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敢的,你能活着都是我的仁慈。你怎麼敢的,衛兵,衛兵!”
老獅子想過自己會死,也爲此想了很多可能的死法。
但不管是壽命走到盡頭的老死,還是因爲參與叛亂而被處死,亦或是死於某次刺殺之中,這些他都想過。
可他唯獨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這兒。
死的這麼毫無名譽可言。
不是因爲家族,不是因爲利益,更不是因爲別的什麼,僅僅只是因爲生了一個侏儒,就被對方射死在馬桶上!
無法接受,僅僅想想都無法接受。
老獅子想要做點什麼,他是序列六的超凡者,而這個該死的侏儒只是個普通鐵匠。
就算沒有喊來衛兵,他也能殺了他!
可纔是想要做點什麼時,老獅子就是發現自己的身體和神經都在發出哀嚎。
甚至他還能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生長。
用他的血肉作爲養料的生長。
同時他也感受到了手心的刺痛,低頭一看,剛剛想要拔出箭矢卻被倒刺劃傷以至沒能成功的手,此刻已經長滿了血紅色的細小藤曼。
它們遍生荊棘,以血肉爲滋養的叢生於他的軀殼之中
“薔薇弩?伱弄到了薔薇弩?我是你父親!你怎麼能用這麼惡毒的武器對待我?啊,啊!”
在癲狂血月的統治下,鮮血貴族們爲了取樂特意開發了薔薇弩和被稱作血肉荊棘的配套弩箭。
前者帶來強大的攻擊力,後者則是帶給獵物巨大的痛楚並依靠血肉荊棘來儘可能延緩獵物死亡。
它們吞噬血肉,卻又短暫的維繫着獵物的生命。
“你不是我父親,從你殺了我母親並將我像是扔垃圾一般的扔了出去後,你就不是我的父親了。”
“提利,原諒我,原諒我,我當時沒有辦法的,我是獅家的主人,我必須爲了獅家的名譽着想。”
“不然的話我爲什麼要獨獨放過你?這是因爲我的確還愛着你,愛着你這個兒子,幫幫我,我不能死,獅家如今正在一個極其緊要的關頭。”
身體上的巨大痛楚讓老獅子急忙改變了話術。
他不想死,也不能就這麼死。
可提利對此毫無所動,他只是搬來了一個椅子,靜靜的看着老獅子步入死亡。
意識到自己的私生子不會放過自己後。
老獅子在巨大的痛苦中儘可能的低下自己的頭朝着提利哀求道:
“至少讓我穿上褲子,至少讓我死在別的地方。客廳,書房都可以,絕對不能是這兒。”
“你是我兒子,看在我們一個血脈的份上,讓我死在別的地方!”
之前是演技,是想要活下去後,在拿捏這個該死的侏儒。
而現在,則是真的在哀求了。
貴族無法接受如此的侮辱。
他是獅家的家主,他就算死也應該有更加符合身份的死法,毒酒,斷頭臺都行,但絕對不能是這個荒唐的死法。
他會成爲笑柄流傳千年的!
一個公爵,被一個侏儒光着屁股射死在了馬桶上。
這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提利卻是笑了起來:
“這樣才合適,你這個混蛋只配這樣的死法。”
“你玷污了我的母親,然後又因爲你的錯誤殺了她!”
老獅子張了張嘴,他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所以他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怎麼進來的?告訴我,我只有這一個問題了。”
坐在椅子上的提利說道:
“有一位先生不滿你勾結深淵的可恥行徑,所以他找到了我。併爲我利用你們祖先曾經找到的古代遺留,在這個堡壘中開闢了一條暗道。”
提利沒有說那位先生是誰。
可老獅子卻是在生命的盡頭看到了答案:
“維斯特洛?”
“我不知道。”
“一定是他,那個耍了我們所有人的.”
最後一個字符老獅子永遠也說不出口了。
因爲提利直接一箭射穿了他的心臟。
看着死在馬桶上的老獅子,提利試圖讓自己笑起來。
片刻後,他放棄的搖了搖頭。
——
老獅子死亡的消息並沒有擴散出去,因爲這個時節太過緊要。
所以發現這件事的獅家人將其瞞了下來。
他們只是通知了還在前線的第一繼承人先趕回來。
當正值壯年的新獅子看到了慘死在馬桶上的父親時。
在片刻的愕然後,他壓低了頭,死死的咬住了嘴脣。
默默上前摘下自己的披風將其蓋在了父親冰冷卻又滑稽的屍體上。
這讓在場所有人都是單膝跪下的表示默哀和對新主人的效忠。
最後,新的獅子纔是跪在自己父親面前,無聲的笑了起來。
安拉斯要塞已經被他們獅家的私兵順利攻陷,這不僅讓其餘五家紛紛響應,甚至北方諸國的聯軍也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立即南下叩關。
在補給線徹底被安拉斯切斷的情況下。
只是一座孤城的格拉斯要塞就算再怎麼堅不可摧,它也撐不住的!
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新的時代馬上就要來臨了。
而他,他將是這一切的開創者,以獅家主人的身份!
太美妙了!
“我們正在追查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追查兇手?不,這怎麼行呢?
我可得感謝他呢!
“不,一切都不要做。”
“大人?”
“不能讓別人發現異狀,就算有什麼風聲,也要讓叫來影子刺客扮演我父親的來讓同盟和士兵們知道,什麼都沒有變!”
“我明白了,大人。”
這種情況下,的確不能聲張此事。
他們也贊同新家主的做法。
——
與此同時的南境主城卡扎督姆中。
在南境貴族的陪同下,愛爾不安的看着面前的諸多使者。
他們都來自北方諸國和其餘六公。
在以前隨便一個都是她這個小蝦米沒辦法接觸到的人。
可現在,他們全都恭敬的跪在自己面前,希望自己同意結盟。
巔峰的權力並沒有給愛爾任何快感,她只覺得不安。
因爲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她只能相信女皇的承諾,繼而按照女皇的安排前進.
她記得女皇說過等自己回到南境,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讓南境的士兵北上。
其餘的,她都會解決。
這真的能解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