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絳衣少女冷哼了一聲,“你們講完了嗎?你還不走。”
“我爲什麼要走?”
“因爲你必須走。”
“必須,在下不明白,不走有什麼是嗎?”
“哼,本姑娘要你走,非要有事嗎。”
“那沒事我走什麼,好酒哇好酒。”天楓說着又飲了一口。
“要你走便走,哪那麼多廢話。”
“哎呀,那在下只有走了,可這麼多酒菜還沒吃呢,怪可惜的。”
“算你聰明。”
“可我還不想走哩。”
“你必須走。”絳衣少女語氣更加冰冷。
“噯,我花了酒菜錢,還沒吃完呢,而姑娘一再打擾,在下還沒吃飽呢,怎麼能輕易就走,這麼多座位,姑娘何必站在這裡陪我吃飯,隨便坐下,我不會因多了幾個人吃飯,而向店家收回一部分包金的姑娘請吧。”
“你。”絳衣少女臉色微變,“油嘴滑舌,我勸你還是立即走的好。”
“我若不走呢?”
“本姑娘今天沒興趣殺人,也不希望這醉仙樓上多一條死狗,不過你若遲疑不走的話,本姑娘可要動怒了。”
“哎呀,世道變了,難道吃頓飯就要殺人嗎,照你這般殺法,還不都叫你殺光了。”
“哼,本姑娘經過的地方,就是這樣,有什麼希奇,你別以爲你功夫了得,在本姑娘眼裡,還算不得什麼。”
“哎呀,苦呀。”天楓故做害怕樣子道:“那我這條命是在姑娘手裡了。”
“可以這麼說,但我不喜歡你這條命。”
“唉奇怪,要命,還有喜歡不喜歡,姑娘西喜不喜歡,在下無權知道,但在下這頓飯還是要吃的,勞姑娘稍等。”天楓說罷夾了一口菜放入嘴裡,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哼,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嘍?”
“咳,在下什麼酒都吃,如果姑娘喜歡,給在下來一壺酒,在下十分感激,照吃不誤。”天楓杯不離手,筷子不停,邊吃邊道。
“哼,難道你對你這條命這麼不珍惜?”
“咳,在下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有什麼珍惜不珍惜的,不像姑娘,丫鬟婢女,一大幫人,我可什麼都沒有,無牽無掛,死了也自在,何況姑娘也未必能讓我死。”
“噢,怎見得?”
“怎麼不見得。”
“試試看。”
“好啊,那姑娘就試吧。”林天楓泰然自若,好無半點懼色,仍在那喝酒夾菜。
“好,不要後悔,小蘭,打發他走。”
“是”,絳衣少女身後那個背背古劍的少女跨前兩步,單掌輕搖,就要擊出。天楓忙道:“慢着,慢着。”小蘭見她叫喊,道:“無知小子,知道怕了吧,趕快向我家小姐陪個不是,我家小姐說不定會放了你。”天楓嚥下口中菜,用手抹了一下嘴道:“不是,不是怕了,是我這口菜還沒嚥下去,噎住了怎麼辦,現在好了,嚥下去了,噎不住了,接着試吧。”
“你,”小蘭氣的柳眉倒豎,原本停住的手掌凌空擊出,那掌風竟無聲無息,帶着一股熱浪向天楓涌去。
天楓自從一見到這主僕三人,便知她們身手不凡,此刻黃衣少女小蘭一掌擊到,雖知傷不了自己,也不敢太過大意,運起三成功力,輕輕迎出。
砰,掌風空中相遇,發出一聲大響,勁力四射,整座酒樓都晃了兩晃,嚇的那店家舌頭伸出老長,驚叫道:“我的娘哦,完了。大爺,女俠呀,要打到別處打吧,小的就這麼點家當啊,小的求您們了,別打啦,哎呦,我的樓哇。”
天楓笑道:“店家,你就別在嚷嚷了,小心一會有人把你嘴塞住了,那可就叫不出來了。”
小蘭身形晃了幾晃,剛穩住身形,立即欺身而上,一對纖手化做千百個掌影向林天楓印去。天楓心中暗驚,一個婢女竟能接下他三成功力,那絳衣少女必更加厲害。不知此三人是正是邪,若是俠義中人,乃武林之大幸。若是邪派人物恐怕會給武林帶來災難。正想間見小蘭施出觀音手的功夫,也不敢大意,施出四成功力迎向那千百個掌影。砰,又是一聲大響,酒樓又連晃了幾晃,店主被強勁的掌風拂到了一邊,叫道:“媽呀,沒命啦,我……。”還想叫喊忽然想起方纔天楓說過的話,又見那叫小梅的丫鬟正怒視着他,嚇的忙住了口,心想:“說不定沒等我說完她就要塞我嘴了,要是塞塞也罷了,說不定把我這舌頭給。”店主越想越怕,縮在那裡發抖。
天楓身形紋絲未動,好似沒發生這事一般,而小蘭則倒退了七八步,險些撞在絳衣少女身上,小梅忙上前一扶,小蘭才穩住身形。小蘭羞怒交加,倉啷啷拔出背後金劍,又要撲上。
“小蘭退下,”絳衣少女叫住了小蘭,道:“你不是他對手,下去。”
“小姐,他。”
“下去。”
“是”,小蘭怒氣未消的瞪視着林天楓,憤憤的還劍入鞘,站到絳衣少女身後。
絳衣少女慢步輕移,行至天楓面前五六尺處,站住身形,語音冰冷的道:“功夫還不錯。”
“謝啦,承蒙姑娘誇獎。”
“可惜,沒有地方用了。”
“沒地方了,不見得吧,姑娘功夫未必比在下強,在下自認爲還不錯,並不像姑娘看的那樣好對付。”
“是嗎?”
“我看是,要不姑娘也試試?”
“我倒要試試看。”
“在下奉陪,姑娘請便。”
“好,你注意了。”了字方一出口,絳衣少女猛然一掌擊向林天楓。天楓知道此女不好對付,運足七成功力,搖擊而出。
砰,喀嚓,唏哩嘩啦,咣,發出一連串的聲響,絳衣少女身形晃了兩晃,天楓則藉機從椅子上跳到了一邊,而木椅卻被強勁的掌風擊碎了,桌子也倒了,杯盤飯菜撒了一地。
絳衣少女一擊不中,趁天楓身形未穩,又欺身而上,四根蔥蔥玉指,急向天楓雙目插來。天楓腳下未穩,不便還擊,使出移蹤飄萍絕頂輕功,閃到一邊。絳衣少女眼見要得手,忽覺眼前人影一閃,竟失去了對手的蹤跡,心下駭然,自知不妙,雙掌猛的收回,向身後掃去,同時也施展輕功,飄到一邊。
天楓閃開絳衣少女的一剎那間,完全可以制住絳衣少女,但他並沒有那麼做,看着絳衣少女攻出兩掌後,才笑呵呵的道:“姑娘以爲在下功夫如何,能否和姑娘比上一二。”
“哼,你沒出手,本姑娘並不領你的情,本姑娘的功夫還不止這些。”
“那姑娘的意思是還要試一試了?”
“那是自然。”
“在下定當奉陪。”
“少廢話,你想走也不行。”絳衣少女語音冰冷,怒視天楓,左掌輕提,緩緩擊出。右手卻劃了個半弧,輕輕遞出。這兩掌看似無奇,卻蘊涵着無窮的潛力,兩股掌風帶着能使人窒息的熱氣,無聲無息的涌向林天楓。
天楓陡見絳衣少女雙掌緩緩推出,知道一定潛力無窮,一時又看不出端倪,沒有硬接,飄身閃到一旁。叮的一聲脆響,在天楓閃退的剎那間由天楓身上掉下來一塊翠綠色的玉石,顯然是半塊翠玉,不知爲何人剖開。天楓一愣,立即把翠玉拾起來揣入懷中。但這一瞬間的事情,早已被絳衣少女看的真真切切,但見她臉色大變,面帶怒色,跨前兩步道:“你是誰,剛纔你拿的是什麼?”
天楓心中奇怪,心中暗討:“爲什麼這絳衣少女對我這塊翠玉這麼感興趣,不知何故。”道:“我是誰,姑娘不必知道,至於我懷中之物,姑娘也不必知道。”
“那我想知道。”
“那要看在下願不願意說。”
“你必須說。”
“在下可不願意聽人擺佈,更不願意在惡人面前說話。”
“你,你說誰是惡人?”絳衣少女顏色大變,時刻都可能發作。
“姑娘難道不覺得嗎?”
“你,”絳衣少女氣的臉色煞白,揚掌又要擊出,卻忍下了,聲音和緩了許多,目視天楓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但那翠玉對我有很大關係,我必須知道你那翠玉是從哪得來的。”
“姑娘知道我懷裡的是塊翠玉,何必再問。”
“我沒問你這個,我問你翠玉從哪來的?”
“我非要回答嗎?”
“一定。”
“那你會失望的,因爲我這塊玉從小就隨我在一起,談不上從何處得來的。”
“胡說,你一定是害了我那雲弟,從他身上搶來的,卻來騙我,無恥之徒,看掌。”絳衣少女氣怒以及,說到最後,竟聲色懼厲,同時舞動雙掌攻向林天楓。
林天楓被絳衣少女剛纔一句話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暗討:“她怎的說我害了他雲弟,搶了她弟弟的玉。這玉是我從小帶在身上的,難道別人也有,可除了我胞弟外,誰還會有同樣的玉呢?”不容得細想,絳衣少女雙掌已然擊到,天楓忙雙腳點地,閃退到一邊,叫道:“姑娘且慢動手,在下有話要說。”可絳衣少女怒到了極點,對天楓言語,絲毫未加理睬,仍然拼命猛攻,每一掌都攻擊天楓要害,想制天楓於死地。天楓無法,又不想傷害絳衣少女,只好左躲右閃,偶爾還上一招,口中焦急的道:“姑娘住手,在下有一言相告。”可絳衣少女仍然沒有停手,更加緊了攻勢。旁邊侍立的二女,見小姐久攻不下,也拔出背後金劍攻向林天楓。霎時間,酒樓裡打做一團,桌翻凳倒,店主嚇的躺在地上,連叫喊都不敢了,店小二嚇的一個個東躲西藏,一片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