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霜嬌軀亂顫,原來你心裡早有所愛,自己卻又自作多情,竟然去以身相許,多麼傻呀,心上人既然另有所愛,自己還待在這裡幹什麼呢?想必起身便想離去。忽又聽天楓道:“運如呀,運如,我雖然對你沒什麼感情,但與你卻有夫妻之實,我能怎麼辦呢?如霜,我是喜歡你,可我能怎麼辦呢?怎能情繫兩頭,負兩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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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霜嬌軀亂抖,心下討道:“有你這句話,我就足夠了。”
這時又聽天楓說道:“不知天雲去了哪裡?若知道我將爲父母報仇,不知他有多高興,唉!江湖生涯,我早已厭倦,若能報得大仇,我立即歸隱山林,回到南風老人那裡,與野人兄共樂,唉!”他長嘆一聲,彷彿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
“誰?誰在那裡。”林天楓聽到細微的呼吸聲,大喝一聲,凝神戒備。
“天楓,是我。”冷如霜緩緩從岩石後站了起來。天楓一見是她,面帶詫異之色,緩緩收回橫在胸前的右掌,上前道:“冷姑娘,你怎麼到了這裡,他們呢?”
“我已經讓他們去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來這是,是找你的。”
“找我?冷姑娘找我有事嗎?”
冷如霜慢慢的道:“你援手於我們正義門,就算是出於道義,事後也不必匆匆離去吧?”
天楓苦笑道:“冷掌門有所不知,天楓有諸事在身,急於要辦,所以……。”
“所以你就跑來芙蓉峰頂,思前想後,新舊均放不下,又急於報仇,是不是?”
林天楓心中一動,忙問道:“冷掌門來此多久了?”
冷如霜不想騙他,道:“我已來此很久了,你一直在專心貫注於對往事的追憶之中,故此沒發現我。”
“那,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聽得一清二楚。”
“你即聽見了,要比我親自對你說好些,你該明白我的苦衷,我爲什麼會如此了。”
冷如霜悠悠的道:“我知道,那個、許小姐,待你怎樣?”
天楓支支吾吾的道:“她對我,對我很好。”
“她很喜歡你?”
“她是出於報恩,而我欠她家的太多了。”
“她救過你?你也救過她?”
“是,當年我去大漠,被一名老者打傷之後逃走,傷勢發作,我強行支撐着爬過一座山,滾下山坡,最後爬到一戶山村人家門前。”
“那便是許小姐家,對不對?”
“是,許員外救了我,還留我住了數日,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許家莊外幾十裡處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名大盜,經常騷擾百姓,壞事做盡,而且要強搶許小姐爲壓寨夫人,我一怒之下,便殺了那大盜。”
“許員外便把女兒許配於你,你同意了?”
“不,他們向我提及此事,我並沒答應,誰知許員外竟用酒灌醉了我,趁我酒醉,將我擡到許小姐房中,結果便犯下了錯事。”
“然後呢?”
“然後,我醒了,發現身邊睡着許小姐,我大悔莫及,與許小姐說了幾句話,便想離去,可許小姐聲淚俱下,不要我走。”
“那你爲何沒留下?”冷如霜知道如果天楓留下的話,便不會邂逅遇着她了。
“我最終還是走了,當時我心中一片茫然,只有報仇,找張挺報仇,根本沒想其他的事。對於那件事感到很突然,心中只覺得對不住許小姐,我沒命的狂奔,結果誤入原始森林,迷失了路徑。”
“於是你跟野人習武,練成神功,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記得了,在十萬大山,那家酒樓裡,我們認識後,你告訴我的。”
“哦,我倒有些忘了。”
“後來呢?”
天楓笑道:“後來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冷如霜扭捏道:“我是問那位許姑娘,她怎樣了?你沒有去看過她嗎?”
林天楓嘆了口氣,道:“我自從出了原始森林,闖入茫茫江湖之後,還沒回去看過她,不知她和許員外一家怎樣了。”
“你,想、她了?”冷如霜試探着問。
“她家救過我的命,我還沒來得及報恩,畢竟……。”
冷如霜嘆了口氣道:“許姑娘命真好,比我強多了,我冒冒失失,自以爲是。”說着竟抽噎起來。天楓知她指的是什麼,勸道:“冷妹,你,你不要傷心,也許會、會在一起的,你、不要難過了。”他說出這幾句話,覺得比說任何話都吃力,臉上漲得緋紅。
冷如霜止住了抽噎,平緩的道:“林大哥,我是不是很傻?”天楓聞言惶恐的道:“不,不,你非常聰明,非常伶俐,很好的。”“是嗎?”“當然。”冷如霜破涕爲笑道:“林哥哥,真會取笑人。”說着嬌軀扭扭捏捏,一副撒嬌的樣子。
“好了,看你那樣子,若讓人看見,豈不羞殺了你,對了,你怎麼當上正義門掌門的?”
“林大哥,我以前不是對你說過嗎,要對付義清教這樣大的幫派,一兩個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須人手衆多,力量強大才行。所以我費盡了心思,找來一些能人異士,最終找到了神刀郭雨等一批俠義中人,組成了正義門,可沒想到義清教實力這麼強,張賊的功夫那麼高,若不是你趕到,恐怕我們已經血染天都谷了。”
林天楓笑道:“冷妹不必擔心,義清教實力再強,但終究邪不勝正,我們有丐幫、武當、少林、泰山等幾大門派相助,何愁鬥不過他們,冷妹你瞧這芙蓉峰景色多好。”
冷如霜聽見林天楓叫她冷妹,心花怒放,依偎在林天楓身旁,一起欣賞芙蓉峰美景。遠處傳來一聲幽怨、綿長的嘆息,似悲、似喜、似怨、似哀,嘆息聲良久纔去,而二人完全沉浸於芙蓉峰的景觀之上,竟沒發覺有人隱在暗處。
芙蓉峰挺拔秀麗,千巒疊嶂,玉石琳琅,無數古鬆在山間石壁上生長着,顯示出頑強的生命力。雲霧繚繞,泉水叮咚,透過雲霧的縫隙,隱約可見山腳下迷人的山谷。
冷如霜非常興奮,指着遠處的一塊大石道:“林哥哥,你看那塊大石,像不像一條正在揚爪欲飛的巨龍?”
天楓一看,果有幾分相像,笑道:“冷妹好眼力,果然很像,巨龍飛天,揚爪騰空。冷妹,你看那塊彩雲,像不像張翅飛翔的綵鳳,正在山間遊弋,它也在欣賞黃山景緻呢。”
“林哥哥好眼力,那麼遠你便瞧的那麼清楚,小妹可不行。”
天楓笑道:“眼力好,是我在不見天日的原始森林中被迫練出來的。”
“被迫,有人逼你嗎?是誰?小妹一定找他算賬。”
林天楓見她着急的樣子,笑道:“沒人逼我,漆黑的大森林,不見天日,不練目力怎麼能行。”
冷如霜嗔道:“哥哥真壞,不事先說清楚,故意讓小妹着急,林哥哥真壞。”說着用手去打林天楓,但她哪裡是打,比撫摸還要輕柔。
天楓笑道:“愚兄以後不讓你着急就是了,好了吧?冷妹。”
冷如霜扭捏的道:“你竟騙人,我不睬你了。”說着轉過身去真的不說半句話了。
天楓笑道:“冷妹,冷妹。”見她不語又道:“冷妹,你不說話,我可要走了,唉喲,疼啊!好痛。”
冷如霜見他喊痛,忙轉過身來,見天楓做作的樣子,嗔道:“你又騙人,騙人,我可真的不睬你了。”
“那好,你不理我,我真地走啦!”說罷轉身便行。冷如霜連忙追上去,笑罵道:“林哥哥,你好壞,看我不打你這個小無賴。”說着用素手捶打林天楓。林天楓嘻笑閃避着,一對男女沉浸在男歡女愛中。
遠處,又傳來一聲幽怨綿長的嘆息,喜怒哀樂,酸甜苦辣,悲歡離合,盡在其中。
冷如霜道:“林哥哥,你說我們能打敗義清教嗎?”
天楓猶豫了一下道:“正義門以現在的實力還不能與義清教抗衡,但我們有許多俠義道相助,一定會成功的。”
“那我們一定能報得大仇,林哥哥,那恨世幫主也是個女的,武功那麼好,可惜無緣相見,若能與她們聯手何愁鬥不過義清教。”
天楓道:“我見過恨世幫中的藍綠雙鳳,武功很是了得,那恨世幫主功夫高強也是必然的。”
冷如霜嘆道:“不知何家女子,有如此武功,統領恨世幫與義清教大戰數次,而絲毫未損,真是女中豪傑。”
天楓長嘆道:“是呀,我數遍天下各門各派,武林世家,也找不出這樣一位武功卓絕的奇女子,此人來歷隱秘,我們就是想破頭皮也想不出來。”說話間,雙目注視着冷如霜,黃昏下,冷如霜的身影被夕陽拉的長長的,面頰白皙紅潤,嬌羞迷人,一襲青衣隨着山風拂擺,隱隱可見美麗誘人的嬌軀。天楓看得癡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冷如霜。冷如霜被看得嬌羞的低下頭去。
遠處又傳來一聲幽怨綿長的嘆息,似祝賀、似悲泣,嘆息過後,一個聲音隱隱約約隨風飄來,“林天楓,你若能想起我是誰,就好了。”話到後來已成悲泣。”
然而林天楓和冷如霜完全沉浸在男歡女愛之中,對於其他人的存在根本沒發覺,遠處一條人影如青煙薄霧般消失在黃昏中。
林天楓忽然想起了賽氏四花,對冷如霜道:“冷妹,你離開門人多時了,不知他們怎樣了。”一言提醒了冷如霜,此時她纔想起正義門處境何等危險,義清教正在虎視眈眈,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吞噬一切。若門人遇上義清教怎麼辦?想至此,她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對天楓道:“林大哥,義清教若捲土重來,他們的處境很危險。”
“快,我們快去找他們。”
二人下了芙蓉峰,向北疾馳而去,路上二人沒有說話,心中都十分焦慮,擔心門人的安危,腳下加緊,身如電掣,向張家祠堂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