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何事秋風悲畫扇 第241章 雨夜危情之前

莫離慢慢的過去,蹲在他身邊將小柱子放了下來,小柱子回頭看了看媽媽,又看爸爸,慢慢的爬了過去,小手摸上楚璽的臉,體貼的給他擦淚。

楚璽睜開眼睛看著兒子苦瓜似的小臉,又看到眼睛紅腫的莫離,伸手將母子倆都抱入了懷中,緊緊的抱住。

大雨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下午,楚璽一直在牀上躺著沒有動彈,小柱子也在牀上坐著,吃飯的時候纔會去奶奶抱走,吃過飯之後自己又慢悠悠的爬了過來繼續陪著爸爸。

莫離知道他需要空間,有兒子陪著他就好了,自己去了楚辭的房間看著小智,小傢伙已經快三個月了,長的和小柱子有幾分相像。

坐在牀上看著聽話的小智乖乖的看著自己就覺得心酸,這麼小的孩子媽媽就不在身邊,保姆將奶粉沖好遞給了她,莫離喂著擡頭看向窗邊的楚辭,微微咬脣:『二哥,還是找不到小雯和曉彤嗎?』

楚辭回頭看著喝奶的兒子,微微搖頭,那女人真的是隱形了,不管自己在怎麼找都找不到。

莫離只能嘆氣,心裡說著活該,這是他自找的有麼有!

楚璽摟著兒子小小的身子看著天花板,小柱子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好像在勸爸爸不要哭了,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楚晟進來的時候小柱子已經在楚璽的懷裡睡著了,楚璽看到爸爸,起身做了起來。

楚晟將手裡的粥放在桌子上面,在牀邊坐下:『你媽給你做的,多少吃點,別到最後辜負了你爺爺的一片心意。』

『爸,我沒事。』楚璽曲著腿坐著,看著呼呼大睡的兒子,大手過去將他的小手握住,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爺爺生命的繼續。

楚晟也看向孫子,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總有一天,孫子也會站在兒子的這個角度看著自己離開,或許是看不到自己離開,周而復始的進行著同樣的事情,他們是時候看開這一切了。

『你爺爺要求推遲下葬,為的就是你,你現在這個樣子讓你爺爺怎麼安心離開。』楚晟帶著不悅開口說道,明顯的不滿意兒子現在的表現,他卻忘記了,他們接受這個消息一經用了五天的時間,而楚璽,僅僅纔一天,他還走不出來。

莫離回來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爸爸,楚晟起身:『把飯吃了,別讓你媽擔心。』說著便轉身下去了。

莫離看著他離開,小心的過去看著碗裡的粥,坐在牀上端了起來給他:『吃了吧,不然媽媽會更傷心的,奶奶已經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你別在讓媽媽擔心了。』

楚璽伸手接了過來,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奶奶沒事吧。』

莫離低頭,然後搖頭:『醫生說,可能橕不過去了。』

楚璽伸手將莫離拉入懷中:『也好,這樣爺爺也有個伴,他們的命早就連在一起了,沒了誰都不行啊。』

莫離趴到他懷裡將他緊緊的抱住,低聲開口:『我們的命也是在一起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答應我,好好的活著,不管是用什麼樣的理由都要好好的活著。』

楚璽將碗放在桌子上,將人抱緊,在她額頭上親吻著,許著他的承若:『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的。』他知道,萬一他有什麼意外,這個丫頭也絕對不會自己活著的,為了這個丫頭他也要好好的活著。

天氣依舊不好,楚璽和莫離吃過晚飯之後打算出去走走,但是外面的天隨時都有可能下雨,他們便沒有帶着小柱子出去,小柱子在奶奶的懷裡撇了撇小嘴巴,委屈兮兮的把腦袋埋在奶奶的懷裡,不哭不鬧,就是委屈給你看。

到最後還是莫離不忍心了,將小傢伙接了過來:“媽媽,我們就在附近走走,我抱着他吧。”

小柱子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撲進了媽媽的懷裡,他就知道媽媽是最好的。

楚璽接過楚辭遞來的雨傘,帶着他們出去,楚璽的假期就到明天,他明天早上就要回去,所以他今天要在去看看爺爺,明天就離開歸隊了。

“蘇爺,東西拿到了。”艾尼爾將手裡的東西丟給了坐在輪椅上的人,他很好奇這裡面是什麼,自己潛進銀行費了好大的力氣纔拿出來的。

蘇老看着那個上好檀香木的盒子,只是看着有些年代,他眼睛微微眯起,對這個盒子的記憶也隨之被從自己腦海的最深處浮現了出來。

盒子不大,只有手掌大小,那年他們都還小,抗戰的時候他們也只是小兵,在守衛一個村莊的時候他們兩人被困在一個山坳中。

年僅十九歲的楚國盛就是拿着這個盒子,和楚晟有幾分相似的臉上全是炮灰,但是人依舊精神:“正民,知道這是啥不。”

同樣年輕的蘇正民就沒有這麼好脾氣了,他們就這樣被丟在這裡,那些人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救他們兩個掩護人員。

“你還有時間看這個,不過很精緻,你做的。”

“我媳婦兒,我岳父是工匠,我媳婦就做這個厲害,我和你說,這盒子,你別看着小,可是有大門道的。”冒着戰火,楚國盛將這個小盒子的秘密告訴了自己的好友,這個盒子一定要有鑰匙,如果是用外力打開,在縫隙裡的硫酸就會自動的流出來把裡面的東西給毀掉,其實這是很普通的原理,可是在他們那個時候確實一件很稀奇的事情,所以他記得清楚。

艾尼爾看着這個盒子,算是古董了吧,不過他好奇要怎麼打開:“蘇爺,這裡面是什麼?”他說着就要打開。

“不要動。”蘇爺突然將東西拿了過來,他也想知道這裡面是什麼,“鑰匙能找到嗎?”那個死老頭死的時候並沒有說出了鑰匙的地點,怕是莫雲現在也不知道。

艾尼爾聳肩,他殺人偷東西還行,又不是神,怎麼可能知道別人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

“去把東西放回去,讓莫雲去找鑰匙,在鑰匙找到之前誰都不能亂動這個盒子。”

艾尼爾挑眉,接了過來,好吧,他在放回去,還有時間去看看他家的小離兒,小丫頭一定把眼睛哭壞了吧。

莫離和楚璽在墓碑邊站了一會就開始下起了小雨,莫離從包包裡將小柱子的小雨衣拿出來給他穿上,楚璽給他們打着傘,時間也差不多可以回家了。

小柱子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只有一雙大眼睛子啊外面,小手也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咿咿呀呀的說着話,都成了嗚嗚的聲音。

楚璽摟着莫離下山,雨水有變大的趨勢,所以他們還是快點回家的好。

剛剛到了車上大雨就下來了,楚璽開了車燈,小柱子咿咿呀呀的看着外面的大雨,很是興奮的樣子,楚璽打開了雨刷,接到了楚辭的電話,問問他們在哪裡,要是沒回來不要往回趕了,回家的路上有一段河堤開了口子,他們過也過不去了。

楚璽看了看車裡面的油,還能到最近的那個加油站,和楚辭說了一聲今天晚上他們就回c市了,不回家了,東西讓爸媽回去的時候給帶着就好。

莫離把小柱子的小雨衣脫了下來,在他的小衣服上摸了一遍,沒有溼就放心了,親了親兒子的小臉看着楚璽:“我們現在回去?”

楚璽挑了一下後視鏡:“回去吧,現在回家也回不去了,先回部隊,等你假期結束我送你們回來。”

莫離點頭,可是看到兒子又想到一件事:“小柱子的奶粉什麼都沒有帶,還有衣服。”

楚璽側臉看了一眼小柱子,小傢伙不大,是個小麻煩啊,在不遠處有個24小時便利店,裡面雖然東西不多,但是種類不少,基本都能買到,至於衣服,回去借別的嫂子寶寶的就好。

遠離北戴河之後雨勢依舊沒有降低,楚璽看着路邊的積水,眉頭微微皺起,莫離也看了出來,“不會又是強降雨吧?”

“估計是,這兩年天氣太差,但是看着情況應該不會比去年嚴重,沒事的。”楚璽放慢的車速,看到前面的車輛,直接停了車,讓他們在上面呆着,他打傘過去,前面大的大橋斷了,有車輛晚上行駛沒有看到掉了進去,還有幾輛停在那裡照明給後面的車提醒。

已經救援人員已經快到了,楚璽看着裡面掙扎的人,回頭看着幾個下車的司機:“誰的水性好,在河邊給我接一下人。”

幾個司機相互看看,最後還站出來了兩個,自願跟着下去,楚璽直接跳入水中,將車裡的窗口用石頭砸開:“你們沒事吧。”

大水突然涌了進去,楚璽伸手將一個孩子抱了出來,裡面還有兩個大人,男人是會游泳的,所以他也不擔心,就這樣送了幾次纔將四輛車裡的人全部救了出來,上岸的時候救援隊已經到了。

帶隊的是楚晟以前的部下,看到楚璽駕着人上來,手臂上還帶着白布,“這是要回去了?”

楚璽點頭,不過看向這斷橋,今天回去是不大可能了:“看來回不去了。”

那人看了看後面的車:“附近有小旅店,你帶着離離和孩子去那邊住一晚,這邊晚上要搶修,儘量明天通車。”

楚璽回頭看了看,這不是自己的事情,在一片道謝聲中向着自己的車子走去。

“連隊,這是……?”

“楚璽,楚老爺子的孫子。”那人說着開始組織搶救道路,在兩邊立了警示燈。

楚璽到了車邊,自己的身上全部是水,也沒有開車門進去只是打開了一點縫隙,大聲說道:“你開車跟着我,今天回不去了,我們去附近住一晚。”

莫離點頭,將小柱子放在娃娃椅上,去了架勢座開車,楚璽在前面帶路,莫離小心的開着,但是有她在前面自己就是放心的。

到了旅店,因爲是突降暴雨,被困的人很多,他們去的時候房間已經不多了,他們要了一間三口的,相對還好一些,因爲一樓已經開始積水了。

房間條件不是很好,但是,能找到住的地方已經不錯了,小柱子這會兒有些睏倦,楚璽下去給店家要了一壺熱水上來給小柱子泡奶粉。

莫離給小柱子脫了外套,用手在被子上,摸了一圈,還算乾爽,纔將小柱子給放下。

外面下雨,又在路上折騰了這麼久,小柱子的精神有些泱泱的,靠在莫離的懷裡不願意動彈,莫離坐在牀邊還是將他抱在了懷裡,用額頭在他的小腦門上抵着,楚璽過來將奶粉交給他,小柱子伸出小手接了過去,抱着喝了起來,楚璽去浴室洗澡,圍着浴巾將溼了的衣服洗了甩幹。

出來的時候小柱子已經睡着了,只是小眉頭還鄒着,楚璽過去在他的小眉頭上摸了一下,不熱:“快去洗洗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回去。”

莫離點頭起身去洗澡,她也覺得累了,回來之後上牀楚璽關了燈,兩人睡在邊上,將小柱子放在中間,這樣也方便照顧。

睡到半夜的時候楚璽先感覺到了不對勁,他開燈看着兒子紅彤彤的小臉,莫離也坐了起來,兒子發燒了!

楚璽去浴室拿了自己的衣服出來換上:“快點去醫院。”

莫離愣了一下回過神穿了衣服就將兒子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這會兒雨勢依舊強烈,好在楚璽車技不錯,不久就到了老闆給說的一家縣城醫院。

楚璽打傘讓莫離抱着小柱子進去,裡面只有一個值班的醫生和護士,本來就是半夜,那醫生有些不耐煩,楚璽凌厲的眼神掃了過去,那醫生纔打起了精神給小柱子檢查,就是受了風寒,但是要輸液退燒先。

醫生開了藥,莫離和楚璽帶着小柱子去了病房,裡面有幾個病人,還有一些病人家屬佔了病牀,那護士過去直接將人打了起來,莫離轉臉看楚璽,眉頭微微皺起。

楚璽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莫離也沒敢將小柱子放下,只能抱着他坐在牀邊,這會兒小傢伙難受的正哭呢。

病房裡的人說了幾句,莫離低頭抱着兒子,倒是有個小姑娘看不下去了:“奶奶,人家孩子不舒服,您說這話做什麼。”

楚璽和莫離看向那個小姑娘,同時對着她點頭表示感謝。小女孩臉色微微一紅,低下了腦袋去照顧還在不悅的奶奶。

小護士很快就拿了針過來,楚璽伸手將兒子接了過來,她壓不住的。

莫離心疼,但是還是要壓住亂動的小柱子不讓他動,不然滾針更加的麻煩。

小護士的手法還算不錯,一次就給紮上了,小柱子也消停了,睜開淚眼哼哧着看着爸爸,委屈的讓人看着都不忍心。

楚璽親了親兒子的小手,看着被扎的額頭,又看莫離,摸了摸她的臉:“沒事,打完針就好了。”

莫離將小柱子接了過去,小柱子這會鬧,小手一直在莫離的胸口捉着,他要吃奶奶。

楚璽也看到兒子的小動作了,可是見兒子今天可憐的份上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拿着輸液瓶,莫離抱着他起來去了病房裡的洗手間。

莫離奶水本來就不多,這半年來小柱子基本不吃了,她都已經在回奶了,小柱子也不見得是想吃,但是就是這樣他覺得舒服。

楚璽舉着瓶子看着兒子,小傢伙吃着,另一隻手還不老實的摸着,楚璽想說什麼,但是看他可憐兮兮的小臉,還是算了,等着他睡着吧。

等小柱子睡着,楚璽才一手將他接了過去,莫離將衣服穿好,帶着他出去。

莫離纔剛剛將小柱子放下,楚璽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莫離咬脣擡頭看他,楚璽看着來電顯示,是武隊的電話,又看了看兒子,還是接了電話。

“人帶回來的途中跑了,你現在在哪裡?我讓你過去找你,你小心一點。”

人,是他們這次任務的主要目標,但是他們前鋒提前回來了兩天,押解人員還要辦手續所以會慢一點,可是半路跑了,他掛了電話看着四周。

莫離看着他,低聲開口:“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楚璽摟着莫離低聲開口:“我們要快點打完離開這裡,旅館估計也不能回去了。”

“怎麼了?”莫離擡頭看着他,怎麼都覺得背後涼風不斷。不管是爲了什麼,她還是將兒子抱到了自己的懷裡。

楚璽低頭在她額頭上吻着:“這次抓的人跑了出來,很有可能是衝着我來的。”他知道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把她和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可是那裡是安全的地方,只有自己的身邊纔是最安全的。

“他們已經趕過來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趕到,離離,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我知道。”莫離空出一手摟住他的腰身,她慶幸楚璽沒有在這個時間推開自己。

楚璽看着時間,又看點滴,已經快滴完了,他們不能留在醫院,不然會造成別的不必要的傷亡。兒子的小臉這會兒已經沒有那麼紅了,但是外面現在還下着大雨,他不能帶着兒子出去,莫離也明白,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帶着孩子出來的,那人也不會知道,看着兒子,她又擡頭看楚璽,兒子要怎麼辦,這麼大的雨,兒子還感冒,出去會沒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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