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隨鬼食蟲鑽進南風的禪室,如願以償地找到了火靈閣。
最令她興奮的,倒不是能進入那間被深藏的屋子,而是她很快就能知道,一直躲在幕後指揮他們的那位怪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火靈閣牆壁空空,屋正中卻大不一樣,擺放着一個巨大的、類似水晶缸狀的龐然大物。
水缸裡注滿乳色液體,液體表面,散一層淡粉色熒光。一團火焰般鮮紅的東西,在液體裡飄來拂去,“咕嘟嘟”地,時不時攪出幾串氣泡。
“還真有條金魚給養在這透明水缸裡?師傅無端端養金魚做什麼?養就養吧,還要這樣神秘地把它藏進密室?”
第一眼見到水缸,雲清還真以爲飄在缸裡的東西是條魚。可就在她愣神的間隙,袖籠裡的鬼食蟲已變得極其焦躁,在她袖子裡瘋狂地抓齧啃咬,拼着命想衝出來。
“我明白了!你長得像金魚,卻和魚無關。你是鬼食蟲一直想吃的,世間最爲低賤的無魂鬼!”鬼食蟲激烈的反應,無疑已告知她答案,惹得她嘲弄地大笑:“哈哈哈,怪人果真是隻無魂鬼,難怪師傅天天露着副慫樣,原來他是在和這種東西打交道,這得多讓人瞧不起啊!”
本來安靜的火靈閣,突然落進她這麼道驚雷,靜謐的氣氛眨眼就被炸散。她的笑聲在四面牆間來回撞擊,聽起來既難聽又恐怖。
水缸裡那團火,正怡然自得地游來游去,看上去很是享受,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噪聲驚擾,立即上躥下跳,如同受到了極重的驚嚇。
並且鬼食蟲的瘋狂掙扎,也讓它感應到那冥蟲的存在,所以驚慌升級成恐懼,促使它拼命上下翻騰,眼看找不到可供躲避的避難所,又猛撞缸壁,想撞出條出路。
諾大一個水缸,被這一小團鬼攪得一片渾濁,嘩啦啦的水流聲不斷。
雲清拍拍衣袖,先安撫下鬼食蟲,再眼巴巴盯向撲騰的無魂鬼,琢磨自己此時該怎麼辦。
想了好一會兒,她提起腳,謹慎地一步步走過去,想靠近它一點,以看得更加清楚。
無魂鬼鬧得精疲力竭,也無濟於事,便換了應對策略。
雲清靠近時,他感到危險的逼近,也靜下來,緩緩後退,直到懸浮在水缸正中,一動不動地詐死。
雲清挪到水缸邊後,深吸一口氣,以醞釀膽氣,便擡起手,竟想像收密語修羅和抓鬼食蟲那樣,把那無魂鬼也吸納進掌心。
無魂鬼裝死只爲蟄伏,可不是害怕,其實它也在謀劃,怎樣把與那威脅相間隔的距離縮到最小,再儘可能猛地反擊。
雲清猜不出無魂鬼的打算,還以爲就這一小團火焰,對她是手到擒來的小意思,所以放鬆警惕,擡手向它直扣下去。
可她這次是大錯特錯了,還沒來得及施法,水缸裡的液體就不知受來自何方的力量催動,凝成幾粒圓圓的、珍珠一般光滑又晶瑩的珠粒,帶着淡粉色熒光,如架着彈弓般彈射而出,直射上她的手掌。
“媽呀--”
雲清中招,出響徹密室的慘叫,手掌如被刀生切,疼得心都要裂開。她冰寒的額頭,竟罕有地滲出了幾滴細汗。
好不容易站穩,她再驚懼地看手,就見掌心被那些水滴燒出幾個黑洞,傷口上還在冒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