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回到荻花宮後,天已經矇矇亮——即將破曉了。
而白卻並沒有回到婪音的屋內休息,而是和無涯踏上了荻花宮宮殿的屋頂。冬天的清晨總是冷得刺骨。而無涯只是安靜地站在白身後,一起陪他迎接新的一天,第一抹曙光的到來。
“宮主……恕屬下多嘴,是什麼讓您改變了注意,放了他們一條生路。”無涯不解。平常只要是宮主所決定了的事情,就算是九匹馬都拉不回的。而這回,明明差一點就要將那對孿生兄弟殺掉了,卻就在那一剎那改變了注意?……那一瞬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白摘下白玉面具,露出了一張疲憊的臉,聲音沙啞地說道:“無涯……明明一個準備安心赴死了的人,卻突然爆發出了無比強大的求生慾望,這不是很有趣嗎?而這求生慾望,竟然是爲了我家婪音……呵呵,我怎能不放他們一條生路?”
無涯淡漠道:“宮主,你的這句話很奇怪。”
“哦?怎麼了?”白看向無涯,輕輕笑了起來。
“因爲……你說清的求生慾望是因爲婪音姑娘……若是以往……”無涯話未說完,白便接過了他的話道:“若是以往,我定會妒火纏身,從而爲了婪音更加殘忍地殺死他們,是麼?”
無涯尷尬地點了點頭。卻只見白眼神迷離地望向天際,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沒辦法……就是因爲我的嫉妒心,我與婪音隔閡了百年,直到最後間接地害死了她……現在,我定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了。而且,婪音好像很喜歡清釀的酒——無歡,也很喜歡汐做的菜呢……我又怎麼忍心抹殺婪音喜歡的東西?”
無涯暗暗嘆息,果然,無論什麼事情,只要一牽扯到婪音姑娘,就算是宮主精心策劃了很久的東西,也會因爲婪音的一個笑,一句話,一滴淚給改變的吧。
又這樣靜默地站了一炷香的時間,陽光終於透過清晨時分陰沉的霧靄,明媚地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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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您一夜未眠。還是請休息一下吧。”無涯端給白一杯提神醒腦的薄荷參茶,話語裡透露着對宮主深深的關切之情。
白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後,重新帶起白玉面具,擺了擺手說了句“沒事”後,端起參茶抿了一口,又繼續看各朝中大臣所發來的密函。
無涯無聲的嘆息了下,便又恢復了工作狀態——冷漠,不帶一絲情感。
“宮主,此時的朝歌已經被蘇妲己攪合得亂成一團,四大諸侯中被斬殺了一候,周文王姬昌被軟禁起來,此時的狀態對於我們很有利。而且,朝中探子發來密報,稱近日姬昌之長子伯邑考將要進朝歌救父。”無涯跪下,機械般的彙報着工作。
白看密函的手微小地抖了一下,接着有些激動地說道:“處死一大諸侯,定會造成天下所有諸侯的恐慌與動亂,這倒真是個好消息。還有那周文王姬昌被軟禁了?哈哈!那麼周地的人民一定對紂王恨之入骨了吧?畢竟姬昌那老兒實行仁政,深受百姓的愛戴呢——那周王室除了派出長子姬發探查外,可有其他動作?”
“回宮主,暫時探子還未查到周王室的其他動作。畢竟周王室是諸侯中最敬重大王的諸侯之一,想要見他們造反,只是姬昌被囚禁,沒有更激烈的*是行不通的。”無涯道。
白纖細的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檀木桌子。無涯知道,這是宮主又在想壞點子了。
“恩……周文王是不能殺的,我們還要靠他的國力與才能來與紂王抗衡。那麼……就把其最爲看重的長子——伯邑考給殺了吧。”
面具下,白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
“哎……本來還想這兩日便與婪音完婚的,看來又要推遲了啊。”白站起身,緩緩踱步到了窗前,語氣裡有些激動,卻又有着無奈。
無涯依舊跪在原地,淡漠地問道:“宮主打算何時動身去朝歌?”
白習慣性地摸了摸臉上的白玉面具,緩緩道:“此時是成就荻花宮大業的最好時機了,你做好準備,明日我們便動身。”
“是!那麼……恕屬下逾越地問一句,宮主此次去朝歌帶婪音姑娘一起嗎?”無涯緊張地問,心裡祈禱着那個惹事精可千萬不要一起去,婪音是宮主唯一的逆鱗,有了她,指不定這次朝歌之行會出什麼變故。
白好像看出了無涯的緊張,輕輕笑了聲,說道:“放心好了,朝歌那人吃人的地方,我還不敢帶她去呢。”
無涯鬆了口氣,退下準備翌日動身朝歌的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