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宣洛從未與人談情說愛,當然對這方面的事一竅不通。他非但不懂怎將內心的火熱傳遞給桑雅,反因外表的冷漠,深深傷害了她。
桑雅一顆心已破碎,卻爲挽回顏面而隱藏悲傷,鎮定地和他談起了正事。
靈宣洛聽她提到鋼魂兵,神經一下繃緊,沒接那袋子,只是問道:“香麗,真是你從鋼魂兵的刀下保全下來的?”
桑雅見他終於願意開口,卻是爲說別人的事,頓時憤怒與絕望交織,對他已徹底死心,只能硬撐着應付。
“不錯,是我。我與她朋友一場,不忍心看她被入侵者砍得支離破碎,纔出手相救。沒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她這解釋簡單明瞭,靈宣洛卻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她救香麗,爲的是那位朋友,還是她自己?她二人生得一模一樣,香麗的肉身,究竟與她有何聯繫?
這樁樁事件看似獨立,卻又千絲萬縷地纏繞在一起。貌似總能找到合理解釋,可不管哪一個解釋,也沒法真正擊破整個疑團。
他已快因這重重迷霧瘋狂,哪還有餘地多想?只能繼續追問:“你是藍孔雀,與香麗又是朋友,也就是說,納木措族長所述屬實,你不是他女兒,可你……又爲什麼要騙我?”
桑雅神色黯然,側頭去看身邊的茶花,“我沒有騙你,只是說了不該說的話。箇中情由,你若能尋到機緣,自會知曉答案,若是無緣,就永遠當成個謎吧。”
她這回答,更激得他心頭冒火,索性不再打啞謎,直接把那層窗紙捅穿,“你說的這個謎,是指你識得用幻術迷惑他人,還是會在月圓之夜變成白狼?”
桑雅實沒料到他會問得這般直白,猛然擡頭,一雙靈秀的眸子充滿驚懼,死盯向他。那目光直戳進他心裡,可掃來掃去,與他也猶如遠隔萬重山,他對她懷有的真情,她始終沒能看出來。
“他來赴約,只是爲了解這些事。他既已見過我的狼身,又聽別人談論過我,怎可能不嫌棄我?我真傻,怎會奢望他能與衆不同,接納我這卑賤的怪物?他不可能救我,更不可能帶我走,我把希望寄託於他,就是一個大錯……”
靈宣洛完全意識不到她的悲哀,其實他這樣問的目的,只是想排除一切干擾,從她本人這裡得到真相。至於之後該如何幫她,就得依那真相具體是什麼而定。
他無法忘記剛入蠱境時,聽到的那幾句狼語:“救我”,“帶我走”。如果呼救的狼真是由她所變,是否他帶她走,就能救她?
可惜的是,桑雅這時已陷入絕望,再也不會對他敞開心扉。她脣角暗藏冷笑,再次把綢布袋塞給他,只希望交代完後,就可離去。
靈宣洛這才注意到袋子,趕緊接過來打開看,裡面竟裝着滿滿一袋紅米。
“紅米?用來對付鋼魂兵?”他看得大驚。
桑雅道:“那日,我帶你去看的梯田,想必你還記得。”
他點頭,雖已知紅稻梯田在金蠶蠱境裡並不存在,一切都只是她製造的幻像,卻不願打斷,只想聽她說下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