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雲學藝暫且不提,再說林天楓,自那日丐幫鬧事之後,天楓解了丐幫之危,在丐幫盛情邀請下住了幾日,便離開了丐幫。幾個月來,他差不多走遍了大江南北,黃河兩岸,明查暗訪義清教與恨世幫的行蹤,但無一點蛛絲馬跡。這一日,他離開了鄱陽湖,南下到了武夷山附近。
武夷山,在江西和福建交界處,傳說中是仙人居住的地方。江南是水鄉,白居易有詩《憶江南》,詩中雲:“江南好,風景就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江南風光秀美,景緻迷人,牧童搖笛竹鄉暖,水牛銜陽伴月歸。山川秀麗,四季如春,歷來爲文人騷客觀光賞景,吟詩做畫的好去處。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可見江南之美。而江南又有許多武林名家,如四川堂門,以暗器爲一絕,向來一脈單傳。大理段家,獨居王侯,不問江湖是非,武功通玄,自成一家。還有姑蘇慕容氏,此族祖先乃是北方的先卑族後裔,當時此族頗壯大,曾創立過大燕王朝,後逐漸衰退,被別國吞併,子孫流散各地,但姑蘇慕容氏一族時時不忘光復大燕王朝,野心勃勃,可怎奈人丁凋零,終難成大事。
天楓此時無心留戀湖光山色,鶯歌燕舞,也沒心思去想名家名派,查不到一點兒線索,心中好生煩躁。來到武夷山下,無目的的向山上行進。
走了數十里之遙,他已經遠離了水鄉美景,置身於大山之中了。武夷山區,村鎮較多,文人騷客到這裡的也不少,過往客商也很多,武林人士卻很少出現。
林天楓此刻一身白衣,扎巾劍袖,人又生的俊朗,自是風度不凡,有如玉樹臨風,吸引了不少過往行人駐足觀望。可是天楓好似沒看見他們一樣,仍然向前行去。午時初已過,到了吃飯時間,天楓隨着行人,走進一處集鎮,四下望了望,見有一處酒樓甚是氣派,門前高掛着酒幌子,上書三個大字,“醉仙居”。筆力蒼勁,倒有幾分功夫。武夷山人多信佛信道,認爲神仙常來武夷山說道講經,遊山玩水。所以奉神靈頗爲虔誠。山上還有諸多的寺廟,天天有人上香求籤,香火十分旺盛。這個店家也借仙之名,起名醉仙居,意欲把神仙都醉倒在我處,可想我這的飯菜,老酒有多好了。
天楓看了看這名爲醉仙居的酒樓,心中暗笑:“這店主也頗精明,利用人們信佛這一點,建了這一座醉仙居,多賺些錢財,難道真要把神仙醉倒在這裡不成,若真那樣,我看這店主也定慌了手腳。”心中暗笑,走進了醉仙居。
這座酒樓佔地較廣,地方找的好,名字起的雅,生意十分興隆。此時整座樓上的座位差不多都滿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天楓緩步走到樓上,見靠牆處還有一張空桌,走過去坐了下來。
因吃飯的人多,店小二忙不過來,過了一會兒,還沒有小二來招呼他。天楓也不急於用飯,擡頭觀望樓外景色。有一個店小二滿頭大汗的跑過來道:“客爺,久等了,要點兒啥?”
“一個紅燒鯉魚,清燒雞,糖醋鴨,熘蝦段,一碗鮮湯,一壺白乾,馬上端來。”天楓一口氣點了幾樣菜,聽的那小二直吐舌頭,連連應道:“是,是,馬上端來。“小夥計退了兩步,一吐舌頭,暗道:
“這位爺,好闊的手氣,一頓飯,頂我一月的工錢,一個人吃的了嗎?”不敢怠慢,立即跑了下去,不一刻便端了上來,四菜一湯,一壺白乾。
天楓望着窗外,欣賞着景色,想着心事,自斟自飲。
譁鈴鈴,樓下傳來馬掛鑾鈴的聲音,同時聽見有人吒道:“閃開,閃開。”
天楓由窗口向外望去,只見街上飛速馳來三匹快馬,當前一匹白馬已經衝到樓下,馬上坐着一位身穿絳衣的少女,面貌嬌美,但望之卻令人敬而生畏。後面兩匹馬上坐着兩個丫鬟打扮,生的十分清秀的女子,背背金劍,其中一個身後揹着雙劍,有一把劍外露紅穗,劍鞘古銅色,一望便知是一把難得的奇世古劍。
這三騎馬的到來,驚動了大批吃飯飲酒的客人,紛紛向外望去。店主和夥計慌忙跑出,聽候三人吩咐。
三人下了馬,把繮繩一甩,交給了夥計,其中一個丫鬟道:“牽到陰涼處,好草好料,快,快去喂。”
“是,是,是。”夥計不敢怠慢,接過繮繩牽去餵了。
一主二僕走進了酒樓,到的樓上,絳衣少女見樓中有許多人在吃飯,鬧鬧哄哄,吵吵嚷嚷,眉頭不由得一皺,忽然回身對店主道:“讓這些人到別處去用飯,這座酒樓我包下了。”語音冰冷,令人不寒而慄。
店主打了個哆嗦,忙恭身道:“這位女俠,你看這麼多人都在用飯,叫他們到別處去,也不太合情理呀,女俠,你看是不是……。”
“哼,”絳衣女子冷哼了一聲道:“店家,不就是銀子嗎,小梅給他。”
絳衣少女身後一名身背金劍的少女取出一錠五兩重的金子放在店主手裡。店主傻了,自從開了這座醉仙居,也沒見過這麼重的金錠,立刻笑道:“好,好,女俠,我馬上去辦。”
大多數酒客不願招惹是非,紛紛起坐離去,剩下的一小撥人也相繼走了,偌大的一個酒樓只剩下林天楓一個人仍在那自斟自飲。
“開店的,那人爲什麼不走?”絳衣女子語音冰冷,怒問店主。店主嚇的身體顫慄,但是看林天楓儀表不凡,在看天楓面前那幾樣菜,知道這主兒也不好惹,但絳衣少女這邊口氣太硬,惹不起呀。只好走到林天楓身前,恭身道:“這位公子爺,有位小姐把這酒樓包下了,請公子移駕別處,公子的酒資、飯費,小的不要了,公子……。”
“店家,我買了你的飯菜,哪有不吃完就走之理,讓客人吃一半就走,店家,以後還有人來你這吃飯嗎?啊,哈哈哈。”天楓談笑自若,飲了一口酒,讚道:“好酒,好酒哇。”
“這,這,”店家一想對呀,如果這樣,誰還敢來自己這酒樓吃飯,長此下去,豈不黃了攤嗎,可那頭茬更硬,我的媽耶,哪頭也惹不起呀。兩隻小眼珠瞧瞧天楓這邊,又望望絳衣女子那邊,左右拿不定主意。
天楓押了一口酒,道:“店家,你對那小姐說,這座酒樓是我先包下的。”天楓說着有懷中取出一錠十兩重的金錠,啪的一聲扔到桌面上,那金錠竟沒入桌面。店家大吃一驚,暗道:“這位爺好深的功夫,惹不起呀。”只好走到絳衣少女這邊,恭身陪笑道:“女俠,那位公子先包下了小的這酒樓,請女俠……。”
“哼,開店的,你是不是有些地方發癢了,這店不想開了,是不是啊?”那叫小梅的丫鬟把店主扯到一邊,用手比畫着,做了一個殺的動作,同時點了店主穴道。
“你,你,你們,這是。”店家身不能動,但嘴還是能動的,衝着絳衣少女大嚷大叫,絳衣少女惶似未覺,向林天楓身前走近了幾步,嚶口微張道:“你先包下這酒樓的?”
“不錯呀,正是。”
“那我又包下了。”
“哦,那怎麼樣,店家先包給我的,是不是呀,店家。”
“是呀,是呀,是這位公子爺先包下的。”那店家見林天楓不懼絳衣少女,心想這位公子舉止文雅,比那蠻女強多了,說不定那女的怕了這公子,自己就好辦了。
“你住嘴,再胡言亂語,小心你的舌頭。”絳衣少女對店主吒道。店主嚇的忙閉了嘴,不敢言語。絳衣少女對天楓冷冷的道:“那店主又包給我了,你嗎,可以走了。”那叫小梅的丫鬟指着店主道:“是不是呀?啊?是不是包給我家小姐了,還不說。”
店主嚇的面如土色,忙道:“是,是,是呀,這位小姐,啊不,女俠,這位女俠包,包,包下了,公子還是到,到別處吧,唉呦,嚇死我了,大爺呀,小的求您了,到別處吧,小的求您了,我的媽呀。
”店主嚇的語音顫抖,體如篩糠。
天楓笑道:“店家,怎麼改口了,方纔不是說我包下的嗎,我給的錢也不少哇。”
“我的爺呀,錢是不少,小的命少哇,消受不起呀。”
“噯,店家,又沒人要你的命,你怕什麼,即是我包下的,你要證實呀,我還要酒菜呢,你在那躺着不去端菜也罷了,你也叫個小二來呀,你這開店的,真不會做生意。”
“啊,還沒人要我的命,我這是躺着嗎,我躺哪不好哇,非要躺人家腳底下,大爺,你就別拿小的我開涮了,小的還想活兩天兒那,唉呦,我的娘啊。”店家見天楓這時候還和他笑鬧,又氣又惱,又不敢顯露出來,那臉上似哭似笑,難看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