,讓她消除對錦書聖的誤會,可解釋了幾句後,她不出一聲,只是怪異地看他一眼。生死關頭,他無暇細想,但當她的眼神,與眼前生的種種怪事相結合,他才漸悟出其中隱含的深意。
把前後所有事情串在一起,他腦中瞬時有驚雷炸響,止不住地自問,難道從他剛出真玉棺開始,一直到這通仙大典,錦書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真的全是他精心編排的圈套,其目的,就是爲得到自己手上這方印信?
錦書聖在漠北英勇抗敵,不幸失去雙眼的事蹟,正廣爲流傳,以致他在仙族裡的地位蒸蒸日上,幾乎到了一呼百應的地步。
而水鈴兒闖下大禍,試仙殿上,各門各派的掌門匯聚一堂,尚未對今日之事商議出處理結果。
萬一錦書聖窺竊仙之位的野心屬實,掌門們又受他蠱惑和煽動,真作出要將水鈴兒綁縛支離山,遭受懸刑的決定,他是拼上條命,也要保這孩子脫險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